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DM/HP德哈-心境系列之一——退无可退》穆绫

2、侦查

　　Chapter One—侦查

　　Draco Malfoy，作为圣芒戈的精神潜疗师，在过去的五年里对病患的认识都是通过档案的，而现在这一个特殊的人呢，他第一次认识他是在Hogwarts特快列车上的，但尽管如此，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想要再见到他。

　　这样的事似乎是有可能的。两天前，他的病患被送到了圣芒戈，入驻在四楼的尼利亚.诺尔比病室，该病室里安置的都是些受到无法识别的魔咒损伤而衰弱的病人。当然，对于他用来结束自己生命的魔咒，治疗师们是一清二楚，但他们不知道是什么魔咒致使他寻死的。他们肯定那是魔法；像Harry Potter这样大名鼎鼎的巫师会企图用其他途径自杀吗？

　　当档案其余的部分企图要将其观点强加于Draco时，他摇头将那些字眼统统抛之脑后。他不会让他人的鉴定对他的结论造成影响。他会观察，用他自己的眼睛和感官尽可能地知晓更多，然后再以此为起点来决定自己医治的过程。

　　Potter的房间，就与在这个病室里其他大部分的房间一样，设有一个秘密的窗户，在病患的角度看来是隐形的，而一个治疗师则能够透过它来查看病患。Draco用魔杖触碰那扇窗户，喃喃能够把它变为透明的魔咒，接着在自己周围施下了几个隐私魔咒。在他进行调查的同时，不被打扰是至关重要的。

　　他一开始唯一看到的东西，是角落里的一张被遗弃的椅子、和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某种游戏——当他将目光聚焦在那些配备上时，他发现那是巫师象棋。他转过头，小心地变换身体的角度好让他可以打量周围。房间完全是一片柔和的浅蓝色，是研究员的治疗师们发现的，最能抚慰有潜在性暴力性情的病患的颜色。在远处的角落里是一张床，还有一扇通往个人盥洗室的门。有一会儿，Draco扬起了唇角——给Harry Potter的都只能是最好的——但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尽管要让精神潜疗达到最高效果，对病患持有一些反感的观点是必要的，但他还是不想要他老旧的想法征服他新有的发现。

　　Potter躺在床上，他的双手在胸前交叉摆着，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他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被发着微光的防护所保护，确保他不能将它们扯下。Draco清楚，他的眼镜也有防护——确保他不会将它们打碎，用镜片去割伤自己。事实上，当Draco放松下来并专注起来，任平时遮蔽了他的视力的戒备松懈下来时，他看见各种魔咒布满在房间的各处闪耀，连接着警报器，如果Potter有胆只是想要对自己施行暴力行为、或者作出一个突然的、预示了一丁点无杖魔法的切割动作的话，治疗师们便会知晓。

　　Draco注视着那阵魔法，直到他理解了其他治疗师认为是必要的那些预防措施。接着他抬起头，将他的目光聚焦在Potter的脸上。

　　Potter看起来很疲惫，但却小心翼翼，当脚步声经过他的门外时，他的头就会时不时地转动。Draco可以感到自己非常轻微地笑了。治疗师们使用了模糊声响的魔咒，但很显然的，Potter的魔法强到允许他透过它们都还能听到它。

　　在他刘海下的闪电形疤痕分外耀眼，就如同它一直都是的那样；Draco在百步开外的距离就能够辨认出来。Potter的头发最近没有修剪过，而当他挪动的时候，他用似乎是本能的一个动作，抬手小心地把它往疤痕的位置上拨动，轻拍几下。Draco猛地吸进一口气，但接着就禁止自己从那简单的动作上得到任何结论，然后仅仅只是继续观察下去。

　　Potter再次将他的头靠回枕头上，并闭上了眼睛。这让Draco可以在不被他眼睛那强烈的绿色干扰的情况下——这令他感到充分地感激——研究他的情况。至少，Potter看起来是有受到良好照顾的。他二十七岁的样子并不像他十八岁时那般纤细，但谁又会是一样的呢？他拥有比Draco在傲罗身上看到的还要多的肌肉，可能表明了他比他们在战斗、追赶和对决上花了更多的时间。而Draco知道，这个结论是正确的，因为在过去的两年半中，他不断地在预言家上看到Potter的名字。他总是要求那些最危险的任务，并且他总是被给予它们，并且他总是完成了它们。

　　他的脸上有新的皱痕，但Draco无法确定它们有多少是来自于经历了风吹雨打的日子，还有多少又是来自于担忧。他缓慢地稳定地呼吸，表明了他的肺部完全没有问题。一只手时不时地抬起去摆弄他的眼镜，但Draco将那动作视作为一个紧张不安的习惯，并非是任何特别意义重大的举止。他也咬住他的唇，并暗自呼气，但单单从这个举动是不可能估测得了他的思绪的。

