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记》文旭宝

2、苦等记

　　不得不说，小哥真是个哥！为了他老人家那把宝贝古刀，小爷已经连着守在店里一个星期了！几乎是寸步不离啊，生怕出去的工夫，那闷油瓶就会过来。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上赶着为了他的事儿这么操心！
　　“那老板，我就先下班了啊。您今儿晚上还是住店里？”把铺子又收拾了一番，王盟询问。我抬眼看了看门外，太阳已经落了山了，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就挥手示意他可以下班了。
　　王盟走后，我将店门关上，自己坐在椅子上发呆。人一旦安静下来，好像就会不由自主的发呆，也算是生理属性吧。这么想着，自然而然就想起来了小哥。那家伙，好像一直都是这种状态。他给我的感觉是，除了在斗里遇上机关或是危险，其它时间都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我给他起了闷油瓶子这么个花名儿的原因。当时直觉他又闷又是个拖油瓶，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才明白，拖油瓶的那个，其实是我才对。如果不是有他一路相护，我有几条命都不够丢的。这么算来，小哥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见了他这把随身携带的宝刀出现在自己铺子里，才会吃惊担心吧？
　　闷油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他怎么会出现在杭州呢？而这黑金古刀，他又为什么丢在我了的店里呢？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脑中不断闪过，却怎么也没个答案。我不禁深深叹了口气。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虽然不是智慧超群，但好歹也算是十分聪明，可自从见到了那战国帛书，随着三叔下了次斗之后，我以往的很多认知都被颠覆了。我被卷入一个又一个迷团，头晕脑涨，找不出事实的真相。每次似乎看到答案，马上就会有人告诉我，我看到的，听到的，都并不是事实。
　　西沙海底墓里，闷油瓶说过一句话。他说这所有发生的事情，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只是一场经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而对于他来说，则是一个巨大的心绪，他必须解开。
　　当时我并没有反驳，只是时至今日再次想来，那些经历对于我，怕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了的。只不过，以我现在的能力，要追寻谜底，还是太过吃力，我并非完全没有尝试，但一直没有什么结果。
　　或许如果闷油瓶他肯跟我说一些事情，我会头绪清楚很多。但当时我也试探着问过他，一无所获。他大概并不想告诉我吧，毕竟我和他，几乎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顶多，也只能算是朋友罢了。
　　他那样的人，身上太多秘密了。二十年都不曾改变的容颜，或许与他那神奇而诡异的血液有关吧？只是，他不肯说，我也不能强迫。因为即使想用强，我也并不是他的对手啊。
　　回过神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也不知我刚才想了多久。我起身，将店里的灯打开，顿时光明充斥了整个视线范围。看了下表，竟然已经接近九点了。随便吃了点店里储存的零食，算是打发了晚饭。想想小哥今天应该不太可能出现了，便准备冲个澡，然后去睡觉了。
　　脱衣服的时候摸到手机，突然想到——三叔应该知道怎么联系闷油瓶子吧？那次到七星鲁王宫，不就是他带来的小哥吗？我怎么倒把这事给忘了！
　　狠狠拍了拍脑袋，我直想骂自己笨蛋！想那么多事，越想越蠢，连最简单最基本的常识都没了。只不过，三叔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了，我也不能确定这电话，到底打不打得通。
　　事实证明，想找三叔，难度并不下于找小哥。电话打了半天，只听到机械的女声告诉我——您播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播……
　　三叔近来越发奇怪，行为捉摸不定，完全想不出来他到底要怎么样。不过，他本来也就是只老狐狸，凭我的首先，也确定跟他差了太远。我知道有个人一定可以找得到他，但，为了找闷油瓶而心动到二叔，就实在是有点——
