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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偶遇“江行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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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熙像被呛住一样连连咳嗽,我疑惑抬头看他,苏熙涨红着脸说:“你这直觉可是真准。”
我低头展开手里地图,皱着眉头继续研究,心不在焉地对苏熙道:“可不是,所以我还是不要祸害良家男儿了。”
我止住闲话,将地图摊在他苏熙面前,指着与临霜镇距离极近的一个小镇,“这里西凉是如何布兵的?”
苏熙垂头看了一眼,就笑了,“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这夕月镇与临霜挨得极其近,倘若能趁西凉人不注意,趁夜领兵攻入夕月镇,待天亮时候再与正面军队一起发动袭击,攻其不备,到时候他们腹背受敌,临霜唾手可得。”他激动地说完,又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是,小姐,我率赵家军来此休整时间不长,还未来得及派出探子打探清楚。”
我点点头。“临霜失陷是我的耻辱。我绝不允许他西凉长期鸠占鹊巢待在临霜,既然你还未来得及,那现在就准备一下。”
苏熙领命拱手退下,待退出军帐后他又突然掀帘进来,“小小小……小姐,你别告诉我你打算亲自去一趟?”
我收起地图折叠起放进袖里,挑眉问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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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兮牵着马左晃右晃不肯给我缰绳,“不行,这事绝对不行。”
我急了,现在倘若还不出发,天亮之前就绝对赶不回来了,“顾盼兮,你倘若再不放手,军法处置!”
顾盼兮瞪我一眼,依旧不肯放手,“我又不是你赵家军的,谈什么军法,再说赵如玉你无官无职,在征西军里连个伙夫都比不上,军法处置你吓唬谁呢你!”
我头疼得扶额,软语道:“盼兮,我去去就回,天亮一准回来。”
但是顾盼兮他软硬不吃,“我答应陛下,也答应老将军一定要看好你,而且陛下说了,倘若你在边关有任何任性妄为,不顾危险之举,我就可以立即往长安写封信,你赵如玉就别想在流风城再待下去。”
我仔细想了想他的话,觉得还是有一定的威胁力的,可是现在倘若再不抓紧时间,机会稍纵即逝,待西凉布置好兵防之后,攻下临霜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我色厉内荏地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苏熙,你给我把顾盼兮捆了,等我回来再放了他。”
苏熙阴森森地从后腰抽出一条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得令,小姐。”然后回头对跳脚的兽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丫也有今天!”
安置好了顾盼兮,我带着赵青衿上马准备前往夕月镇,赵青衿一直脸色苍白,若有所思,我回头看他一眼,问道:“你身子不舒服?”
赵青衿摇摇头,认真看我一眼,道,“小姐,我这心里颇不宁静,总感觉要出事儿似的。”
我拉着缰绳的手顿时僵住了,对身后送别还未回去的苏熙说道:“苏美人,你赶紧去找赵可,让她把我的护身符给我拿来。”
赵青衿解释:“小姐,那就是感觉,当不得真。”
“赵青衿你个乌鸦嘴赶紧给我闭嘴!”我抓狂咆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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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占领临霜镇的时间并不长,对夕月镇即使有所布防应该也算不上周全,我和赵青衿趁着夜色摸进夕月镇,果不其然镇门口只有一对西凉兵。
我穿了一身灰色的男装,头发束在头顶,门口的西凉兵盘查我们,赵青衿给了银子贿赂,领头的人笑眯眯地放我们进去了。
我往镇子深处走的时候,听到门口西凉兵用西凉话交谈:“该死地像蚂蚁一样的大华人,一刀杀了不就得了。”
那领头人啐他一口,道:“你当我不想,上头下令,不得滥杀。反正他们就像一群待宰的绵羊,杀掉吃肉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哈哈,说的也是!”
我让赵青衿把马缰绳绑在树上,我和他沿着镇子的四周缓慢地走着,我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局势,心里拟定了一个又一个方案,然后又一个又一个否决。
走到镇子后边,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回头对赵青衿说道:“倘若我被西凉人捉住,你说他们会怎么杀我?”
赵青衿没反应过来。“小姐你什么意思?”
我深呼一口气,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抬头看了看没有丝毫灯火气息的房屋,我忏悔地说道,“我确实不该任性的。”
“小姐?”赵青衿依旧一副呆傻样子。
我沉下声音对他说:“分开跑!”
这次他听懂了,我们飞快躲进巷子里沿着不同小道分开奔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院子响起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声吼道:“快追!活抓他们,赏黄金美人!”
我顺着漆黑的巷子跑了许久,久到气喘嘘嘘体力不支,双腿如同灌铅,几乎要抬不起来,而身后的追击依旧不停歇。自从怀了孩子之后,我越发地感觉体力下降,我无奈地抚摸小腹里的宝宝:坏蛋你要害死娘了……
左拐右拐,我跑到了镇子的大路上,天色已然漆黑,路上空无一人,我听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深呼一口平静下来,一头钻进另外一条巷子里。
哪料巷子口竟然站着一个人,我一脑袋栽到他身上,来不及后退就被他用力地一把揽入怀里。
奔跑的脚步被迫停下来,我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体力流失太大,我没有力气推开,也没有能耐打晕这人。
得了,这下完蛋了。
那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手束缚住我的腰,一手拔掉了我头上束发的玉簪,我感觉到头发如同流水般一股脑倾泻下来。那人的手下移,找到了我的腰带,极其熟练的解开腰带然后拉开我外袍的衣带。
我听着马上就要赶来的追兵的脚步声,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料想他们刚刚嚷嚷着抓活的,今晚我应该能保住性命。
我穿在外边的灰色外袍被这人扒下,扬手扔进了巷子里的人家的院落中。我冷得颤抖了下,依旧气喘吁吁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那人将我抱在怀里,我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暖意,也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如遭雷击,我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低声道:“阿玉,别出声。”
江行知。
或者,阿莫尔。
身后的追兵已经赶上来了,刚刚那个粗犷声音的头领厉声喝道:“拿下!”
