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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   “好久不见,小舒。”绚丽灯光下,杨怀安上前对干妈轻语道。
      仔细看他,虽然因为上了年纪有些微发福,但是依旧气宇不凡、进退有度,和干妈倒是蛮匹配。
      不知道他那早夭的弟弟,是否也有这般风华气度。
      干妈眸子流转光华,有一瞬的怔愣,随即低头看着身边,径自扯着我裙角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念蕊,面无表情道:“恩,大哥。自从怀景走了后,我们杨家还真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干妈语调僵硬,面色冷冽陌生中又夹杂了几丝悲楚,刻意的疏远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桎梏。
      她抬头,眼中闪过泪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杨怀安脸上亦是泛起一丝惆怅,不知是为了他那早逝的弟弟,还是干妈刻意的疏远。
      感觉上这个男人和干妈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没有依据的,只是一种直觉罢了。
      看来外面的那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即便真是有心人的刻意捏造,这两位模凌两可的态度也是坐实了那些传言。
      我这才想起这所谓的联系----眼前这人,是干妈死去老公的大哥,也还真算得上是干妈正儿八经的半个大哥了呢!
      哼!大哥~不过是在那老头子还活着的情况下,没撕破脸面哄抢财产的虚伪客套而已。
      其实富贵人家涉及了利益冲突,和菜市场上对骂的欧巴桑,还真没什么差别!
      那么这暧昧态度,究竟是做给别人看,还是做给自己看就有待商枕了。
      低头给小念蕊整整衣角的蝴蝶结,掩去眸中刹那的情绪波动。
      “大哥,还要谢谢你让颖玫这次能顺利中标。”干妈笑得很是温情。
      “是颖玫自己做得好。”
      我低头,事不关己的继续给小念蕊整理衣服。
      心想,除了杨逍遥的要挟,原来能顺利通过的症结在这儿。
      “呵呵----也是!要不是颖玫一向做得好!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太过愧疚,所以才放水,还真是打破了---你一直不和我们这些自家人接触的原则呢!”干妈一瞬间掩了温情,变的讽刺起来。嘴角的笑容却是别样的娇媚动人。
      杨怀安不说话,也不反驳,只是静默的看着干妈,眸子暗沉。
      似含了某种刻骨哀伤,在瞬间呼啸而至!
      干妈终究撇开了眼,拉过我身边正径自玩地不亦乐乎的小念蕊笑道:“这是我的小外孙女。”
      杨怀安低头看向小念蕊,眸子宠溺。
      我有些不明所以,干妈干嘛突然扯上念蕊?
      念蕊有些懵懂无知的抬头,随即甜笑着自我介绍道:“爷爷好!我叫念蕊。念是思念的念,蕊是花蕊的蕊,意思是我妈妈在思念---”
      “别闹了!小跑丫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出来给长辈介绍要说自己的大名,这样才礼貌!”我语带轻斥的打断念蕊纠正道。
      “没事儿的,这孩子很可爱,不知道父母是谁?”杨怀安依旧是千篇一律的慈祥笑容。
      “可是那名字好难听的!”念蕊不满的嘟哝,却终究乖巧的抬头咧开大大的笑容道:“爷爷,我叫迟小跑。我妈妈就是眼前这个凶巴巴的,长头发瓜子脸扁胸脯的女人。我爸爸是我妈妈的老公,我还不认识,等认识以后再给您老人家介绍!”
      我有些膛目结舌的听着念蕊熟遛的介绍!
      羽西那个混蛋!我不在的时候,这都是教了我女儿些什么!
      “哈哈~”杨怀安大笑着抱起小念蕊,那笑声很是爽朗,似乎是在阳光下奔跑跳跃的青春少年,也似乎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太多无奈所以才背负起温雅洒脱的慈祥面孔。
      我龇牙咧嘴地瞪瞪正洋洋得意的小丫头片子,真是越活越大发了!
      什么人不好学!?
      偏学两面三刀、机敏狡诈、口蜜腹剑、还没老就又奸又滑的臭羽西。
      “呦!这笑的还真欢快呢!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祖孙同堂的合乐融融呢!”边上和干妈年龄差不多的中年妇女嘴角含讽的渡步上来漫不经心道。
      我认得,这女人名叫薛香华,她的老公正是除了杨家掌权人外现今最有实力,掌控杨尊显手下产业几乎泰半的杨毅晨,是属于杨家分支一脉最有实力的头号当家人了。
      也是我的情人!不!应该说是包养我的金主。
      我不自觉地拂过脸颊,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杨夫人---薛香华----
      已经多少年没挨过巴掌了?
