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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鼬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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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太刀,鼬瞬间变换了三个方向,最终刺向她右肩。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过,娉忆的十拳剑轻易地架住他的刀锋。
“果然是这样,”彼此交架着剑,鼬的脸庞第一次浮现出悲伤的表情,“你已经恢复了功力。”所以她要走了,对她来说木叶也好他也好,都只不过是暂时歇脚的地方。她的心在哪里,他很清楚。
她淡淡地道:“还没,两成而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以娉忆的的个性说两成,那可能已经恢复到三成以上了。鼬的手心有点出汗。
“以你的个性,只单纯要练剑似乎不必一定要刺激宁次,更不必一再把自己伤成那个样子。我问过宁次,他说中国的功夫与日向一族的柔拳有些类似,都是通过刺激穴道产生力量来战斗。你会选他,就是因为他的柔拳可以帮你……冲开穴道,运转周天。”最后两个词汇相当陌生,他说得很绕口。
“知道的很清楚嘛……”她笑了笑,“你应该也很清楚和我交手的下场,不要出手,我只想离开。”
“你想去哪?”
“哼,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
她却始终不肯留在他身边。
这么久的努力这么多日子的相伴,他以为彼此已经默认了互相接纳。
她一定还有别的事情瞒着他,娉忆这个女人,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就说实话。
娉忆没有放过他的这一丝犹豫,剑身一转震开他的刀,反手圈向他咽喉。白光闪过,鼬化为数只乌鸦四散飞开,又在路中间凝聚成人类的模样。
掌中剑斜斜地指着地面,她收起笑容,冰冷地说:“让开。”
鼬深深地看着她:“你——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
“那倒不是,只不过早在遇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过也许会有这么一天。”
明明知道,却还是跟他那么久。
好整以暇,从容淡定。哪怕在他亲吻她的时候,哪怕在刀刃相向的此刻。
“娉忆,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他说。
她淡淡地笑了:“你才知道么?是啊,我是。”
“可是我爱你。”
“……”娉忆一呆,“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
愣愣地看了他许久,娉忆说:“你疯了?”
“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口。”他低着头,“现在再不说,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的太刀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白光,就算在这样的情绪下,刀刃都没有一丝颤动。
娉忆垂下眸子:“为什么,宇智波鼬,如果之前你要杀我给止水报仇我能理解。可是现在,仅仅是因为我要离开,你摆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他连几句关于战争的试探都无法接受,又怎么可能接受她这样一个偏激霸道的人。
“你是我带到这个世界的,我不能让你这样可怕的人四处乱走。”
她看着他半晌,低声说:“不会说谎就不要说,真差劲。”
“啊。”
“我真的不能留下,别闹了,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想动手。”她叹了口气,将剑插在地上,“就算不是为着那些原因,我也有件事必须去做。”
鼬古怪地看着她。
她懒洋洋地斜睨他,对视半晌,鼬拎着刀一步步向她走近。
刀锋搁在她的脖子上,冰凉凉的,他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畔:“你说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那就下手,”她轻笑,“这里可不是枉死城,我不会复活了。”
僵持了一会儿,她慢条斯理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推开:“你还真是喜欢玩回忆过去的把戏。”
鼬低声咕哝了一句,含含糊糊的,听起来很像是“没事这么聪明做什么。”
“你知道我不能留下,我在一天,木叶一天不得安宁。”她忍不住轻轻地将头靠在他肩上,“谢谢你来送我。”
“卡卡西叫我来的,他说你先出去躲一阵子也好,鹿丸跟风影已经说好了,你先去砂忍村住些日子,等事情解决了我就接你回来。”鼬揽住她肩。
娉忆无声地笑了笑:“刚刚怎么不真的杀了我呢。”
“我早就想通了……已经死掉的人,就让他们过去吧,现在还活着的,也就是我们几个了。”
“这一点上佐助倒是比你聪明。”
鼬闭了闭眼睛:“你会回来的吧?”
“嗯。”
“真的?”
“你费了那么大力气演戏把我的老底全揭出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么?”娉忆站直身子,“我懂你的意思。”
鼬想了想:“白牙的事……”
“我知道,不会说出去的。”她看着鼬将十拳剑拔出裹好,“今天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然后永远也不再出现在我面前。”他帮她把剑背好。
娉忆看了看:“怎么,给我了?”
“你的能力配这把剑正好啊。”他微笑。
“二缺会闹腾的。”
“……我刚刚哪错了,你是怎么看破的?”
娉忆抿了抿嘴唇。
“嗯?”
“……鼬,下次再演戏,记得表情不要变化那么大。”她的笑意变浓了,“你根本不是个会让感情外露的人,怎么一说谎就老是喜欢表情各种丰富呢?”
鼬皱眉:“听起来像是在说我平时是个面瘫一样。”
“根本就是。”
“……好吧,我还以为那样会更逼真一点。”他收起自己的刀,“我送送你。”
她懒洋洋地按了按脖子。
刚刚的事,多少是真,多少是假,谁又说得清呢?