　　如果说三叔是只老狐狸，那二叔就是狐仙在世。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惊动到他。一旦我找到二叔，三句话下来，他就能顺藤摸瓜，发现我跟着三叔下斗的事。如果让他把前因后果弄清楚，我怕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我爹估计得把我狠揍一顿，可能连我妈都拦不住。我好歹也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实在是不想再被那么一顿揍。于是我果断地放弃了通过二叔找三叔的念头。
　　那接下来，能找谁呢？胖子？太不靠谱！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小哥，他能找到。没道理小哥给他联系方式却不给我不是？其它人呢？还有谁有可能找到小哥呢？
　　“啊！潘子！”突然这一嗓子，连我自己都有点被吓到，幸好这屋子里没有别人，不然，估计得让我吓出心脏病。
　　我兴奋地拨通潘子的号。
　　他跟了三叔那么久，毫不夸张地说，他简直就是三叔的左右手，三叔手几乎所有的事都是他在打理。我头先怎么就没想要问他呢？搞不好闷油瓶就是他找来的啊！
　　“喂？小三爷您找我有什么事？”电话里潘子的声音中气十足，看来他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潘子啊，你最近见过我三叔没啊？”虽然我很想直接问他小哥的事，但忍了忍，还是决定先问问三叔的情况。
　　“没有，小三爷您也没有见过？”
　　“嗯，电话也打不通，完全联系不上啊。”
　　“我也是！”潘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苦恼。
　　三叔丢下那么一大摊子生意，想来潘子的日子也不会怎么好过。
　　“小三爷您找三爷，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儿事，潘子啊，是这样，我想问点关于小哥的事儿，你清楚吗？”
　　“小哥，哪个小哥儿？”潘子疑惑地问。
　　“张起灵啊，跟咱们一起下鲁王宫的那个小哥，身上有麒麟纹身那个啊！”
　　“喔，那位小哥啊。”潘子恍然大悟。
　　“怎么样，想起来了？”我着急追问。
　　“嗯，嗯。想起来了。怎么，小三爷你想问那小哥什么事？”
　　太好了！
　　“潘子，我着急找那小哥，你有他的联系方式没？电话啊住址啊什么的。”我简直已经是迫不及待了，若是潘子在我眼前，指不定已经被我扳住肩膀晃了。
　　“这个——”潘子一阵迟疑。
　　“怎么？”
　　“没有啊。”我能想象出来潘子那一脸郁闷的表情。“那小哥很神秘的，这些东西我还真是没有。”
　　“什么？！没有？！怎么可能？！”我“噌”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这不是坑我呢嘛这！潘子你怎么能没有？你知道小爷我对你抱了多大的期望吗你？！你知道这一句“没有”对小爷心理伤害有多大吗你？！你怎么就没有的这么爽快干脆呢你？！
　　也许是我声音太惊悚，明显听见那边“啪”的一起，估计是电话摔地上了。
　　潘子是个心理素质特别强的人，下斗里遇见粽子，也不见他端不住手机的枪。我突然有点汗颜，觉得对不住潘子，竟然把他吓这么一跳，我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
　　又一阵响动，估计是捡起电话了。
　　哟，这电话好耐摔啊，什么牌子的？诺基亚的吧，这质量，啧啧，下次再下斗可以带着，比板砖啥的好用。——我在心里一阵嘀咕。
　　“我说小三爷，您下次打个招呼行不？差点给我吓死，耳朵都让您给吼的听不见了。”潘子张嘴就是一通抱怨。我也不好搭腔，就只能一阵干笑。“您怎么了？突然这么激动。”
　　“这，我不是听你说没，一时没控制住嘛，呵呵，哈哈——”
　　“小三爷，您这么着急找小哥做啥？”潘子的声音认真里又带着疑惑。“您是不是遇上什么搞不定的事儿了，想找小哥帮忙？家里闹鬼？有粽子？”
　　你家才闹鬼！你家才有粽子！我一时满脑门的黑线，差点没忍住吼过去。这家伙跟着三叔斗下多了，满脑子都是这些玩意儿吗？！
　　“不是！一点儿小事！”我勉强压着怒火，“小哥上次不是你们找来的吗？怎么会没有办法联系上他？”
　　“那张家小哥是自己过来的啊。”
　　“什么？自己找上门的？”
　　“对啊，三爷放出话要下斗，那小哥是自己找来的，说要跟着下去。他在道上名气不小，多得是人请。三爷见他自己找来要求，当然答应了。”潘子虽然不知道我的目的，但还是解释给我听。
　　竟然是这样的，我顿时一阵失落。本来以为算是找到门路了，结果发现是条死胡同，我那心情，真的是，哎——
　　“小三爷，小三爷，你还在吗？”
　　“嗯，在呢。没事了，没有就算了。”我回答的有气无力。
　　“小三爷，你没事吧？”
　　“没有。其它就没什么了，不打扰你了，也不早了，潘子你也早点休息。”
　　“那行，有事儿你再找我啊，有三爷的消息也通知我一声。”
　　我应了句，便挂了电话。一时之间感觉都有点。
　　随随便便洗了个澡，倒在休息间的小床上就睡了。一宿连梦都没做。
　　闷油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不上不下的，我吴邪真的是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