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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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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镜里出现了一个身形纤细乌发及腰的女子,白月儿抬起一只手臂在镜前挥了挥,镜里的人儿也挥了挥。原来2012真的是末日,是她的末日。
接着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张被素色棉布面遮覆盖的脸上,被遮住的脸!白月儿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梦中美丽少妇嘱咐女儿的场景, “弱水,你不要随便相信这个世上的男人。在你成亲前,不可以让任何人见到你的脸,包括你爹。你以后要戴上面遮生活,在你的相公见到你的脸之前,你不能取下面遮。你一定要记住娘说的话!”
她变成了那个小女孩?那,那个小女孩呢?
“发生了什么事?”她茫然无措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儿自言自语道。小说里都是女主无意间目睹炮灰男与炮灰女滚床单伤心欲绝,忘了遵守交通规则横穿马路轰轰烈烈被车撞穿的,她在自己家里睡着了,这样平淡无奇默默无闻也能穿?
“昨儿小姐说天太冷,叫奴婢搬了一个火盆在屋里取暖。奴婢记得临出去前把窗子留了一条小口的,不知怎的,窗子竟关死了。”红秀越说越小声,她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小姐昏迷不醒的时候吓得她魂都快没了。
火盆?烧碳?这么说是二氧化碳中毒。白月儿这才记起,她在厨房炖的那锅汤。一觉醒来,发现她已经不是她了。难道?那锅汤?混沌过后,她大概猜到了自己穿越的来龙去脉。
他知道自己出了这种事会是什么反应?是不是乐坏了?立马和小三共结连理?她用力甩一甩头,现在想这些干什么?应该先理一理眼下是个神马情况。
她穿成了梦里的那个小女孩,而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如果柳弱水和她交换了灵魂,在那个世界里她不会死去。那么……白月儿正在脑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大小姐,夫人命老奴过来瞧瞧您。”声音懒懒的,一听就是极不情愿的。
碧莹闻声出了屋子去迎:“吴妈妈,您来了。小姐刚醒,身子还虚着,怕是要在屋里再躺几日。”
“这么说便是没什么大碍了,那我这就回去了。”
“您不进屋坐坐吗?”
“不了,夫人那儿忙着呢。”
“是,那您慢走。”
旋即碧莹回了屋,将粥碗从托盘里端了出来搁在桌上,朝白月儿示意道:“小姐,快把粥喝了吧,不然就凉了。”
“那个吴妈妈真过分!一早儿我就让她禀报夫人,小姐昏迷了,赶紧请个大夫来瞧瞧。都过晌午了,这才来。大夫也没请!”红秀嘴上气鼓鼓的说着,手里拿了件厚厚的外衫给白月儿披上。
白月儿坐到桌前又开始神游太虚,古代女子本来就地位低下。加之这柳弱水的娘又早逝,再看那吴妈妈的态度,这位小姐的境遇可想而知。
“算了。”白月儿回过神来舀了勺粥,她是对红秀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算了能怎么办?还没和小三正面交锋就直接穿了,宅斗?以她那点儿心眼,这种事儿只有隔岸观火的份。宫斗?更是轮不到她。
整个下午,她都在胡思乱想。想过再死一次,可她不确定再死一次是不是真的能穿回去。万一穿到个更糟的地方或者直接穿去了阴曹地府怎么办?自杀的勇气不是人人都有的,她还年轻,不过就是离个婚不至于要寻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走一步看一步了。说服自己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以后,旁敲侧击、连哄带骗的向两个小丫头打听了些情况:她魂穿的是尚书府千金,这是一个现代人所说的架空的朝代。
“小姐,该歇息了。”碧莹将一盆热水搁在铜盆架上,红秀铺好被褥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她身边。两人对视一眼,都觉着小姐今儿有些不同往日。想是早上昏了半晌的原故,也没去多想。
“哦。”迷迷瞪瞪中白月儿应了一声。
待这两个丫头退下,又怔了一晌,她才朝那铜盆架步去。路过妆台时,白月儿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子盯着镜子。白日里脑子一团浆糊,竟忘了最关键的事。
心跳不禁有点儿加快,如偷窥一般,既奈不住好奇又恐被人发现。她坐到妆台前的凳子上,迫不及待的解开了面遮的丝带。
