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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袖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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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自以为是一切都不会变的时候,当你觉得一切都可以理所当然的还在原地等你的时候,也许你就已经失去了一切。
唐非凡站在四千米海拔高的世界屋脊,呼吸着钢筋水泥的世界里呼吸不到的清新空气,看着那在高楼林立里看不见的苍穹青空的时候。
她还在那结着透明冰面的湖边看着呵气成烟,认为等自己回到安阳的时候再去把左传秋踩脚底下轻轻碾上一碾,骄傲的警告她一下不许再当着她的面跟什么老师不学生的搅在一起之后,就再允许她再站在自己的身边,做自己的宝贝。
可是她不知道左传秋的习惯分手,已经使她远远的,安安静静的在她还没有意识的时候悄然离去了,离开她的世界好远了。
“小唐,你还是赶紧回来吧!”安阳新年开工第一天,祝总还是照例给唐非凡打电话,电话里头压着声音,似乎怕谁听到一样。
“怎么的你,不是告诉你,我有假吗?回去再给你消了!”唐非凡没好气,天天要接他的电话,一来吧这儿地方信号不是很好,二来吧长途加漫游可贵着呢。她就琢磨着回去了得让祝禹华给把电话费报了,接听比她打出还贵着呢。
祝总的语气这回可不似之前那么嬉笑,“你知道不,刚刚啊总裁在办公室里发脾气了,把最喜欢的茶具都摔了。”
唐非凡一听知道严重了,问:“怎么了?总裁可不轻易发脾气,还摔自己的茶具!”
祝总轻轻唉气:“去年吧,安阳被副总搅得也有一定的损失;总裁跟副总还曾是好兄弟,虽然他表上不发,但心里不痛快来着。这些他都认了,可今天开年会一开。那些套钱锁链里本来就缺了些人手,总裁就想纳进来着就算了。但是他最看重的你和左传秋,还有夏络都不在,可把她给气着了。”
唐非凡不知道祝总是不是故意给她透出左传秋没有回来上班的消息的,还是无意识的;但是她自己却是上了心的,张了张嘴想问她为什么不来,却又给咽了下去。唐非凡在祝禹华面前还是提不起左传秋来。
“所以啊,总裁在会议散了之后,回了办公室直接就把茶具都给摔了。”看来祝总是只想传达总裁的态度,并没有刻意去透消息给唐非凡;“我看,你还是早点回来,你这假休得也离谱,没这种休法的。也难怪总裁要生气;你想想一个创意总监,一个业务总监一开年就放他鸽子,换谁谁不气?”
“好啦,我知道了,我今天就赶回去。”唐非凡听不耐烦他突然这么婆妈起来的态度,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应该,那就早点回去好了。
她唐非凡其实说白了还是那种惯有的小心思,对左传秋总是欲擒故纵着,觉得自己开年了躲两天,不在左传秋面前出现,把她胃口吊起来,她就肯定会来找自己了,到时候自己再摆好架子出现在她面前,一切就那么顺理成章的回到从前,就万事OK了。这种给自己筑台阶下的想法,也只有唐非凡这种性情的才想得出来。
不过,这种事这么干了,对安阳就不是件好事,她还不赶快回去在总裁面前装乖,那未来一年估计没有好果子吃。
她撩了电话之后,再深深看了一眼这寒冬里头的美丽旷达的西藏,然后开着她的小车慢悠悠的离开。年前的时候想着如果能和左传秋一起来就好了,谁知道结果自己来了,虽然心情被治愈不少,但还是觉得这地方的清冷也跟着入了她的心肺,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她开着小车走了一天,搁傍晚里的时候才勉强找到一家加油站,也不能算是加油站。那是家连店面都没有的破烂修理铺,在门口立了一个脏兮兮的大木牌子,上头用手写着‘加油’两上字。唐非凡看看自己车上的油也差不多没了,不加就走不了,就站在门口吼了两嗓子却没有人答应。
这里后面一小饭馆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脸上的皮肤稍稍有些龟裂,却是通红通红的,穿着藏民的服饰,对着唐非凡喊了几句。
唐非凡转身看向那小饭馆,那铺面跟对面加油站的脏乱程度也差不了多少,不由的干咳了一声,对那女人说:“老板,这里可以加油吗?”