      你的那一巴掌,还真是让我刻骨铭心啊!
      “是啊!就是不知道景二伯知道了,会不会从坟墓里死不瞑目的爬出来呢!?呵呵~”年轻的女孩声音甜美,嘴巴却是不留一丝情面的恶毒。
      我笑笑,这女孩好生眼熟呢!
      随即我开口道:“看样子,杨毅晨是没教过你要多积点口德,非礼勿言,少说多看这一点你自己也没领悟过咯!”
      “你---神经病!”
      我皱眉,凌厉的眼尾扫过女孩儿高傲不可一世的漂亮脸蛋儿。
      这话好生耳熟!
      姿色平平的神经病?呵---是那个在丁晖办公室遇到的女孩。
      猫猫吗?
      果然很会抓伤人。
      看模样和杨夫人倒是有两分像,应该是杨毅晨的女儿吧!
      果然生在富豪之家,不知祸从口出这最基本的教训。
      有时间,真该给她好好上一课!
      “你不知道,如今就是有那些个女人---就连神经病都比不上呢!”嘴角噙了一丝笑容,我低头状似亲昵的低语道。
      看这小猫儿一瞬间抓狂的漂亮脸蛋儿,突然就觉得无趣,果然不经逗。
      倒是她母亲杨毅晨的夫人----薛香华,那虽然铁青却依旧不露声色的俏模样,有几分趣味呢!
      呵呵----
      看样子,这事儿她还没告诉她女儿杨雪晶,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看着自己丈夫的情人,明目张胆的挑衅,却要忍气吞声。
      我这小三也做得太不地道了。
      在这样的家族,就当如此!
      有气无处撒,也不能撒,总得一分分一寸寸生生咽下去。
      然后扬个风光满面的笑容,骗过别人,也骗过自己。
      这样才能笑下去,也才能更好的一步步走下去,走到稳妥。
      “啪!”酒杯摔在地上,殷红的色泽染在纤尘不沾的地板上,竟是别样的凄艳绝美呢!
      我抬头看看小念蕊,这孩子瞥了一眼似乎气得七窍都要生烟的小猫。
      然后像看戏曲般径自咧嘴笑笑,随即又挤眉弄眼地朝我扁扁嘴。
      这样的阵仗从小到大她不知道早已瞧了多少出儿,即使换了个漂亮点的笼子,却依旧信任我能应付自如。
      这杨家的大笼子,其实---我又能有几分把握呢?
      只不过,习以为常的保护干妈,要不解决,要不就干脆将那脏水引到自己身上。
      干妈得罪的人倒还真是不少,拐哪儿这样的事总要发生个一两出。似乎随手抓个人来,都和她有那么几分仇。倒不知道,她这几年究竟是怎么平安无事,趾高气扬的一路孔雀过来的了。
      莫要说是这杨家的高门大院,就是平常人家,也算怪胎了。
      搁平时我也不会这么上心,嘴角争斗这回事儿又没什么实质好处,忍过也就是了。
      只是在杨家,这人多嘴杂的地儿,没事儿尚且会无端生出。
      要知道众口铄金,谣言诽谤这东西,你要不当回事儿,它还真就会把你毁个彻底。
      你要是太把它当回事儿,那又是和自己较真儿了。
      现下,杨家这趟浑水,我是断然不能失了干妈的助力,所以总归要帮人帮己。
      而且今天从大门那出闹剧开始,我就要坐实了自己冲动无城府的表面现象,以便以后的路能更稳妥,这一时的树敌,一时的屈辱总归是要咬牙忍过的,毕竟这些和过往的卑贱穷困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小猫,怎么又摔杯子咬人了?”
      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诺大的宴厅突然变得出奇安静。
      看来这猫猫的脾气还真是众所皆知呢!
      我转身,看向声音处,面容一如既往的恬静而疏离。
      璀璨夺目的灯光下,雕刻完美精致的冰雕浮幻出某种缠绕心扉的柔软,软软糯糯的心疼酸楚瞬间溢满胸口。
      我咬紧唇瓣,晕眩感丝丝绕绕的填补进脑海,弥补那些曾经失去的回忆。
      那个男孩,冷着一张小脸被他抱在怀中。
      干妈说过,这男孩叫做殷世。
      诗经有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给他取名的人,对他的期望应该很高吧!