也许他真的是在演戏,也许他不过是中途改了主意,又也许,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爱她。
她说的那些事,其实他早已心中有了一点点底子。怎么恨,怎么可能会恨,但是想到止水和那些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心无芥蒂。
刀锋横在她脖子上的瞬间,娉忆或许真的笃定他不会动手,但是有没有可能,她是甘心死在他刀下。
太多变数,太多可能,没有人真的可以控制一切。他知道,娉忆应该也知道,但是他没有动手,她还是要离开。
其实并不是非走不可,但是她如此坚持,他便由她去。娉忆从不是小鸟依人的女子,她有她的愿望,他愿意帮她达成。
只要她记得回来。
“你会回来的吧。”
“你到底要问几次?”
“……什么时候。”
“宇智波鼬,你真的很啰嗦,未老先衰不好吧。”
“什么时候!”
她瞪他一眼,摸出他忍具包内的苦无飞速划过,鼬站着没动,只觉得脑后一轻。
探手接住割下的发辫,她将苦无丢还他:“在我们中国人的故事里,这叫‘割发权代首’,我欠你一条命,一定会回来还你的。”
“记得联系。”鼬看着她走远,微微一笑:“真是个爱说谎的家伙。”
宇智波鼬很后悔,他不应该一语成谶。
那个女人!!她根本没有去砂忍村,根本没有同任何人联系,也根本没有回来。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曾经一度宇智波鼬几乎怀疑是砂忍村的人起了私心把她扣住藏起来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
谁有那个能耐扣住她呢?
那天晚上被她削断的发辫早已长回原来的长度,说要用命来还的人却杳无音信。
鼬无奈地想是不是以前自己对佐助说了太多次谎话神才特意派了那个老妖怪下来惩罚折磨他?
鹿丸和手鞠的孩子出生了,鸣人渐渐地开始有点火影的样子,水月和香磷让人大跌眼镜地走在了一起,重吾的咒印被解开了,鸣人与日向雏田结了婚,佐助在小樱的强力攻势下渐渐有松口的趋势。
井野家的女孩子天天来串门,她好像跟小樱又和好了,现在的宇智波大宅里每天都有许多笑声。
万年光棍钻石王老五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没事就来蹭饭,佐助说应该跟他收饭钱,不过鼬觉得请老师吃几顿饭也是应该的。但是同样光棍的热血凯也老跟过来混饭吃就未免太不像话,鼬有点怀疑凯的不婚是不是另一场与卡卡西的终身比赛。
是不是都无所谓,凯的饭钱他是收定了。
宇智波鼬至今孑然一身,佐助总是抱怨说他死心眼的哥哥还是在等那个脾气恶劣的女人。
其实不是,只不过没人嫁他而已。想想也对,谁敢嫁他呢?一个双手沾满亲人鲜血的家伙,哪有姑娘敢嫁;就算她肯,她家里人肯定也不愿意。
也许他也会变成万年老光棍。
鼬为着自己无聊的想法失笑,是太闲了吧,居然想起这些有的没的。
一晃眼已经五年多过去了。
木叶早已重建完毕,比原来加倍的繁华。鼬走在上班的路上微笑着与熟人点头招呼。
他现在是暗部的队长,十三岁时的职位,二十六岁捡起来接着干,鼬觉得自己中间那十三年像是白活了。
佐助是暗部的部长,卡卡西顶住了各方面的压力(其实也就是顾问团而已)坚持声称他信任这个学生愿意把命交在他手里。鸣人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嚷嚷着卡卡西老师你莫非真的有那方面的爱好——然后被小樱一拳从窗口打飞出去。
小樱的拳头越来越准越来越狠了,鼬有点儿为佐助担心。
下了班,今天宇智波鼬有点不想马上回家,他在火影岩上坐着看了一会儿夕阳,这才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见宁次和天天。
宁次现在是暗部的另外一个队长,由于轮班问题平时很难见面。
礼貌地招呼过,鼬微笑着想走,宁次叫住了他。
“宇智波前辈,她还没回来么?”
鼬诧异地看着他。五年多了,原来除了佐助,还有人记得她。
“没有。”
宁次微不可闻地笑了笑,点头道了再见。
走了没几步鼬又撞见了正坐在树上写生的佐井,志乃正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画。
“前辈,”志乃倒是先跳下来了,“队长还没回来么?”
佐井搁下画笔也跳到他面前。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有人跟他打听那个女人的事?
“你们……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佐井笑眯眯地说:“土之国的任务很刺激呀,真希望有机会能再跟她合作。”
这孩子没问题吧??把‘根’交给他的卡卡西没问题吧!!!刺激?那件事牵牵绊绊地闹腾了半年多才解决好不好!
“我很尊敬队长,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是个缜密的领导者。”志乃非常严肃地说。
鼬哭笑不得地道:“是嘛——”
“是的。”他鞠了一躬,礼貌地退后两步,与佐井一起走开了。
真是没想到啊,那个恶劣的家伙,居然也会被人尊敬。
鼬摇着头笑着向家里走去。
今晚不知会吃什么菜。卡卡西和凯八成又会来蹭饭;小樱肯定也会来的也许还带着那个井野;鸣人虽然结婚了——偶尔还是会出现在宇智波家的餐桌上;还有水月和香磷这两个拖着不肯结婚的家伙,既然在一起了就赶紧搬出去自立门户怎么老是赖着不肯走呢?
和平真是好啊——
夕阳下,宇智波大宅沐浴着一层金红色的朦胧的光,妖艳,美丽。
门口是一个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