女人似乎听不大清楚,用藏语说了几句唐非凡听不懂的话。
唐非凡有些无奈,就走到那‘加油’的木牌上敲了两下:“这里可以加油吗?”
女人便向她招手,让她过去,等唐非凡走进了才说:“扎西去山上了,要到晚上才回来,你要加油,就得在我这里住下。”
唐非凡听她会讲普通话,顿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再抬眼看看她的小饭馆,外面看进来不仅不起眼还显得脏乱,让唐非凡不由的心里又打起鼓来。她走近饭馆里瞄了瞄,却发现里面是整洁干净的,那屋里飘出来的马奶的香味,直把她饥饿感都勾了起来。
她知道再往前走可能也找不到加油的地方,尾箱里已经没有囤积,有可能还会遇上狼群。而且,走了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是应该找个落脚的地方了;想想就觉得这里住一晚上。
女人见她往屋子里走,那脸上就绽出来一个淳朴的笑脸。这时,却又从那屋里冲出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差点把唐非凡撞了一个踉跄。
女人一把装孩子拖住,那孩子嘴里叽叽呱呱的叫嚣着唐非凡听不懂的话,要冲向那不远外立着的一杆七八米高的枯木头;女人便往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用藏语呵斥了他几句。
唐非凡见那枯木上挂了一个东西很好奇,便问:“他这是要干什么啊?那上头挂着什么?”
孩子对女人翻了几个白眼自个进屋里去了,女人才给唐非凡解释道:“那里蜂蜜,是我们的家最宝贝的东西了。先前孩子病了一直不停的咳嗽,听了驻藏医生的话用蜂蜜和一味鲜草药捣了开始给他喝好了之后,他就一直惦记着。但是,西藏天冷养蜜蜂可不容易,那窝蜜蜂是扎西上了好几座山里找来的。还有蜂蛹呢,我就给挂外头去了,挂高了孩子就偷吃不到了,有些蜜蜂还认仔,也飞过来了,要是能养起往后说不定能多产一些。”
唐非凡看着那窝周边里还有些飞来飞去的蜜蜂,笑道:“这样是养不活的,那些也不是认仔的蜜蜂,是来驱赶这些外来者的。你得赶紧拿下来,不然你的蜂蜜就得都被这些外来的其它种族的蜂给抢光了。”
“真的是这样啊?”女人的脸色突然变得心疼起来,就像马上会失去她一直宝贝的东西一样:“我还以为把它挂得高一点,放置起来,它就会一直在那里。没想到还会被别的蜂偷走啊?唉呀,光防着自己人了,却忘了还有很多外在因素也会让它们不见了。那我晚上让扎西取下来吧。放得那么高,别人勾不到,自己也拿不着了,时间长了怕自己都忘记了。”
女人这些不经意的话让唐非凡脸上慢慢退去血色,她抬头看着那高高悬着的蜂窝,被夜风吹得摇摇欲坠。她终于开了窍,现在的被高悬着的蜂窝就是她和左传秋的感情,如果一直被闲置着,哪天不被别人偷走,也会连自己都遗忘了。
她有点心颤,不敢再去看那个挂在枯木顶端的蜂窝,却又忍不住去看;只要多看这蜂窝一眼她才会对自己一向自信的这份感情生出危机感来。
她突然觉得也许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期盼左传秋的来电,而左传秋却从来没想过要给自己来电。因为,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也才发现就连最爱八卦她和左传秋的祝总也已经极少刻意在她面前提起她了。也许很多人很多事早已经物是人非,只有自己还活在回忆里,以为什么都还鲜明!