      杨殷世---杨殷世----我在心中轻念,尾音的弧度直颤进心扉,弯成某种缠绵悱恻的思念挂怀。
      痛彻心扉的眷念----
      那是我的儿子,我的----小走(孩子名字,很奇怪吗?)---
      紧闭眼,掩去眸中的泪水。
      这孩子在那样璀璨的灯光里,在这样夏日晚风徐徐吹拂下,明明应该笑容满面骄纵着享受父母宠爱的年纪,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冷着一张窝在他怀里。
      殷世眉角有条狰狞的疤痕,一直延伸了半张脸。
      似乎那一刀连整只眼都要毁了去。
      是哪个该死的畜牲,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样重的毒手!
      他才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而已,是哪个该死的杀千刀这么狠心?
      指尖用力嵌进手心,丝丝的疼楚缓解了某种痛彻入骨的心酸。
      我很失败!
      真的很失败!
      干妈明明说他很好的,明明被杨家的老太爷土皇帝的杨尊显呵护着的啊!
      可是,越是呵护,所以越是招妒!
      一个外姓的小孩,得到那样的荣宠,又怎么会让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不记恨?
      我知道的!
      我一直知道的!
      孩子,我愧对于你!
      我没有保护好你!
      转身,泪水滑过脸颊,杨怀安站在我身侧,遮去了我脸上狼籍的绝望。
      那一刻,我很感谢,有那么个人,即使是半个陌生人,即使敌友难分,可是有那么个人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没有安慰的话语,只是太过炎热的夏季,竟然突然就觉得有丝冷而已。
      “妈妈---”小念蕊看着我心疼的小声唤道。
      我低头不着痕迹的拭去眼角泪水,将她从杨怀安手中抱回,努力扬起笑容。
      回转身,我依旧是商场上,所向披靡的迟颖玫。
      “爷爷!有人欺负猫猫!”小猫儿娇爹地扑入一精神健硕的老头身边。
      “喔?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连小猫猫也敢欺负?”被岁月浸染的幽暗眸子不经意的淡扫过我。
      手指不自觉得抓紧手腕处的紫色腕圈,脑海瞬间呈现空白。这个人就是站在杨家顶端,被整个商界称为传奇,商界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那样平凡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冷冽的面容,却在一瞬间威压地让我有些透不过气儿来。
      果然不愧是杨家之主,商界的霸王---杨尊显。
      “爸,您别为她费神,这孩子就是闹着玩儿,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就这脾气。”边上的杨夫人薛香华解释道。
      她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刚才的一幕,果然---
      大家心照不宣,这种口角争斗在这样的大家族是最见不得彩的。
      更何况这事儿闹大了,她怕也是讨不了好的。
      老公在外面包养人,自己也光彩不到哪里去。
      毕竟那些陈年往事儿,她女儿不知道,她却是恨我入骨的.
      而拜她所赐,那一巴掌我至今还感触良多.
      但那事儿我却也是不怨她的,也是我自己活该,咎由自取。
      倒是她那好老公,如今看样子还真是越发扶摇直上了。
      我和杨毅晨也算各取所需,只是要进杨家和杨毅晨这关系,也应该适可为止了。
      掺和上不三不四形象的女人,崔氏集团那靠床上功夫的老女人---秦水姬一个足矣。
      说到杨毅晨,就要细数一下这杨家的大致境况了。
      杨尊显父亲那一代虽然也算得上是商界大家,却终归没有现在的显赫地位。传到杨尊显这一代才算是斩露头角,他独到的眼光,狠辣的手腕,迅速在房地产、连锁超市、影视传媒界、金融银行占据了不可动摇的霸主地位。
      他披靡商界,更被传为一个奇迹!
      而杨毅晨作为杨尊显的小儿子,还有段故事要说。
      杨尊显上面原本有个大哥杨尊麟,却不幸意外早夭,只留下一子杨毅晨,后被杨尊显理所当然的收养了。
      外界却颇为口角,甚至传闻这杨尊显是害死自己亲大哥,才得来今时今日的荣华富贵。
      我却不以为然,是金子总有会发光。
      若是没有真材实料,哪来的今时今日杨家的辉煌荣耀?
