《写字？还是说话？》三番一掷

2、第 2 章

　　周二，王晞光确认了三遍电脑D盘的存歌和CD盘，才背上书包驾着小电驴悠悠的去了郊区。别墅区可够严的，王晞光一直等着保安跟业主打了电话才被允许进去，三转两转的差点儿迷了路，好容易找见了地址，按门铃又成了大事儿。晞光在随身本上写上——王晞光，预约好的DJ，对着摄像头定定的站着，跟被问询的在押犯人似地，幸好门开了。
　　工人领王晞光进了地下室。整个一专业包房，全隔音设计，吧台舞池一个不少，DJ台的装置都是顶级的，王晞光有点无从下手——可以抽烟吗？
　　工人看了下手表：“你可以去花园抽烟。客人们半小时后到，希望你抓紧。”
　　——谢谢。晞光放下书包，去了花园。果然是有钱人的家，好像从这里看星星，星星都会清楚一点。
　　抽完了烟，王晞光正式进入准备状态，因为没有人，他放了些舒缓的音乐，包房太棒了，全立体声环绕。王晞光想，如果以后有钱了，也弄这么一个房间，完全属于自己，完全，完全？南宫一不会同意吧，算了，反正也不会实现。想到这儿，王晞光笑了起来。
　　“哟！这景儿！可以啊！”包房门开了，涌进一大群人。王晞光傻站着，脸上的笑来不及退干净，不知所措，就这小无辜的模样老招人爱了。几个妞儿一进门就把王晞光围住了。“你DJ啊？”“哪儿的？交个朋友呗！”“跟姐姐走，姐姐给你开工资！”……噼里啪啦的一堆，王晞光写字的手都有点儿抖——我要开始工作了。“哟！还写字呢！”“怎么不说话？”“给姐姐说一个，姐给你小费。”一小妞翻双C包，抓一把毛爷爷。——我不会说话。王晞光说谎了，还是说谎方便，要非让他结巴半天还结巴不到点子上，不如杀了他。人都有那么点儿自尊心，王晞光的自尊心全拴结巴上了。“行啊，还傲上了是吧——”话被人截了，救人水火不是！“他不会说话，你去White CHark问问就知道了。”男人笑道，拥一帮小色妞儿。“得了，给人腾地儿呗，瞧你把孩子吓得！”之后，王晞光都不敢抬头了，老实打碟，遇到逗弄他玩的，就给人大笑脸。南宫一说，你就使劲儿笑，笑得人都腻死了，你就赢了！王晞光谨遵圣谕。
　　后半宿，包房的人跑一半儿去了花园的游泳池。王晞光才敢翻自己书包，找出来圆给他灌得一大瓶柠檬水。“不喝酒吗？”男人说着，递他一杯鸡尾酒。王晞光端着罐头玻璃瓶，不上不下。“好吧，请自便。”男人不为难他，喝光了鸡尾酒。王晞光笑了笑，低头喝自己的柠檬水。“你不是哑巴吧？”男人突兀的一句。
　　王晞光一愣，抬头看男人。男人的头发是栗色的，轮廓很深，眼睛泛蓝，纤细。——你是混血儿？
　　这回换男人愣了。“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就问问，挺漂亮的。王晞光真心觉得男人漂亮。
　　“漂亮？”男人顿了一下：“我觉得这不是形容男人的词儿。”
　　——对不起。
　　“第二次了。”
　　——？
　　“你对我第二次道歉了。那天，你的女伴儿撞了我，记得吗？”男人扬起嘴角，真是漂亮。
　　——哦，是你啊。王晞光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
　　“我听见你跟她说话了。我不是故意听的，但是，你说话了。”男人迫近王晞光，吊诡的语气。“你不是哑巴。”
　　王晞光拧好玻璃罐盖子，把水放回书包。——我会不会说话会影响我今天的工资吗？王晞光有点儿担心这个。
　　“不影响。”
　　——所以我会不会说话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我想知道。”男人这样说。
　　知道？王晞光闹不明白了。知道会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我不是哑巴，是个结巴，这样你满意了吗？
　　“满意。”男人满意得很，眼角眉梢都是光彩。
　　——你这人真奇怪，明明都听到我说话了，为什么还要问我？王晞光点电脑自动放碟，凌晨五点，趴下一堆醉生梦死的人，他也没心情打碟了。
　　“想问你。”男人有点儿任性。“嗯，可以跟我说话吗？”
　　——不说话你会扣我工资吗？
　　“不会。”
　　——那我就不说话了。
　　“如果我说会扣工资呢？”
　　——那我也不说话。王晞光有些气结，拔了线，收拾东西，想回家，一晚上算白干了。
　　“只跟那女孩儿说？”男人抓着王晞光的胳膊，问道。
　　王晞光懒得理，背上书包，甩开手，去车库推出自己的小电驴，天微微亮，正好省了打灯，节约小电驴的电。
　　“喂，你忘了拿钱。”男人开出三万的支票。
　　王晞光看着支票发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掏出随身本。——你弄错了！是一万五！我朋友说的是一万五！
　　“多的是小费。”男人倒是风轻云淡。
　　——哦，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男人笑着，把王晞光手里的随身本拿了过来。“这是我的名字和号码，有空一块儿喝酒。”
　　王晞光不知道如何反应，接过随身本奔着小电驴就走了。回到家才记起看男人的字。闵峥。188XX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