唐非凡忽然变得痛苦起来,有种急切的心情,急切的期盼想要回到安阳去,去看看左传秋是否安在,去看看是不是一切都还如以往鲜明,去证实她没有自以为是,没有过于自信。
“走吧,进屋里去,外头有风沙。”女人提醒着她,别一直站在门口。
唐非凡这才醒悟过来,事与愿违的时候往往更占据生活,这里也还有现实要面对,自己再多的期盼和急切也没有用,还得等晚上加了油才能去解决她的这些迫切想要证实的答案。
晚上很晚的时候,叫扎西的男人才回来,黝黑的皮肤略显得精瘦,虽然不是这家小饭馆的男主人,却很照这家的女人和孩子;听起女人跟他讲唐非凡说蜂窝的事,也发表意见:“我就跟她说过,让她把蜂蜜弄出来装进瓶子里封好,不然就不是她的了,她就是不听!”
唐非凡苦苦的笑了一起,想起聂筠雅给过的忠告来;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永恒不变,有保质期新鲜期过后,你还想拥有,那就得比以前更用心的主动去守护,才能让它真的变成你的。
“能给我加油吗?我有急事,我现在就要走?”这个时候,她好想左传秋,想得心都发疼,也害怕;好怕自己如果一回去,她已经不在了,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她要怎么才好呢?
扎西一听加油两个字就愣住了,跟女人的脸一起都暗淡了下来。
唐非凡看他俩的反应,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却见扎西拿出来一份古地图:“你会到我们这里来,绝对是迷路了。我们不会让你走夜路的,你要走必须住上一晚。”
“怎么可能,我车上有GPRS,不会迷路的。”唐非凡还是有她独有的自信。
“在这里长大的藏民比你车上的那玩意可靠许多。夜里有危险,你一个女孩子,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女人也担心她,不肯让她走。
“你们故意的吧,把我留在这里,是想多宰我些钱吧?”唐非凡一下站起来,果然还是没办法相信第一次见面的人。
女人见被她这么想,着急着想要解释;却被扎西拉住:“我可以为你加油,你在这里吃的喝的,我们一概不算钱。走,现在就加油去。”
唐非凡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有些不应该,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看着扎西决然的走出去了,也只好跟着出去。
扎西用的不是加油站的那种油枪,是一罐罐将油倒进去油箱里去的;却仅仅只给唐非凡加了三罐,便停了手。
“诶,还没满呢,再给加点。”唐非凡想这前不村后不着店的,要是这油跑光了,自己搁半路上了可怎么办啊?她眼看着扎西铺子里还有些罐子:“能把剩下那些都给我吗?钱不是问题!”
“我这里剩下的油不能给你,”扎西黑着脸,把刚才的地图又从怀里取了出来,塞到唐非凡手里:“前面有一个小加油站,你得按我这个地图走,才能找得到,加了油你再上大路,对着你车上的玩意就不会迷路了。”
“诶!”唐非凡还想说些什么,扎西却一头扎进自己小饭馆里不理她了。
“铺子是扎西为了给你们这些半路上没油的抛锚的点帮助的,不图钱!”女人在唐非凡旁边淡淡说了一句,然后也跟着进了屋。
她这句话谈谈的说着,却让唐非凡听起来觉得透着极大的委屈;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了份;从来都是这样,自己感情一波动一心急就容易惹出误会。
她赶紧进了屋,见扎西和女人都一脸的汕然,就更加惭愧,“对不起,我刚才有点过分了。”
“我也是怕我的蜂蜜不再是我的了,才那么着急,对不起!”她掏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搁桌子上,然后退出去上了自己的车。
女人从里头追出来,给她拿了些藏包,还把钱还给她:“刚才你也没吃什么,这些带着路上吃,还有这些钱你收回去,扎西说了你到前头加油站也要钱,你把钱都留下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唐非凡听了一阵感动,也没推辞把女人给的东西全收下了,再次谢过女人之后,才开车离去。车子开出后不久,她给聂筠雅打了个电话。
时下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聂筠雅已经睡下,林未宣窝在她怀里睡得正熟;“喂,请问是那位。”