      至于杨尊显两个弟弟---杨尊赫以及杨尊道的经商头脑就颇不尽人意了,所以并没什么真材实料来争夺这最后的财政大权。
      再往下的分支芥末也不消停,在外面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倒真是他们的强项,明眼人却都瞧得出只不过是掀不起大风浪的小泥鳅而已。
      杨毅晨作为杨尊显的三子,虽不是亲生,杨尊显却一视同仁地教导。
      甚至时至今日二儿子杨怀景死亡,大儿子杨怀安又不招杨尊显待见。所以这胜过亲生,经商之道又颇得真传的小儿子,就显而易见的成了香饽饽。
      现在正有很多人猜测,这诺大个杨家怕是终归要物归原主,成为杨毅晨的囊中之物了!
      当然,还有杨尊显嫡孙女杨逍遥,杨尊显虽然不待见杨逍遥的老爸杨怀安,但对这孙女却是极近呵护疼爱的。可惜杨逍遥对经商一窍不通,倒是她现任的未婚夫易难裵是个人物。
      小名唤作猫猫的女孩狠瞪我眼,却也不再说话。
      “我很久没听你这么爽朗的笑声了,原本想下来看看什么事值得这样高兴。没想到还没到就出现了这茬儿。你果然还是走到哪里,哪里就倒霉!”杨尊显语调淡然的对杨怀安道。
      看着边上明显就幸灾乐祸的猫猫,突然就有些愤怒。
      看样子这杨怀安,果然是不招他老爹杨尊显待见!
      但无论如何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都说七十古来稀,已经半只脚迈进棺材的年纪了,用得着如此讽刺奚落自己亦年近半百的亲生儿子吗?
      说自己儿子是扫把星,走哪儿哪儿倒霉就那么理直气壮吗?
      怎么不回去照照镜子,说是自己基因不良!
      连看门的都能使眼色,欺负自己儿子的感觉很爽吗?
      果然这些个成功人背后,都有点莫名其妙的变态不良嗜好!
      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在自己身边,无论怎样,是贫贱还是富贵,是大鱼大肉还是清粥咸菜,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呆在自己身边不就得了吗?
      看着杨殷世依旧冷淡的小脸,还有那小脸上突兀的疤痕,突然就觉得心疼的无以复加。
      那孩子察觉到我的眸光,抬头突然向我望来。
      胸口开始不可抑制地突突地跳动,轻轻抚摸手踝的紫色护腕,强压下心头悲愤的怨念。
      杨怀安沉着一张脸道:“我知道了。”
      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悲,似乎只是习以为常的默认。
      我皱眉看他默默承受,突然觉得这滔天的愤怒,顺着这夏日暖风一丝丝泛进心里。
      我忍了这么多年,委曲求全、摇尾乞怜只不过是想看自己的亲生儿子一面。
      抱抱他,给他唱首摇篮曲,给他亲手洗件衣服,亲手喂口自己做的饭。
      可是这个在商场上,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老男人,看着自己年近半百的儿子,却是肆意的伤害侮辱!
      一双柔嫩白皙的小手抚在我紧握紫色护腕的指尖上,小念蕊怯怯的唤道:“妈妈,我饿了。”收回自己的怨念,才发现自己差点为了一个事不关己的人,坏了苦心思虑多年的大事!
      “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这么俊俏?”
      威严的声音响起,那双貌似平和无害的眼看向小念蕊,下意识的将念蕊护在胸口。
      这个老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待见,又指望他能对别人的孩子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好?
      殷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可能是奇怪于没人应声,杨尊显皱眉瞥向我。
      我终于看清了他掩在眸光下,犀利冷漠几欲噬人的冷冽霸道!
      “老爷爷好!我叫念---我叫迟小跑!我妈妈是抱着我的这个风华绝代,沉鱼落雁的美人儿。”小念蕊仰着大大的笑脸改了一套介绍词儿说道。
      声音娇嫩清脆,瞬间缓解了现场冷硬的气氛。
      不知道她这算不算给她老妈---我救场儿了。
      这就是羽西给她练习的,所谓自我介绍人见人爱的标准式笑容。
      而这介绍词也是所谓的,适应环境发展所必需的秘密武器!
      “这名字可真---俗气!”小少年冷着脸丝,毫不给情面的道。
      “那是你不会欣赏---哼---刀---”
      刀疤脸!
      念蕊的声音渐渐低下,虽然别人没听见,我确是听了个仔细。
      我有些担忧的皱眉!
      这孩子从小便很听羽西的论调!
      什么打蛇打七寸,不说则已,一说地动山摇震死他!
      有空还真要给她改改这坏毛病。
      说人不说短,怎么能见人就咬?
