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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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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界的东边是狐界,西方是狮界,南方是鼠界,北方是虎界,这猫与虎本就是近亲,虎王单名露面相和善脾气温柔,少时诺晴经常随父亲去虎界做客,和当时做为少主的露虎也算是熟识。
北谷有片树林子在猫族与虎族的边界上,地势好,环境好且树木繁茂,很是适宜灵族栖居。两家都想要,为此还曾闹将起来,后来是召来各王一起商议,一家一半,这才平息了纷争,这都是古早的事了,那时都还没有诺晴、露虎他们。
可不知为何,半个月前虎王却突然放话要独占此林,更是在林子里挑起若多事端,扰的猫界族民不得安生。诺晴和长老们商议,想和虎王坐下来好好谈谈别伤了和气,便修书差人送去。这一去可不要紧,合议书被烧了那使者更是可怜居然被吃了个干净连个骨渣也没剩。
这很明显是虎族在挑衅,果然不出三日虎王就带兵攻打了属于猫界的那半边林子。虎王亲自督战,猫王怎能不去呢?可花洲临盆在即,两边都是牵挂,这让诺晴很是为难。可一族之王怎能为儿女私情所牵绊,简单的整顿好军队,穿上盔甲诺晴便准备奔赴战场,花洲一直送她到城门口,诺晴让他回去,可他却紧紧的握着诺晴的手不放。诺晴笑他「有了孩子之后就越来越婆妈」 ,他也不恼依旧牵着诺晴的手不放,可战事不等人的,探子快马急报又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汇报着前方的紧急。诺晴说「回去吧,好好照顾自己」,花洲松了手低着头小声说了句「其实去战场的应该是我」。诺晴笑,转身上马。花洲望她越行越远,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里,有血滴流出,身边的丫鬟惊呼,可他却丝毫没有疼感。
两族战争不死就是伤,谁也避免不了,在排兵布阵方面从文的诺晴远不如露虎,在战事中很明显的处于弱势,诺晴心急想打一场胜仗鼓舞军心,可心浮气躁反倒误事,亲自上阵指挥却中了露虎设下的乱箭阵,擒贼先擒王,万箭齐发一起指向诺晴,虽然猫族战士以身护主可诺晴还是身负重伤,失败而归。
回到营地之后诺晴就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再次醒来的时候,身旁有个熟悉的身影。「花洲?!」诺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试应该在府里待产吗?怎么一身盔甲的出现在前线,而且他的小腹平坦一片「……孩子呢?!」诺晴艰难想要起身,花洲急忙扶她坐起来,端起清水喂她「你昏迷了九天九夜了,我担心你,就把孩子提前剖了出来!」诺晴眉头紧皱,花洲慢慢解释「我本就是男身,不剖怎么生孩子,只是可怜孩子没足月,不过你放心我找了最好的奶妈照顾他!你好好养伤,打仗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这本就是我的责任,自小你从文我从武,这次让你出战着实为难你了。」花洲抱紧诺晴,诺晴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孩子很平安,现在花洲也来了,有他在身边也心安了很多,花洲自小就习武并熟读兵法,对付虎王应该没问题。
以后的日子诺晴就一直在养伤和在营中出谋划策,战争还在继续,伤亡也还在继续,花洲比诺晴更适合战场,虽然不能说完胜,但起码和虎王实力相差无几,几次对战中谁也没捞到好处。只是花洲的脸色越来越差,诺晴问他怎么了,他只是笑着说肚子里突然没了孩子有点空荡,所以想孩子。诺晴不信可反复查看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伤。除了小腹上有一条细细的长线,那是剖出孩子的证明。
战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花洲排兵布阵有张有弛,猫族的优势也越来越明显,可一场大胜仗之后,花洲却毫无征兆的倒下了。
