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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弹珠X咸安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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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家大型珠宝行的掌柜,自然是见多识广,看到福长安拿出来的东西,装模作样了许久,大概是在想怎么能说的委婉点,不至于伤了这位爷的自尊。
福长安不乐意了,“到底值个什么价,你倒是说啊。”
“咳”掌柜清了清嗓子,“爷说是西洋人的东西,其价值自不与我国相提并论。这些珠子倒是、倒是光亮,其中还有彩绘,也算、算稀奇,拿来送人也是、也是可以的吧”
听了掌柜吞吞吐吐的话,谁还不知道福长安是被坑了。
福长安一把合上匣子,边拔腿往外走,边愤愤道:“我去找那洋人,非让他把骗我的钱吐出来。”
福康安拉住他:“小弟不可鲁莽,你买这东西多久了?”
“大前日时买的,后两日当差,今儿沐休才出来。”又懊恼道:“幸好没拿出来给他们看,否则爷这脸可丢大发了。”
“差不多三日了,你确信还能找到人?”福康安安慰他“再说我看这东西还算漂亮,送给妹妹也许他会喜欢。”
“别开玩笑了”福长安垂头丧气,“我的钱花光了,别说买礼物了,和同僚喝酒都得悠着点。”又希冀的对福康安说:“哥借我点银子么,我好再买礼物。”
我看着福长安小狗般的眼神,不由笑了,这小子还挺萌,就帮帮他吧。“这个,福康安说的没错,你买的这些珠子的确可以做礼物送给令妹,只不过需要换种方式。”
福长安狐疑的看着我,福康安却说:“小姐有何高见?”
他将称呼从霁雯换成小姐,似不愿在家人面前与我显得太过亲密,我也不多想,对掌柜的道:“贵店应该有筛珍珠的筛子吧,可否借来一用?”
掌柜已经看出这几个人出身不凡,自是没有推脱,拿出好几张木制筛网,网眼大小不同,平常可用来测量珍珠的大小及圆润程度,我挑了一张,“可否将这张卖与我?”
“小姐这是哪里话,还盼着几位常来光顾,这不值几个钱,就送给小姐”掌柜的倒是会做人情。
我点点头,与两位摸不着头脑的爷上了附近的茶楼。
借了笔墨,在筛网边缘画出六边形,把弹珠放在上面,开始教他们下跳棋。
两位从疑惑不解,到恍然大悟,到颇感兴趣,最后我在一旁喝茶,看他们玩。
又一盘下完,福康安歇了手:“小姐真是奇思妙想。这个跳棋倒是挺适合小妹这样温柔性子的女子玩乐。”
福长安也很好奇:“冯小姐当真蕙质兰心,这下我这些珠子倒成了新奇游戏之物,小妹应该会喜欢。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哪是我想出来的”我摆摆手,“早年遇到传教士,看到他们玩过,觉得新奇,便学了些。”
“还是要谢谢你”福长安笑着说:“今儿这顿我请了。”
“太客气了。”我笑笑说:“这只不过是个粗糙的的雏形,你要送礼还得包装。”
“包装?”两位看着我,不解。
“哦,我是说现在这个样子太简陋了”我指了指筛网“怎么能拿得出手呢。虽然讲究内心美好,但也留恋金玉其外。”
就跟他们讲了讲跳棋的标准制式,商量了用什么材料制作棋盘棋盒,掐金镶银,绘制图案,总之将一盒跳棋尽可能包装的精美上档次。
“啧”福长安赞道“还得说冯小姐心思巧,这么一弄哪有人知道是被洋人坑了”又对福康安笑道:“只要哥哥别拆我台。”
“你以后多长点心眼儿变成了”又看了我一眼,“不是每次都有冯小姐善后的。”
“哥说得对”福长安冲我道:“看来请这一顿是不够啦,以后一定再约冯小姐吃顿好的,可说定了。”
我满头黑线,这富察家的怎么都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几日后,我收到富察家小姐的帖子,请我下月去参加生辰宴。我寻思一定是跳棋起得作用,不过豪门小姐的宴会我还真没参加过,不知是个什么样子,颇为好奇。
冯起轩入咸安宫有好几日了,也不知有没有打听到我想要的消息,这天我溜达到大门口,偶遇下学的小胖子,一个眼神,将他带到了我的院中。
我上下打量小胖子,到底是入了重点学校,这气质便有所不同了,好像高了些,瘦了些,我拿出些点心茶水招呼他:“进了新地方还适应么?”
冯起轩吃着茶水点心:“近朱者赤,我有听堂姐的。学堂中,呃,风云人物我有仔细记着。”
他拉拉杂杂跟我讲了不少,都不是我想听的,“还有没有了。”
他眼珠一转“我听说有个叫善保的,功课应该不错,关键是长的太俊,出身又不够,似乎很有几个龙阳之好的纨绔子弟纠缠于他。”
也不知为什么,我心下一惊,难道是我的腐女之心又活泛开了?放下心中疑惑,佯装板脸“小小年纪,说什么呢,不学好!”
冯起轩嘻嘻笑道:“我年纪也不小了,该知道的都知道。”
我扑哧乐了:“你小子怎么能跟我这样的女孩子讲这些。”
“想来堂姐不会介意的了”冯起轩无所谓道,总觉得这个姐姐应该不像其他人家的小姐,就没看到她乖乖在闺阁里绣过花,自己才七岁不到的妹妹都已经讲究和自己哥哥避忌了,倒是堂姐应该算是不拘小节,不过和这样的堂姐相处挺好的就是啦。
我收住笑容:“那个什么善保,咸安宫应该没那么乱吧?”
虽然我语义含糊,冯起轩还是意会道:“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前几日善保的弟弟将那个意图对他哥不轨的家伙狠揍了一顿。说来我还真佩服和琳,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可真有胆量,敢打一个比他大上不少的男子,虽说也挨了两拳。”冯起轩撇嘴“不过,学堂里居然有人说私下械斗,要严惩他哥俩,还是总裁师傅说了句话,才让他们罚跪一日了事。要我说应该将那些吃白饭的赶出学堂才是。”
我一激灵,但面上依旧慢条斯理:“你和那个和琳熟么?”
冯起轩搔搔头,“下午的武学堂,我们在一起上,他的拳脚骑射很好,放学的时候一起出学堂门,看他在门口等他哥。我才入学几天,只能算点头之交。”
和琳,会是我当年遇到的那个少年么?还有他的哥哥,在这样的境遇下,又会塑造出怎样的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