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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十年(上) ...

  •   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里是Z国北方重要城市。此时已经是隆冬时节,昨夜刚下了今年第一场雪,为这个城市染上了一层银白。然而,马路上的景象其实并不怎么让人喜欢。汽车的顷砸,融雪剂的喷洒,让马路上留下一道道乌黑的冰渣滓印,湿漉漉的很让行人讨厌。

      萧然走在马路边,看着脚下那黑水塘子,皱着眉,好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应该是早就料到的事情。

      随身的公务包中传出手机的声音,接听后传出了一个软糯的童音:“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啊翔翔想你了!”

      微微的笑着,萧然感叹,这个小东西从出生着的时候就粘自己,总是那么贴心。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干爹对你不好吗你老头子才走了一天,你就这样急着告状诉苦了”

      电话里传来林峰的声音,萧然已经可以想象出林峰腆着他的啤酒肚,委屈地样子;而翔翔也一定是摆着无辜地样子冲着林峰咧嘴。

      “是干爹说的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矣!我和爸爸都已经有三秋没见了!”

      “那翔翔知道什么是三秋吗?”

      “知道!”小东西回答的很响亮,“不就是三个秋天嘛~~~”尾音拉的有些长,萧然知道他在跟自己撒娇!“不过爸爸!翔翔没有看见三个秋天哦!树上都光秃秃的,根本就没有秋天阿姨带来的黄叶嘛!”像是要跟他分享秘密,小东西神秘兮兮地对着萧然说到,还很慎重其事的下了结论:“所以说,爸爸,翔翔告诉你哦!林叔叔是个骗子!”

      耳边又传来林峰的吼声,还有诸如:“萧然,管管你儿子……”之类的抱怨话,萧然只是当做没有听见,心中暗暗吐槽,小东西变成这样还不是有你的一份功劳?

      “翔翔!爸爸要去开会了!你要在家乖乖地,听干爹的话!等爸爸回家哦!……”拜托林峰多多照顾翔翔之后,萧然迅速挂断了电话,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如果让他们两个人在说下去,没个半小时别想完事!

      听着小东西的童言童语,萧然整个人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连这糟糕的天气都不能阻挡他的好心情。不过看时也确实是快到开会的时间了,萧然匆匆向会场赶去。

      中午,持续五天的XX年博物馆工作会议终于结束了,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萧然跟馆长打了声招呼,说要出去转转,慢慢地走出了会场。虽然说这个城市并没有什么出名的特产,但终究是出来一趟,总要给翔翔带些东西回去。萧然准备去工艺商店去看看,总会找到一样礼物的。

      “阿嚏!”此时萧然才惊醒,天气还是挺冷的,刚从会场出来,不注意一点也是比较容易感冒的。这辈子,萧然一直生活在南方,身体早已经习惯了南方的温暖与潮湿,连上辈子在北方生活了十余年的岁月都已成为了迷糊的梦境。萧然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那些过往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

      时间早已过去了十年,当年那场绑架已经是角落里泛黄的旧报纸上的旧新闻。萧然也不再是那个迷茫的躲在自己身躯中的高中生,如今他早已是研究生毕业,步入职场两年的新兴人类。萧然当年如愿的按照自己的计划上了N大的考古系,研究生毕业后任职于一国有博物馆,如今也算是单位里的重点培养对象,否则这一次的工作会议也不会有他的份。萧然明白这也是一种资历。不过……

      “阿嚏!”“这该死的天气!”萧然喃喃地抱怨到。估计这一次是真的要感冒了,希望回到家里的时候不要过给翔翔,或者可以拜托林峰再帮着照顾翔翔一段时间。萧然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萧然!”有人在叫自己?萧然感觉挺奇怪的,他从来都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会有人认识自己,而且,不可否认,那熟悉的声音萧然从来都没有忘怀。

      那个人就站在前面,身着墨绿色的日常服,挺拔、帅气;对于他而言严寒仿佛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褪去年少时的张扬,取而代之的坚毅,人也深沉了许多。这个人萧然至死不忘。“季遥……”

      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也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事情。但有些东西即使是暂时的遗忘,一旦有了引子,也会立刻回想起来,那些深入骨髓的记忆。比如,对于萧然而言,与季遥一起的林林总总。

      当年在回忆起那些刻意遗忘的事情之后,萧然独自离开了那个有着很多记忆的城市,在最关键的高三休学一年,独自旅游。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季遥的萧然并没有告诉季遥自己的去向,只是留下了一封信就那么走了。萧然不懂自己对季遥是单纯的依恋?还是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希望他可以把自己拉出连萧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深渊。让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这是在当时萧然所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法。他要去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想法。

      人总是自私而又胆小的。萧然在一年后回到那个让自己既怀念,又极力想要遗忘的城市的时候,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一年前留书离开这个城市,萧然自私地认为季遥一定会在这里等他;而一年后回到这个城市,并没有见到季遥,而林峰也早已经按着他自己的轨迹上了大学。没有关于季遥的一切消息,而萧然自己却又胆小地不愿去打听。

      萧然从来了没有想过十年后,当年断了联系的两个人还会有街头巧遇的一天。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叹一下世界太小,单单是季遥留给他的一句话就已经让他重逾千斤。“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我的电话是XXXXXX,最近三天我都有空,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

      翻开手机中的通讯录,看着季遥新的电话号码,萧然脑中浮现的确实当年那串熟悉的数字,并且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打在了手机上。十一位的数字仿佛在嘲笑萧然,本以为彻底遗忘的东西却跃然出现在眼前。萧然,你真虚伪……

      “果然,欠下的债迟早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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