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水玄》水晶蜗蜗牛

7、试炼②

　　卫庄扔下两个虎头，淡淡道，“死了一个，救了一个。不过，死的那个，也该谢我。至少，我为他报了仇。”随即一挑眉，“师哥呢？”
　　“还没回来。”未晞不悦道。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今年也只有十二岁而已，那两个血淋淋的虎头让她多少有些不适。

　　太阳渐渐西斜，晚霞渲染着天空。“这么久了，师哥到底在做什么？”卫庄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又过了许久，一个身影出现了。是盖聂。两手空空。手上似乎还缠绕着一圈圈的绷带，隐隐透出血迹。
　　未晞有些吃惊。

　　“你失败了。”老爷子这句话，应该是对盖聂说的。“这次的考验，小庄胜。以你的实力，至少可以救出一个人。施展纵横之术，首要，就是一个“决”字。所谓“决情定疑”，就是要能够决断出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你能够认清自己的能力极限，在第一时间作出有效地判断，对于不利的结果，进行补救和利用。”老爷子望向卫庄，“你的所为，让为师想到了当年的苏秦和庞涓。”
　　“哼，苏秦？原来不过如此。”卫庄不屑。
　　“而你，你两个都想救，结果却是两个都没有救成。选择生，必有死；选择胜，必有败。这个世上，胜者生，而败者亡。在世事的胜负面前，生与死不过是必然的因果。当今世上七国纷争、生灵涂炭。无论你如何去选择，都难免会有所牺牲。纵横者，天地之道。莫说只是两条人命，就算是天下苍生放在眼前，又有什么分别呢？这个考验，并不重生死，而在于决断。”
　　“不重生死。。。”盖聂喃喃道。
　　“你，无法凌驾于众生之上，放不下生死，你心里无法实现的梦，就是导致你今天失败的原因。以你和卫庄的资质，或许，可以成为鬼谷三百年来，最无可限量的不世之才。但是，如果无法明白今天我告诉你的道理，你还会再次失败。”
　　说罢，老爷子便起身走进了屋子。

　　未晞愣在那里。腿有些麻了，可她顾不得去管。原本搭在膝上的双手不知不觉间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刚才的那番话，让她反感。呵，那种高高在上唯我是尊的态度，让她胸中燃起了一股无名火。夜晚的凉风吹来，让她清醒了许多，刚才的反应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天已经黑了，四周已响起了蝉鸣。未晞抬起头，卫庄已经离开了，而盖聂还是站在那里出神。未晞走下来，路过他身边时，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摇摇头，走了。那天晚上，他究竟站到了什么时候，未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