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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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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泽田纲吉松了口气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弗安塔娜突然开口,神情还是有些羞赧:“泽田先生,听玛丽莎说你没有亲人在锡拉库萨?”
关于泽田纲吉有没有亲人在这里的话题在玛丽莎认识他的第二天就询问过他。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要说在锡拉库萨,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年代里即使是整个意大利他也不会有亲人。
不过……城主小姐思念的那个人到底有多像他啊以至于还要打听他的亲人。
一瞬间泽田纲吉似乎抓住了什么,可惜灵感闪现太快他当做错觉忽略过去了。
泽田纲吉回答:“我的亲人都不在这个世界……”语气在不经意间带了丝黯然。
这倒不是纯粹的演戏,泽田纲吉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到他本应该所处的年代,他思念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对不起。”对面的少女如泽田纲吉所料地误会了他所说的“不在这个世界”的意思,神情变得尴尬和慌乱。
“没,没有关系。”现在轮到泽田纲吉尴尬了,他不禁挠了挠脸。
少女纯净的褐色眼眸含着的歉意让泽田纲吉心中涌起欺骗别人的负罪感。
泽田纲吉灵敏的超直感能让他十分容易地分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面对伪善他能毫不心虚地继续客套;而真正的善意他却不能无视。
“弗安塔娜小姐,你是在找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吗?”为了尽快摆脱这个令人尴尬的场面泽田纲吉只能转移话题。
果不其然对面少女的脸又一次红了。
泽田纲吉暗叹这倒被贝尼托爷爷说中了,这的确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小姐。
“我,我是在找一个人……一个很像泽田先生的人。”在泽田纲吉鼓励的眼神下少女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她的目的,“他是我父亲的客人,上个星期却突然失去了踪迹……”
泽田纲吉皱眉:“那城主大人可知道那人去了哪里?”
“不……事实上我父亲也在找他,但他就像是从锡拉库萨蒸发了一样,谁都不知道他在哪。”少女的神情黯淡而忧郁。
“会不会那人已经离开了锡拉库萨?”
“不可能,父亲上个星期就封锁了城门,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离开。”少女的语气十分肯定。
原来封锁城门的原因是这个!泽田纲吉也听说了封锁城门的事情,只是消息封锁得很严密,他因受身份所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倒从弗安塔娜小姐这里知道了原因。
“是弗安塔娜小姐拜托城主大人寻找那个人的吗?”如果是的话弗安塔娜小姐对城主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啊,泽田纲吉暗想。
“是啊!”少女露出喜悦的浅笑,“父亲他这回在我向他请求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答应我了呢。”
泽田纲吉抓住了关键词:“这回?”
少女刚刚露出的浅笑渐渐消失:“……父亲他并不与我十分亲近,如果换作以前的我是不敢向父亲提出这样无礼的请求……”少女的眼神愈发柔软慢慢露出喜悦,“但最近父亲渐渐关心我了,我才会试一试,只是没想到父亲会这样简单地同意。”
人们口中所说的骄奢淫逸、奸猾狡诈的城主会如此轻易地答应女儿这样的请求?更何况城主对弗安塔娜小姐的态度是最近才发生改变的,泽田纲吉毕竟没亲眼见过锡拉库萨的城主,不能确定城主是个怎样的人,这之中究竟如何泽田纲吉也不能完全肯定。
“城主大人也很看重那个人吗?”泽田纲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了口,说实话,即使这人和他长得有几分相像但他完全没有必要关注他。只能将心里那隐隐地想要去了解的感觉归咎于想帮助弗安塔娜小姐寻找心上人的心情。
少女的神情很愉悦,点头说:“恩,父亲很欣赏他,我常常见到他们在一起高谈阔论。”
“他一定很优秀吧。”能受到城主的关注和赞扬,无论这人是好是歹只能说明这人不简单。
“是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样的绅士,温和、善良……”少女猛然意识到她都说了什么,姣好的脸颊霎时通红,“抱歉,泽田先生,不知不觉就和你说了这些……”
泽田纲吉对于倾听了女孩子的心事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没什么,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却没有意识到他这句话也意味着他已经注意到了少女隐秘的恋情。
“不,不是……我只是……”少女越说脸越红声音越小,偏偏对面的泽田纲吉还一脸疑惑无辜地看着她。
暗恋这种事在当事人不想透露的时候装糊涂最好,哪有像泽田纲吉这般用“啥都不用说,我懂得!”的眼神“凌迟”这位可怜柔弱的少女。
最终,迟钝的泽田纲吉终于发现了原因,“啊,对不起……”首先是尴尬接着便是慌张了,因为弗安塔娜的忠实女仆玛丽莎托着糕点进来了。
“小姐,您怎么了?”玛丽莎担心地快不走近。
“没,没什么……”弗安塔娜的脸依旧是红的,埋怨地瞧了泽田纲吉一眼,这眼神让玛丽莎看了个正着。
泽田纲吉暗自苦笑地看着玛丽莎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怎么玛丽莎脚一崴手中端着的托盘向□□斜全打翻在泽田纲吉身上。
泽田纲吉嘴角抽搐地看着粘在衣服上花花绿绿的奶油,好么,还是他送来的蛋糕上切的。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玛丽莎,无语地发现玛丽莎眼中的幸灾乐祸。
摔啊!这得主控到什么地步才会这样斤斤计较地报复啊喂?!
“天呐!都怪我不小心,对不起,泽田先生!”玛丽莎显然没有给泽田纲吉开口的机会抱着空了的托盘不停地鞠躬。
喂喂,这是神马演技派啊?