在摇曳跳跃的烛光下,铜镜里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冰肌玉肤,黛眉娇横,双眸相媚,丹唇素齿。于昏黄中,周身好似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华。做为女人,一个见多了各种化妆造型整容术及PS大法的现代女人,都要忍不住深深嫉妒造物主对这个柳弱水的偏心。
她顶着这副倾国倾城的皮囊再世为人,到底是幸或不幸?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这个秘密,柳弱水实属不易,绝非肤浅浮躁之辈。绝色的姿容可以给她带来众人称羡锦衣玉食,至少不会无声无息被闲置在这偏僻的小院儿里。
常言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招来的也可能不是荣华,是祸事。两相权衡,白月儿还是觉得命比较重要。打算仍然按照柳弱水原来的方式生活下去,占用了人家的身子,总不好连人家母亲的遗言都违背吧。
理清了头绪,净了面,她便躺到床榻上。大脑高速运转了一天,没多久,白月儿就睡熟了。睡着前还想着,会不会再梦见点儿什么,命运给些暗示也好啊。结果一夜无梦天大亮。
接下来的几日,无风无浪。整天对着那两个丫头,继续了解情况。偶尔翻翻书,竖排繁体从左至右,不过两三页便败下阵来。再来就是古琴与围棋,她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继承了原主人的记忆,本身也不会。书画更别提了,只能望着墙上几幅前身的真迹感叹自己再多活一百年也望尘莫及。
白月儿觉得这种活法跟在庙里没啥区别,粗茶淡饭,素衣旧衫,冷冷清清。就差放尊佛像在她面前烧香跪拜了。实在无聊之极的时候,只能逗两个丫头乐乐。可两个丫头受封建礼制的毒害太深,阶级等级意识很强,拘紧得很,逗着也没什么太大意思。
柳弱水昏迷醒来后的第五日便恢复了晨昏定省。第一日,她思前想后,学人家女主冷漠高傲不顾一切对于她这种情况是行不通。没有生存技能经商本钱,又不能抛头露面利用色相,离家出走只能是死路一条。敬个茶问个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是夹紧尾巴做人先。
好在大夫人并不为难她,一切按程序走个过场。偶尔遇到两个姨娘,虚应一声并不多话,倒也相安无事。
每日按部就班的煎熬了三个月,迎来了她穿越人生的第一盆狗血,嫁作他人妇。
“小姐,大夫人派人送来了几匹锦缎还有两盒首饰。”碧莹立在门外说道,把白月儿的思绪从三个月前拉了回来。
“替我收下吧。”白月儿打起精神,重新系上面遮。
她整理好后,起身打开门,碧莹和红秀抱着那几匹锦缎和首饰盒进了屋。
“小姐,大夫人怎么突然送了这么些东西来?”从来是连个正眼都不瞧的,奇了。红秀摸着锦缎两眼放光。
“下个月我便要成亲了。”刘氏这个做人家后妈的为了维护慈母形象,怎么也要表示表示的。白月儿心里嘟哝着。
“小姐,你要嫁人了?今日老爷叫你去便是说你的亲事么?”红秀听了放下锦缎,一脸兴奋之色。
“嗯。”白月儿淡淡答道,她哪里高兴得起来。在二十一世纪,小三再美,小四再媚,ZF承认的始终是原配。在这儿,小五小六于大户人家里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通房什么的估计也早有了。
她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更别说正大光明的三妻四妾了。不过是托了尚书爹的福,有个好出身罢了。嫁人,难不倒她。又不是没嫁过,还差一点就离过了。宅斗,倒是难住她了,没个聪明脑子,也玩不来阴谋心计。但愿她不是来宅斗的,种种田就好。最坏也左不过被休了当个弃妇,且先安下心来,嫁过去再说吧。
“奴婢恭喜小姐!”碧莹的喜色虽然溢于言表,却比红秀要稳重多了。
“太好了,小姐要嫁人了!”红秀欢喜得跟什么似的拉住碧莹大呼小叫。
“看你们俩乐的!随我一起嫁了去,新婚花烛夜刚好凑一桌麻将!”白月儿扭头瞧着她们两个调笑道。
“小姐,你跟夫人把我们给要了去吧?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这辈子都跟着小姐!”红秀拖着碧莹来到她跟前求道。
“你可别跟着我!”白月儿背过身子说道。
“小姐?”红秀有些急了,忙转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扯住她的衣角,眼巴巴的望着她。
“小姐我怕鬼!”她忍住笑意,故作深沉道。
碧莹在一旁,扑哧笑出声来。
“哎呀,小姐!你又捉弄奴婢!”红秀唰的站起身来嗔道。
白月儿微眯了眼瞧着俩丫头,坏笑道“你们俩就权当作我的陪嫁,给我添箱吧。我的嫁妆也就是夫君的,到那日直接抬入洞房便是了!”
两个情窦未开的小丫头羞得脸上都快滴出血来了。这一日里,白月儿被她们给闹得甚是乏累,早早的便歇下了。这三个月来,她很期待甚至祈祷晚上能梦到些什么,可恨偏偏连个梦的片断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