随军的郎中看不出端倪,诺晴便急召王族御医,老御医是看着花洲和诺晴成大的,苍老的手指刚刚覆上花洲的手腕就背过脸开始落泪,诺晴被弄的糊里糊涂。晕倒昏迷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御医这番垂泪难道……诺晴不敢想下来。
诺晴催老御医尽快没下方子,可他却迟迟不动笔,诺晴试探的问「小洲很快会醒来的吧?」老御医低首摇头,诺晴脸色煞白险些跌倒,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花洲会离她而去,花洲怎么可能会离开她!!这绝对不可能!!老御医看着诺晴苍白如纸的脸色急忙拿出丹药给她服下「王您保重呀!您千万不能倒下!」
诺晴颤抖着问老御医「小洲这是怎么了?」
老御医缓缓地说着诺晴不知的事情「您在前线身负重伤花洲殿下便强行早产腹中婴孩,
不足月的婴孩生下后注定会先天不足难以养活,殿下为保全你和他的婴孩就将自己半数灵力给了孩子,孩子健康了可殿下他却元气大伤,老臣劝殿下休养几日再来前线,可殿下挂心您所以就……」
「好了,别说了……」诺晴摆摆手示意老御医退下。走近塌前俯视花洲,原本粉嫩的皮肤现在已经了没有血色显得苍白而透明,棕黄色的发丝散落在枕边,其中有一缕黑发那是属于诺晴的,诺晴手指覆上他俊俏削尖的脸颊,冰凉一片……强行产子耗尽体力心力来扶助我,小洲你就是这样爱着我的吗?耗尽了自己却依旧留下陪着我,是吗?小洲!! 「我知道,即便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负我,你也不会!」刚成亲的时候我这样对你说过,现在你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可为什么我的心痛的好像被撕裂了一半。亲爱的你要我拿什么来回报你!
眼泪如洪水一般喷涌而出,这次不会再有人拂去诺晴脸上的泪珠,这次不会再有人紧抱着诺晴安抚她的颤抖,这次不会再有人用温柔的声音哄她微笑,再也不会了……因为最爱她的人已经离她而去…………诺晴抱紧花洲无声的哭泣,原来习惯比爱更可怕!不……其实原来习惯就是爱!!
悲伤无法停止战事,可悲伤却可以激人愤进,原本占优势的战局没因花洲的离开而变得残败,反倒化悲痛为力量的诺晴继续采用花洲以前布下的兵阵稳扎稳打,逐个击溃,打散虎族的锐气!战况越来越明朗化,猫族胜利在望。
虎族也许是预见到自己会战败,所以便派了使者来议和,诺晴和猫族都不是好战之士,战争是劳民伤财之事能免则免。设宴热情的招待了来使,可却没想到宴席间虎族使者在给诺晴奉上议和书的时候,居然从书卷中抽出一把尖利的匕首如离弦的箭一般向诺晴冲去!这一剑来的太过突然,诺晴没能躲开,虽没伤及要害但匕首却有毒。
猫王中毒,军中大乱,群猫无首,军心大乱,因诺晴性命垂危猫族长老们商议先尽快把诺晴送回城中求治,可虎族却称此机会大起反攻,占据了猫族的那半边林子,本以为虎族就此罢手,可没想到虎族竟然还不死心继续攻打猫族的领地北谷。
诺晴受伤、花洲昏迷、老猫王不知云游到了何处、少主还在襁褓之中这下猫族竟没有了一个可以做主的人,内忧外患上上下下乱作一团。
就在猫族长老们急的火烧胡子的时候,一场大雨降临到了北谷,北谷地形低陷极易洪涝。这场大雨来的奇怪,不在别处下偏偏只在北谷方圆几里虎族的营地下,虎族本就俱水,全族都不会游水,连日大雨引起的洪水淹没了虎族的营地,很多虎族士兵因此而丧命,虎族兵力大损。露虎也是个明白人,这番大雨定是冲他而来,再这样茫茫然出兵,这大雨势必会一直蔓延到虎族境内,就此休战才是明智之举。退了兵,让出原先占领猫族的半边林子,不再随意挑事,大雨便停了。
这其中的曲折诺晴都是听长老们说的,等她伤愈的时候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战争停止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平和的让她隐隐不安。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应该是未尘在帮她,
可为什么他突然就伸出了援手?未尘和她不早就形同陌路了吗?他是在念及旧情帮自己一把吗?如果是这样那诺晴情愿未尘不要来帮她!不要这样可怜她!!