“聂医生,我是唐非凡。”唐非凡头一次被这种淳朴的人心给感动到,几乎带着一些哽咽给聂筠雅打电话:“我终于明白了,也许爱别人就得先放低自己的姿态。我刚刚跟别人说对不起了,这是我几乎从来不说的三个字。我想我以后可以为自己的害怕和自卑买单了,不是靠嗔怪别人,而是放下自己的姿态。”
聂筠雅睡意还没醒,接到唐非凡的电话更觉得有些莫名,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知道她总算是对自己开悟了,那么过程也不重要了;“嗯,既然已经为自己找到症结,我希望你真的能真正的活出自己。别轻易让属于自己的东西被自己弄丢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随时还是可以帮你的忙。”
“谢谢!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唐非凡像得了很大的安慰一样,那些不安的情绪和波动的感情,就这样被聂筠雅一两句话给安抚下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打电话给聂筠雅的冲动,但似乎只有这个电话打出去了,就好像有了一个交待了。一个什么交待,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像是对聂筠雅的咨询作了交待,对自己也做了交待。
“呵呵,没关系!”聂筠雅嘴上说着没关系,眼睛却已经闭起来了,睡到一半被人叫醒真的很痛苦,心理咨询师也是普通人啊;所幸唐非凡很快就挂了电话。
“夏络今天拆药,在老中医那里中西结合的包了好些天的药了,再加上我的心理辅导,希望能让她重现光明。”林未宣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要往老中医那里去,特地过来跟聂筠雅知会一声。
聂筠雅打着哈欠,晚上被唐非凡一个电话打扰到还没睡够。林未宣看她这样子,免不了又要说她;“三更半夜的谁给你打电话啊?是不是哪里招来的女人啊?上午没咨询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下,注意你的形象,心理咨询师可是很稳重的职业。”
聂筠雅笑着乐意被她管,却又忍不住还嘴:“别像肖阿姨好不好,动不动就念。”
林未宣往门外看了看,确定肖阿姨不在:“喔,你当我更年期了是吧?好啊,等那天我不管你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你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诶!!!”聂筠雅忙打住她:“一个人不爱另一个人的表现就是漠不关心,有句话说得好‘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漠不关心’。我可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如果会有我倒宁愿你恨我,也不愿意你不管我。”
林未宣忽然觉得自己无语了,自己不过开了个玩笑,嗔她:“项洋的心理辅导怎么样了?”
聂筠雅做了个OK的手势:“比想像中好很多,果然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夏络那一通电话,起了不少作用呢。”
林未宣轻下来了口气,感觉这阵子的忙碌和努力就要得到回报了,“那我去老中医那边了,你抓紧给项洋做辅导。”
“急不来,我得给她按疗程来做。”聂筠雅一点也不急。
林未宣也不管她,各有各的咨客,各有各的辅导方式,谁比较适用哪种方式,聂筠雅会比她更有斟酌。
左传秋赶到老中医那里的时候,林未宣已经替夏络卸药已经卸了一半了,王医生一边热切的等待自己和老中医合作的成果,就等着夏络睁眼的那一瞬间了。
“夏络最希望睁开眼第一个看到谁?”左传秋难掩兴奋,似乎在迎接一个新的生命。
夏络听出来她的心情,失声笑了起来,却也认真的想了想她的问题,不过似乎并没有很期盼的人:“嗯,没有吧。”
左传秋嘴一撇似乎并不乐意接受这样的答案,就算不计算现在的鞍前马后,要换作以前夏络也肯定会说左传秋,可是她现在却没有答案。
“那项洋呢?”林未宣替她拆掉眼睛上的纱布,摘掉上面已经干掉的药泥。
夏络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聂医生能帮她走出来自己的心魔,我想会有更好的人等着她遇见吧。”
“你不觉得你就是那个人吗?别忘了她是为了你才去接受心理辅导的,我可不希望在我这儿做了咨询以后,你反倒变得自卑了。”林未宣已经把她脸上该去除的都去除掉了,现在就等夏络张开眼睛了:“可以睁开了!”
