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簪秋》炳蔚凝

19、不上道

　　“不用麻烦了，少夫人，我还能坚持，我还是回家生……哎哟……”
　　作为过来人的李茹茵，一眼就看出牛婶是装的，但人家大了肚子演戏也不容易，于是开口：“总管，你派两个人护送牛婶回家吧，务必要亲自送到，不要耽搁。”
　　“是。”总管应声离去。
　　“婆娘，你忍着点啊，我这就去叫产婆！”牛叔慌中不乱地吩咐，“二牛快去烧水，大牛去劈柴！”
　　“我呢？”秋池觉得她也有义务要帮上一把小忙。
　　“你给我滚！”
　　“你才滚一边去！”牛婶一手掌拍向粗鲁的长子，“为什么你老是跟秋池过不去？”
　　“婆娘你没事了？”牛婶往门外看了看，见赵府的人走了才给牛叔一记放心的眼神。
　　“嗨，没事，我不这样，赵家会放我们回来吗？”牛婶不以为意地回答老伴，而后又转向大牛，“秋池对你一向是哥哥长哥哥短的，你的回报就是恶言相对？”
　　不止恶言，我还要恶行。大牛在心底驳斥。
　　“不说话？嗯？”牛婶以食指戳着大牛的额头。
　　“她刚才出卖了我！”
　　“说你笨，你还从来不肯承认，二牛都比你上道！”牛婶耐心解说，“扒开了人家的墙角，人家会不知道是你干的？秋池几岁，你又几岁了？人家夫妻俩明明看到了你的身影，还说你没看到她们在干什么吗？连秋池都听得一清二楚，你还敢说你啥也没听到？睁眼说瞎话也不要被人家抓个现形呀！”
　　话毕又把秋池搂过来，秋池小心地侧过身不让自己压着牛婶的肚子，牛婶陶醉般说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丫头了，这才叫识时务，他师父教导得好呀。如果她替你撒了谎，少夫人不一定会轻易这么放我们回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啊……”
　　二牛也凑了过来：“娘，因为什么呀？”
　　“诚实的人都是可以原谅的。你们一脸知错能改的样子，谁还会忍心处罚这样的好孩子呢？”秋池嘻嘻笑了起来。
　　“不过……依赵家小妾有仇必报的小肚鸡肠，你们最好不要在外露脸，知道吗？”
　　“婆娘，大牛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牛家的脸都被他丢到笆马山的山顶去了！该受罚！”牛叔颇烦恼地插上话。
　　“我老早就把脸皮丢掉了，这事只有我们和赵家人知道，都是家丑谁会说出去？”
　　“我不会说。”三个孩子异口同声，难得的默契啊，牛叔啧啧称奇，这三个伙伴不是经常窝里反闹个不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