书语大声讽刺道:“什么人你都敢拿,格日勒你吃了豹子胆了是吧!”
“殿下?”那头领认出了江行知。
江行知抱着我,我感觉到他的袍袖遮住我的后背,他的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闻到他身上皂荚和阳光的味道。
他用慵懒却带着怒气的声音说道:“格日勒,你还要带着你的士兵一直看下去么?”
“属下不敢。”那人道,随后,我听到了缓慢的后退的脚步声。
我听得那人后退的脚步中带着犹豫不决,于是狠狠抬头对着江行知的下巴撞了上去,他痛得嘶来了一声,我在他怀里挣扎起来,用一种既害怕又恐惧的柔弱嗓音说道:“救命,你放开我,求求你放了我。”
江行知按住我的腰,依旧用力将我束缚在他怀抱里,不动分毫。
那边那个名叫格日勒的将领哈哈大笑,“看来这还是倔女人,殿下,须知女人强上是没有味道的,我这里又一瓶从纳达木带来的秘方,给她吃下去,保证再贞烈的女人都得变成一滩春水哀叫求欢,哈哈!”
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江行知抗在肩头,他上前两步,似乎是接过了那将领递上来的药,然后沉声说道:“那实在是多谢格日勒将军了。”
“哈哈,殿下,属下告辞。”
“将军好走不送。”
我听到街角的脚步声走远直到消失,这才沉下声说道:“放我下来。”
他不听,书语在他身边打着灯笼,小声对我说道:“夫人,你暂且忍耐下,这夕月镇到处都是眼线。”
我闻言止了声音。
江行知扛着我走了挺远,依旧呼吸均匀脚步有力,我悲哀地叹了口气,两年了,我居然不知道曾经枕边人居然是习武之人。
他将我带进一间屋子里,放在床上。书语点上灯火,又看了江行知一眼,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塞进我喉咙里,看着我咽下去,这才告退了。
我冷的厉害,抓起床上的被子披在身上,冷冷抬眼看他。
他弯着嘴角浅笑,唤我,“阿玉。”
“住嘴!”我皱眉。
曾经的感情和临霜的血债一起冲到我脑海里,我喃喃道:“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叫我的名字——”
“阿玉,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那自然是有意瞒着我的,”我冷淡地说道,“倘若不瞒着我,你又如何偷到临霜的布防图。”
他哑然。
我垂眼继续说道,“今日你倘若不杀了我,来日我必然杀了你,——阿莫尔殿下,血债血偿。”
“对不起。”他温和地说道。
我抬头看他,从容且毫无感情地微笑,“不曾怪你。”
他眼中绽放出惊喜,然后是不可置信。
“你必须在你的国家和我之间做出选择,你最终选择了你的国家,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要知道,当你放弃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就从此了断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缓慢地说道。
他了然苦笑,道:“你真的不曾想过我们之间能有另外一条路么?”
我斩钉截铁道:“我们之间从不曾有另外一条路,我理解你所做的一切,但是却不能原谅你。”
江行知静静看着我,漆黑的凤眼里闪过极其沉重的悲哀。
“我以为你死了,他们回来告诉我,说你死了,他们说你为了那个人,宁愿杀死自己。”江行知呼吸急促地说道,“你看,你嘴上说着喜欢我,可是却宁愿为他死,阿玉啊阿玉,你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
我沉默不语。
“我看了临霜的布防图是不假,我却从未想过真的泄露出去,我从未想过真的背叛你,倘若这一切真要论出个是非对错,也是赵如玉你负心于我在先。”他眼中带着浓烈的怒气,步步紧逼而来。
我撑着身子后退,手握拳,却发现提不出一点力气,这才想出来估计是书语给我吃的那颗药丸的问题。后背很快贴到了墙壁,我无路可退。
江行知的面孔近在咫尺,他抬手抚过我的脸颊,我能感到到他指尖的温度和微微颤抖的指腹。
我身子虚软无力地靠着墙壁,平静看着他俊秀的脸庞,终究还是侧过脸去,不愿再看他。
“阿玉。”他浅声唤我,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还好好的,我比所有人都开心,临霜的事情,是我做错了,你恨我也好,骂我也好,能不能……”
他的手握住我放在腿上冰冷的手,温暖的手掌一如既往舒适地让我想叹息。
“……别不要我。”他垂着眉,淡淡苦笑着说道。
桌上灯花啪的一声爆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响亮,灯影斑驳,我想起两年前的时候,新科状元骑马游街,他一身浓烈红衣,眉眼美得近乎张扬,黯淡了长安最繁盛的牡丹花,可侧眸看我那一瞬,唇角的笑却温柔宁静。
彼时我正遭受情殇醉眼熏熏,怅然抬眸回望过去,心跳就那么突然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