      “喔!哈哈---这孩子真是可爱!快来给老爷爷抱抱。”
      念蕊有些踌躇的看看我,干妈却顺手抱过她向杨尊显递去。
      我紧握想要伸出去要回女儿的手,心却像雷打鼓般地忐忑不安。
      杨尊显的手滑过小念蕊的眼角眉梢,不知他看出来了没。
      这张脸和殷世有着七分像。
      若不是殷世脸上的疤痕,若不是念蕊是女生,若不是那两双眸子太过不同,若不是小念蕊偏胖偏矮,满脸都是婴儿肥的脂肪,而殷世却略微清瘦。
      那基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汗渍不自觉的褥湿手心----
      “果然是很漂亮可爱的女娃子!愿意在这里陪老爷爷玩几天吗?”
      我皱眉担心的咬紧唇瓣。
      “在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屋子吗?”念蕊咬着指头,歪头寻思道。
      “好啊!不过老爷爷不能再凶人!而且妈妈要留下来陪念蕊!”杨尊显一怔,随即点头答应。
      这孩子,她说的是不让杨尊显再欺负杨怀安吗?
      杨尊显不动声色,眼睛看向杨怀安,竟然有丝动容。
      果然!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又有谁能不疼?
      “还有---”小念蕊掰着指尖天真的笑着继续说,我突然就有丝不详的预感。
      果然!她的手指一扬直直的指向抱着殷世,面容淡然唯美如雕塑的男人,脆生生笑道:“我要他抱!”
      这孩子,别人打一拳,又怎么会只还一掌?
      再踹一脚才是她的本性!
      那男人一怔,嘴角氤氲成好看的弧度,淡然应允道:“好!”
      殷世看着洋洋得意的小念蕊,冷硬道:“幼稚!”
      随即将头转到另一边!
      再不肯看小念蕊洋洋得意的嘴脸一眼。
      “你这个鬼精灵!”杨尊显笑着将小念蕊递给男人。
      他左手抱着殷世,右手抱着小念蕊。
      站在冰雕一侧,不动声色的淡笑着的男人。
      易难裵!
      冰雕的冷硬却似软化了他的面部线条。
      如希腊神话走出来的唯美男人---
      念蕊在他怀中用屁股拱了拱殷世,似乎为自己占据了更多的位置而洋洋得意。
      他宠溺的笑笑。
      念蕊转身挥手冲我唤道:“妈妈,快过来!”
      我有些木然的上前,念蕊牢握住我的手心。
      他回头冲我一笑,那温暖柔情的眸子便印进了脑海。
      小大人的殷世转头皱眉看看我,竟也没太反感。
      杨尊显说了些充场面的客套话,又随口交代了几句,便被那名唤张晓的看门人搀着离去了。
      周围的人,也陆续散了去。
      我直直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唇角几不可察的痣。
      突然间,就小声抽泣着泪流满面。
      “丑女人,就知道哭!”小小的稚嫩男声响起。
      看着我的泪水正惊慌失措的小念蕊,勃然大怒的正待反驳,却看到小少年白嫩手心中递来的苏锦手帕。
      小念蕊微撇嘴,却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拿过手帕,倾身上前帮我细细擦去泪痕。
      动作轻柔地拍拍我抽动的肩膀,细声哄道:“妈妈----乖乖---不哭。”
      她稚嫩的手臂向我绕来,小小的脑袋圈在我的颈窝。
      他的身体也不自觉的靠向我,帅气高贵的俊颜只有一吸之隔,那流水气息,夹杂淡淡的薄荷烟草味儿直沁心脾。
      我轻闭上眼,沉溺在这一刻。
      他的手夹杂在我和念蕊中间,抽不出,终归倾覆上来,安逸而轻柔。
      清雅和煦的微笑泛在他唇角,张扬出温暖的弧度。
      嘴角扯出一抹安心的笑,似乎岁月就如这般静好,可以让时光永远停歇沉溺在这一刻。
      突然就想起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这样美的词儿却原来我一直都记得。
      只是这么多年来我真的不敢想了。
      因为偷来的生命已经太过奢侈。
      其实或许一直以来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早已经不怨了,或者真的从来就没怨过。
      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幸福瞬间到来。
      哪怕只有须臾一刻,只是自我陶醉的幻想,却原来真的很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其实,只要你解释,只要你伸手向我,我不在乎自己重蹈覆辙,哪怕明知道会万劫不复。
      原来幸福,依旧可以离自己这么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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