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时代归途》临暮

4、Chapter 4

　　泽田纲吉随贝吉托进了店门。
　　“爸爸，就来客人了吗？”帘子隔开的里间传来甜美的女声。
　　泽田纲吉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掀开帘子走出来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金色的长发垂在肩后，碧绿的眼眸盈着笑意。她抬着满满一筐的面包，似乎在这里便能闻到面包的香味。
　　……京子，除了发色和眸色不一样，这少女就像是成年后的京子。泽田纲吉一愣之下想着。

　　“安吉拉，这是在我们家店里工作的阿纲。以后要和他好好相处哦。”贝尼托高兴地向女儿介绍。
　　“爸爸，您不是说不会请伙计吗？”安吉拉并没有多注意泽田纲吉，走过来将手上的面包筐放在柜台上。
　　“阿纲不是伙计，他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人！”贝尼托笑着眨眨眼，“而且安吉拉以后也有个帮手，不用那么辛苦啰。”
　　泽田纲吉敏感地发现这位贝尼托爷爷的女儿有些不大高兴，不好意思地挠挠脸，笑着说：“你好，安吉拉小姐。我叫泽田纲吉。”
　　很像京子的少女转过身来，含笑说：“你好，叫我安吉拉就可以了。”

　　笑容也和京子一样的亲切，完全看不出不高兴的意味。泽田纲吉有些疑惑，难道超直感出问题了？
　　“安吉拉，阿纲还没有吃早餐，我们和他一起吃吧。”贝尼托又转向泽田纲吉，“阿纲请不要客气，安吉拉的厨艺在锡拉库萨可是数一数二。”言语中充满对女儿的自豪。

　　“爸爸！”安吉拉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既然多了一个人我便再多准备一份……”她笑着对泽田纲吉说：请稍等。＂说着提起裙摆上了楼梯。
　　“阿纲，我们也去楼上吧，餐桌在二楼。”
　　“好的，谢谢您，贝尼托爷爷……”泽田纲吉刚刚说完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他称呼的贝尼托爷爷实际上是安吉拉小姐的爸爸，而安吉拉小姐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和他差不多大。一想到称呼一个很像京子的同龄人的父亲为爷爷，他突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

　　安吉拉小姐近看果然也和京子很像，泽田纲吉坐在餐桌旁看着安吉拉将一碟三明治放在他面前，还笑着请他慢用。
　　他的对面坐着的是贝尼托爷爷，安吉拉将三人的早点都摆好便坐在了他的旁边。

　　贝尼托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笑着对安吉拉说：＂安吉拉，今天的早餐和往常一样的可口。＂
　　“谢谢，爸爸。”安吉拉笑着接受父亲的赞扬。

　　这样温馨和睦的早餐画面也让泽田纲吉心中暖暖，他想起以前在日本并盛时和大家在一起吃饭时的场景，那时还和妈妈住在一起。
　　不过那时候吃饭的画面与其说温馨不如说热闹，家里那么多人虽然有时候也会嫌吵，但心中也是极为开心。
　　“阿纲，在想些什么？”贝尼托疑惑地看着突然走神的泽田纲吉，“不喜欢吃三明治吗？”

　　“不是的。”泽田纲吉抱歉地笑笑，“我很喜欢三明治。”他低下头看向碟中的三明治：烤得金黄的面包夹着香肠和奶酪，一看便让人胃口大开。
　　不过……为什么脑门子突突直跳？这是超直感警报的状况。
　　泽田纲吉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安吉拉小姐，安吉拉注意到了他，回他一个亲切的笑容。

　　好冷……泽田纲吉突然发现京子般的笑也有觉得不温暖的时候。

　　“阿纲喜欢吃就好。”对面的贝尼托爷爷笑着吹促，“那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的。”泽田纲吉嘴角隐隐抽搐。
　　超直感说没有危险……大概只会有些小麻烦吧，他无奈地想。
　　泽田纲吉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于是他知道了“京子般的相貌，洋碧琪般的手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QAQ
　　“好吃吗，阿纲？”对面的贝尼托爷爷慈祥地笑着。

　　“……很好吃。”他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说出这样违心的话啊喂！
　　“那阿纲就不要客气地吃完吧。”
　　泽田纲吉将卡在喉咙里的三明治吞下去，露出一个浅浅的、虚弱的笑：“……好的。”

　　——亲爱的Reborn，你教的餐桌礼仪我有严格遵守，没把吃的喷出来。

　　“噗。”泽田纲吉旁边的安吉拉小姐突然捂嘴一笑。
　　“怎么了，安吉拉？”贝尼托疑惑地望向安吉拉。
　　安吉拉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又犹豫地看向她旁边的人，发现这人居然面不改色地将她加了料的三明治全都吃了下去，这下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吃饱了，贝尼托爷爷。”泽田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淡笑着说。

　　贝尼托刚要询问泽田纲吉是否需要再来一份的时候，他的女儿突然开口：“爸爸，他叫您爷爷？”声音中有惊吓。
　　贝尼托疑惑地问：“是叫爷爷啊，怎么了？”他转头朝泽田纲吉和蔼地笑：“阿纲还只是个孩子。”
　　泽田纲吉无奈了：贝尼托爷爷终于不叫他“小家伙”了，但“孩子”貌似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面外很辛苦吧？”
　　泽田纲吉看到贝尼托眼中的怜惜又是尴尬又是感动。
　　贝尼托爷爷不会是以为他被家人抛弃了吧？他只是莫名其妙地抛进这个时代而已。

　　“他叫您爷爷，您叫他……孩子？”安吉拉依然沉浸在惊讶中。
　　“当然，他是个好孩子。”贝尼托笑着接道。他见过那么多人和事，自有一套看人的方法。
　　泽田纲吉闻言愣了愣，他有多久没听到一句“你是个好孩子”这样的评价了？
　　自从他担任了彭格列的十代目，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像一个大人一样成熟，而他也渐渐以一个大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即使是夸赞，也是基于他是一个好Boss的基础上。他愿意做好彭格列的十代目，因为他是大家的首领，他需要守护大家。
　　妈妈不在身边，爸爸常年失踪，周围的人不会将他当作孩子，也不会那样去以孩子的标准评价一个首领。
　　在彭格列，只有一个人这么称赞过他，那就是九代目爷爷……

　　如果要说泽田纲吉心中最尊敬的人是谁，那么这个人是初代。因为无论是在继承式上见到的初代留在指环中的意志还是之后他听Reborn说的有关初代的事迹都让他不由自主地去崇拜这个人。

　　而要说泽田纲吉最孺慕的人却是九代目。对初代的尊敬是有距离的，不光是时空的间隔带来的距离感还是那种高不可及的压迫。
　　九代目爷爷是真正站在身边的人，他很和蔼也很慈祥，会用温和包容的眼睛看着他。
　　这让他很安心。

　　泽田纲吉有些恍惚，好像贝尼托爷爷的声音和九代目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阿纲他是个好孩子。”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贝尼托爷爷，露出一个羞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