　　总而言之，他并没有表现得像一个Draco想到会闹自杀的那种人。

　　但Potter企图结束他自己的生命、并且只很勉强地被及时救下的这一点，是不可能令人质疑的。而且Draco所看到的，并不必然就是事实的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自从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以来，第一次，他任由档案上的文字滑到了脑后。

　　其他的心理问题：该病患已在超过一年的时间里，是一名病态的骗子，不说实话，除了只是为了撒谎的愉悦以外再没有其他明显的原因。家人朋友阻止该欺骗行为的请求毫无作用。病患的个人交往关系在他周围已崩塌，但他似乎并不担心。同样，他也进行或尝试进行以许多形式研究黑魔法，但他的名誉因素让他很难将这份研究维持匿名状态。如果是有可能的话，魔法部希望他从撒谎和自杀念头两者上复原。

　　Draco让自己再次笑了。他从来没有宣告过他对Harry Potter有好感，并且对于自战争结束后，九年来耗费了大部分时间企图要宣告它从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改变，并且对战争大部分恶性的对手施以禁言、束缚、和贿赂的魔法部，他是抱持着蔑视的心情的。当Potter成为了一名傲罗时，是那些对Lucius的牢狱之灾和他母亲自我防御的放逐的那些暴徒中的其中一名，Draco当时只是冷笑，认为这就是一个什么锅配什么盖的情况，并且对此没有予以更多的细想。

　　但现在，有什么事是不对劲的。Potter理应是中了一个致使他渴望死亡的诅咒，但没有人找得到该诅咒的痕迹。他理应钟爱他的朋友们，但他持续性的撒谎行为已让他们对他渐行渐远。他并没有表现得像一个深陷绝望痛苦挣扎的人，但如果不是绝望的话，又会是什么，能驱使他做出他做下的事？

　　Draco转身，斗篷打了一个旋，大步走回他的办公室。他对此是相当期待的。在离开了Hogwarts这么多年了，一个东西却仍然残留在他的身上，那便是，他的好奇心。

　　***

　　Draco的办公室在圣芒戈的最尾端；医院并不想承认精神潜疗师是存在的，就算当那些相同的专业人士对恢复许多人的神智和灵魂确实功不可没。但他无法抱怨，真的。他有一扇大窗户，俯瞰Malfoy庄园一片因施了咒而出现的景象，完整地浮现了以魔法生物的形态制成的树篱，而在他办公室那平凡直白的外表下，闪耀着防护罩与他祖先们的画像，还有一段Slytherin的横幅，是他一直以为他有一天会丢弃的，但却还没能成功地说服自己拿下来的一段横幅。

　　Draco将自己安置回他舒适的座位上，是他可以用魔杖轻触它便能将它从摇椅变成扶手椅的座位。此刻，它是处于两者兼有的状态，当他在一个含有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写的书籍的书架下向后靠去的同时，椅子便开始自发地在他身下轻轻地摇动。

　　回头想想，对于精神潜疗，除了因为它是结合了摄魂取念和一丝丝的黑魔法这一点以外，这可能是圣芒戈对于这个专业如此心神不宁的另一个原因：在这个职业的诞生过程中，Draco扮演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角色。

　　他强制地驱逐了骄傲，并回到浏览Potter档案的工作上。档案上的内容令人困扰地稀少，真的，因为治疗师们在找出让他有自杀性行为的所有尝试都失败了。询问他原因，Potter却只是大笑，并以明显的谎言回应。谎言自身是没有被记录下来的，Draco确实认为这一点很是有趣，带有一丝的挫败感。他本会希望自己去听听看的，只是去看看Potter的话有多么地不诚实。

　　所以。Harry Potter，二十七岁，因为他完成了三年的训练，所以在过去的六年里都是一名傲罗。理论上而言，他根本就不应该能够成为傲罗的，因为他没有完成他的学业，但没有人会对击败了黑君主的男孩说不字的。任何真的认为Scrimgeour部长会允许，允许活下来的男孩变成反对他的势力的焦点人物的那些人，需要找精神治疗师们上一课。

　　他和Ginny Weasley订了婚约——Draco自发地冷笑起来——但那段关系通过他的撒谎已然碎裂。同样地，在Potter的档案上被列为他的“代理家族”Weasley们的其余人员，也从他身边渐渐疏远。他们尝试了一年令人伤心的规劝、反诅咒，并且阻止Potter前往他频繁去留的地方，希望影响了他的魔咒出于一些原因是与它们其中一个有关的。但却都于事无补。据传言，当Potter被问及他家族的努力时，他只是大笑，然后在他对他们的看法上以谎言回应。

