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笺》聆汐泠兮

2、一

　　一

　　碧颜告诉青落知道了自己的良人的时候，青落敛下眸来，眼波微转，其中带有淡淡的笑意，像是发问却又不是发问地轻声道：“是吗。”

　　“是啊！”碧颜为青落描述着自己在月老祠外遇见的公子，青落不知从哪听出碧颜的语气里带着欢喜，突然抬头凝望着眼前的碧颜，突然间眸中笑意蓦然全无，甩袖而去。

　　说来，这青落也不知是从何处来，竟只有碧颜知道他的存在，且常常了无踪影，有时又忽的不知从哪冒出来，而碧颜每次问到时，青落总是笑而不语。

　　碧颜，你可是真的忘记了？

　　那是不知多久以前了。

　　上一世，碧颜是被月老坐下的小仙童救下的一尾锦鲤，而那时，青落仍是月老祠外的一棵榆树，只是刚刚能幻化成人形，但还未修得肉身。

　　那尾锦鲤便被仙童置在他的树身下后，便每日都讲些先前到各处的见闻与他听，原本有些烦这条整天絮絮叨叨的锦鲤，到后来倒也听成了习惯。那尾锦鲤虽说游过江河湖海，但真正见到的有趣的事也不过那么几件，它却一年四季日复一日地说着，不厌其烦；而青落竟也一年到头一天又一天地听着，从未打断。

　　后来，他听那尾锦鲤说，它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修成正果，位列仙班，只是苦于自己修为太低，不知要修到何年何月才能得道成仙。锦鲤说完最后一句，摇摇尾巴一头扎到了陶罐最底下，竟有些颓丧的感觉。

　　青落看着陶罐壁上那尾锦鲤的映影，默然记住了它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