一场战争过后,有很多事物需要诺晴处理,北谷猫族大伤元气需要休整,家里花洲和孩子也都需要她照顾,忙了起来也无暇再去想那场雨和那些沉落心底的往事。爱也罢,不爱也罢,负也罢,不负也罢,都不及身边的人和事更为重要。
木王要成亲了,柳莹亲自到猫王府来送请柬,诺晴抱着小云洲与她闲谈。柳莹轻描淡写的说着各族之间的趣事,猴王死性不改在外面偷腥被猴后抓了正着;蛇王家的小公主看上了狮王家刚出生的小王子,缠着她父王把自己许给狮王家的小王子;鼠王又娶了二房;花王家又要添了孩子…诺晴漫不经心的听着逗怀里的孩子玩。
「虎王到玉帝那里把龙王给告了!」
「啊?」诺晴抬起头望着柳莹,柳莹却低头用手指逗了逗小云洲圆鼓鼓的小脸蛋
「龙王滥用职权施云布雨淹死了很多虎族居民,这番玉帝定是要治他的罪了!」惜君说的依旧轻描淡写,可这明显是说给诺晴听的。
送走了惜君,诺晴来到花洲的房间,花洲依旧美貌如初可却紧闭双眸还无生气,身旁的小云洲扯着诺晴的衣袖问「娘亲,爹爹今日还不醒吗?」
诺晴抱紧孩子不知该如何回答,「小洲,我该怎么办?」诺晴在心底问小洲其实更是在问自己,未尘施雨降灾全是因为帮她,可却要未尘来承担这个后果,也不知玉帝会如何责罚他。
而此刻未尘跪在灵霄宝殿之上,殿下天界文官武将以及灵界的几个王都在看着他,同情、叹息或是冷漠,甚至是幸灾乐祸,玉帝则在高高的宝座上俯视着这一切。
许久玉帝开口问道 :「龙王你可知罪?」
未尘回:「臣知罪!」
玉帝挑眉望向俯首跪地的未尘「既然知罪?为何故降大雨造成洪灾,你此番降雨许多无辜生灵枉死与此。龙王你总要对这些生灵有个交代!」
殿上众人寂静一片却见未尘抬起头,一双璨金眸平静无绪:「我的罪业,我来担。」
狐王站出想说什么,但未尘一个眼色阻止了他,狐王眉头紧缩低声念道:「尘尘,你这是何苦?」
未尘眉眼梢弯,唇边绽开夺目笑容,再一字一顿重复一遍:「我的罪业,我来担。」
玉帝微微轻笑:「龙王你说,你要如何来担你的罪业?」
「臣愿承担一切责罚!悉听陛下定罪!」
玉帝的脸色依旧清淡,「龙王好气魄!」稍稍停顿了一下宣判道:「龙王未尘滥用职权,擅降大雨,生灵图态。然念及龙王一族多年劳苦功高,虽逆天妄为,但未引得滔天灾祸。现将未尘削去灵力除去龙王之职,禁锢长白圣山思过千年,而后罚入六道轮回,体尝世间百态。」
众臣和众灵王都没想到玉帝会给予未尘如此重的责罚,纷纷错愕不已,几个与未尘私交甚好的都跪地为未尘求情,玉帝只是微笑望着未尘说道:「你们为龙王求情,可曾问过他的意见,朕只是给了他想要的责罚罢了!」众人不解望向一直跪在殿下的未尘,未尘嘴角轻扬,叩首谢恩「谢玉帝成全!」玉帝摆手起身说了句「退朝!」就消失在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