　　魔法部则继续派给他任务，不过是在没有搭档的状态下的，因为Potter不能被信任了。但他是那么该死的厉害，并且在自己从没有施过黑魔法的情况下通晓它那么多的知识，令他们别无选择。看起来似乎他们甚至愿意对他在黑魔法上进行的研究睁只眼闭只眼，最起码，直到他实际上使用了那些魔法。

　　同样的考量却没有扩展到我身上。Draco在他的口中尝到了酸味。他曾经渴望过一个给自己的立足之地，去证明他是有用武之地的，而在同时，在Potter证实了自己是多么大的一个蠢蛋后，却只是仅仅被假定了他应得的地位，并且就此被派上了用场。

　　接着，这个星期初，Potter在他自己办公室附近的一个走廊里，变幻出一对安装了铰链的钢牙，然后把它们置在他的手腕上。他的朋友Weasley及时地发现了他，止了血、愈合了筋脉上破裂的伤口，但毋庸置疑地，Potter现在不可能继续他的工作了。他从魔法法律执行司得到了临时病假，直到精神治疗师们能够想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Draco微微一笑，向后倾靠在他的椅子上，手指轻敲着档案。

　　他们没有把Potter送去给精神治疗师们。他们将Potter送来给了Draco。而Draco明白为什么。

　　精神潜疗法，就如他所构思出来并且大致上创造了它的那样，远远不只是修复大脑的外伤，或者找出导致疯癫的反效果魔咒，这两项是一个精神治疗师最典型的职责。Draco，或另一个从业者，是会使用摄魂取念咒，然后再加上几个简单的黑魔法魔咒，去实际上进入到病患的思想中，将他们自己的灵魂和神智与之进行缠绕、操控、和通晓对方的灵魂与神智。这是击溃一些较棘手的诅咒、想出不合理性中那些更不合理的类型，并且摧毁那些拥有它们的神智中的成见与入迷、加之探索一开始是什么创伤而可能创造了那些可怕的记忆的，唯一方法。

　　无论如何，Draco知道他的治疗师同僚们有一些人是讨厌且不信任他的。他们将精神潜疗视作为逼迫一个人恢复健康，而他们则都是慢慢诱哄及说服达成的。而精神潜疗法在当潜疗师对那名病患有几分厌恶、或至少该潜疗师是病患在神智清明的时候从来没有与之来往过的人时，效果最佳的这一点，也没有对他们的看法起到帮助。

　　考虑到他们的过去，Potter被交到Draco手上是完全且彻底说得通的。他以前从来没有过像这样存有私人因素的一个病患。他对他治好的那些泥巴种们，治好他们自从战争结束以来所承受的精神苦难时，是带着正面的愉快完成的，因为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厌恶他们，然而却又还有完美的借口，让对他的信仰有微词的其他人乖乖闭上嘴。毕竟，他是帮助他们呢。

　　但以往却没有人是像Potter这样的，并且也绝对没有人拥有他似乎在承受的，那些检测不到的诅咒古怪复杂的综合体。而这还都没有说到当Draco进入到他的脑海后，Potter自身对Draco的憎恶，还有他曾经被谣传与黑君主所有的精神连接，也许会做出的事。

　　原本，在他进行潜疗之前，他都会等上几天，并尝试去收集关于他病患更多的情况。但Potter的档案很薄，并且当他翻阅治疗师们对他的家人和朋友进行的咨询时，他只发现了与在总结里出现的那份同样的困惑和愤慨。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令Potter有所改变。他们并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可能变得迫切、或者绝望到杀害自己的程度。他们并不知道他为什么撒谎，还有如果他是在受难的话，为什么他就是不要崩溃并寻求帮助。

　　Draco认为，他至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Potter太骄傲了。他一定是认为他可以自己打败这些诅咒。他不会想要别人看到他处于这个阶段的软弱——不是大英雄Potter，不是伟大的傲罗Potter。

　　Draco在窗外咧嘴笑了。他热爱高傲的患者。当他成为他们神智的一部分时，他们不可避免地是最为谦卑的，是那些相信没有人会理解他们，但却又必须要承认他是可以做到的，并且在结束后当他看他们时会畏缩的人。他知道他们最丢脸的秘密，并且他可能告诉他人的。只是知晓他掌握着这样一个力量，就算他从来都没有利用过它，对他们来说都是个折磨。

　　而现在他有一个机会，一个不只是对过去学童时期的侮辱、还有为他的家人经Potter之手所受的苦来进行报复，还能使他的名誉成为治好了巫师界救世主的那个人，还有向魔法部证明他的有用之才的大好机会。

　　这个情况，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在将他送往胜利的。

　　他会在明天，开始他的潜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