弗安塔娜显然没料到发生这种情况:“你太不小心了,玛丽莎!”她站起身歉意地看向泽田纲吉,“泽田先生,十分抱歉。”
泽田纲吉只能感慨祸从口出、无妄之灾,能能怎么办呢?他也不会与一名少女计较。
弗安塔娜小姐是真心地感到抱歉,她为难地看着泽田纲吉已经毁得差不多的衣服:“……泽田先生,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换一件干净的侍者服。”
泽田纲吉敢肯定弗安塔娜小姐所说的侍者服比他身上穿的工作服金贵好多——对比一下玛丽莎身上所穿的女仆装就可以知道了。他不想这么麻烦弗安塔娜小姐,但她的眼神实在是很坚决,泽田纲吉相信,如果条件允许,她甚至会派人上街买一件新衣。
泽田纲吉无奈地拉了拉衣摆:“那,那就麻烦弗安塔娜小姐了。”
将衣服上大块的奶油刮掉,跟着玛丽莎去隔壁的更衣室,过了不久玛丽莎抱着衣服回来了,将衣服塞在泽田纲吉手里,眼中闪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便宜你了!”。
喂!不要往他怀里塞啊,他衣服上还粘着奶油!
果然最不能得罪的是女人,而陷入主控情绪的女人更是其中之最!泽田纲吉一边嘀咕一边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上准备好的衣服。
面前的穿衣镜内映出泽田纲吉稍显瘦小的身形,黑色的马甲,白色的衬衫,坠着指环的项链放在衬衫里贴身戴着。褐色的大眼睛显得有些无辜的意味,泽田撇了撇嘴,暗想穿着这身衣服说不定真会被认作是城主府的侍从。
“嘻嘻,没想到泽田先生换身衣裳还挺人模狗样的嘛!”当泽田纲吉出来的时候等在更衣间门外的玛丽莎上上下下打量着。
泽田纲吉作了个苦脸,从玛丽莎说话的语气看来她的气还没消。
时间也有些晚了,与弗安塔娜小姐告别,推辞掉弗安塔娜小姐请他将弄脏的衣服留下来清洗的建议,扯扯身上簇新的衣服,别别扭扭地出了城主府。
……
在泽田纲吉走后,城主府里的某间书房内,进行着这样的对话。
“怎么样,他是不是那个人?”精致梨木桌后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一只雪茄,烟雾袅袅中的双眼显得漫不经心。
“很遗憾,主人。虽然长得有些相似但他并不是那个人。”本来甜美的嗓音此时却很严肃。
紫色眼眸的女仆躬身接着说:“泽田纲吉出现在锡拉库萨的时候那人已经在城主府,另外根据我最近的观察,这两人并无关联,泽田纲吉只是一个普通人。”
“哼,普通人?”中年男人慵懒的眼中闪过锐利,“在现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锡拉库萨,无论他是不是与那人有关联都显得不寻常……除了他自己说的身份,还查到些什么?”
“请,请主人原谅,我并没有查到有关泽田纲吉的情报。”紫眸的女仆腰弯地更低。
“蠢货!这都查不到!”
“请主人责罚……”
中年男人疲惫地揉着眉间,一手抖了抖雪茄上的烟灰:“如果那个男人愿意出马,这个世界还没有查不到的事……”
这是在间接责备女仆的无能,但这个世上又有谁能让那个男人为之效力呢?那个像浮云一样名为阿诺德的男人。
女仆的沉默不能让中年男人满意,但他也不能过分责罚她,在现在这个关头,这个急需用人的时候不能让这个放在女儿身边的得力手下生出什么不满。
他深吸了一口烟,露出一个还算善意的笑容:“玛丽莎,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既然已经证实了那个泽田纲吉和那人并没有什么关联,就不用过多关注这个小人物了。”他缓缓地吐出烟圈,眼神有些幽暗,“现在你的主要任务还是看好你的小姐……她被恶魔迷住了心窍看上了不该看上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的,主人。感谢主人给我将功折罪的机会!”
中年男人很满意:“好女孩儿,现在回到你的小姐身边去吧。”
“是,主人。”紫眸女仆恭敬地退下,掩上书房的门又去了厨房一圈,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刚刚泡好的咖啡。
她敲了敲房间的门:“小姐,我送咖啡来了!”声音欢快而调皮。
“进来吧,玛丽莎。”门内传来弗安塔娜的声音。
紫眸女仆端着咖啡走进房间,将咖啡放在茶几上摆好,笑着抬头:“小姐,你还在想那个泽田纲吉的事情吗?”
弗安塔娜的神情有些忧郁:“是啊,泽田先生毕竟不是他,也不是和他认识的人……”她眉间的郁色渐渐舒缓,“不过泽田先生他也是个不错的人啊。”
“是啊,的确是个不错的人……”紫眸女仆笑着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弗安塔娜觉得她的女仆这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不错的人,那你还欺负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下午那时你的小动作吗?”弗安塔娜生气起来还是有些作为城主小姐的威严。
紫眸女仆看出弗安塔娜只是有些气恼并没有责怪她的打算,便苦着脸哀叹:“我以为那小子欺负小姐您呢!我不是为小姐您打抱不平吗。”
弗安塔娜苦恼地看着她衷心的女仆,眼神中有感激也有无奈:“泽田先生并没有冒犯我,我,我那时是……总之,下次不要这样鲁莽了。”
紫眸女仆脸上一片笑容灿烂:“是,我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