“不是自卑,只是觉得她应该拥有更多的选择。”夏络不自卑,她只不过还在替项洋着想,以前项洋世界太狭隘了,如果能够通过心理辅导让她改变,她应该就能拥有更多的东西。
林未宣笑了笑,“但你也没有排除自己成为被选答案之一,对吗?”
心理咨询师真的很容易理解人,夏络也笑着睁开眼睛,朦胧的视野里出现一个盘着手臂的身影,渐渐的清晰起来;才发现这个人穿着浅的小西装,身姿挺拔,大方干练,又不失小女人的韵味,带着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你是林医生?”夏络被她温和的笑意感染,连询问的声音也不由的轻和起来。
林未宣点点头,十分满意治疗的结果;那边王医生也为这样的结果高兴,不过他更多的是开始对中医产生兴趣,忙不跌的要给老中医拜师,两个人推推搡搡倒把这边三个女人给晾下了。
左传秋也高兴,眼睛都氤氲了,还在因为一种莫名的感动没有第一个时间跟夏络说话。
夏络却轻轻喊了她一声:“小左!”
左传秋鼻子一吸,破笑道:“看得见了?”
夏络看着她点头,左传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她这种难以言说的心情。她只得张开双臂,等着夏络也张开双臂,然后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既然你的眼睛已经好了,说明我的心理辅导也算是成功了;恭喜你。现在起,你的疗程结束了,不必再来就诊。聂医生那边会给项洋重新安排辅导疗程,相信不久项洋也会好起来的。”林未宣为夏络高兴之余也为自己的这次辅导的成功而感到高兴。而自己不久后的考证也应该会有把握一些了。
“谢谢!”夏络现在有一颗饱满的感恩的心。
晚上夏络还是回左传秋那里,眼睛好了就不用再住在老中医那里养疗。
左传秋一整个晚上都兴奋得紧,不时的拉着她看她的眼睛;“嗯,水亮水亮的,真漂亮!”
夏络就摸摸她的额头;“你今天不正常啊!”
左传秋扭扭身子,笑着:“没有,太久没有件让人开心的事了。我们啊,去年过得太压抑了,所以现在体会起开心的事来,开心就会被放大好多倍吧。”
夏络也同意:“嗯,在老中医家里瓜棚底下的陶冶身心,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开看许多,别太执拗,别永远把目光放在一个点上;应该去体会更多的东西。你现在的开心,也是因为你真的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吧,不必为谁撩挂牵长无绝期的思念,不必被谁扶着上路。”
左传秋听她这么讲,反倒有些愧疚,“还是有的,也许在遇到别人以前,我也永远都断不了对非凡的思念吧。在感情上,我其实还是没有成长,虽然现在没有去找她,但我还是那个守花的人。只不过曾经是拿着水壶守在旁边,现在却是隔着篱笆观望,换汤不换药而已;以为成长,其实更退步而已。对于总裁,我虽然刻意的脱离他的扶持,却仍是要感恩的;我也仍要庆幸被他如此善待栽培过。”
“还说自己没成长,不过这些感悟也是人生必然吧。毕竟我们都这么大了,再来谈成长会不会有点晚。”夏络托腮看她,继而又笑她:“呵呵,二十八岁的女人!”
“诶!!”左传秋嗔她,虽然还是二开头,但也是快要九收尾了,迈入三十大关,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被戳伤的年龄,就算左传秋不真心介意,但也不好被人直接就把枪口对过来的;“你以为你年轻啊,嚣张不了几年了。”
夏络得意的扭起来:“时下先损着你咯。”
左传秋瞪她,然后又问:“你到底打算和项洋怎么样?还不肯见她吗?”
“听林医生说,她很积极的接受辅导;我想暂时还是先不见,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夏络想了想还是先别见面好了;“那你呢?俱乐部什么时候开张?”
“嗯,工作室已经租下来了,十字街的运动装备店也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我在盘算要不要招人。不过,同时搞俱乐部和装备店资金有点吃力,招人的事可能得缓缓。”左传秋脑子里转了一圈这些想法,“装备店开张的时候,我想把总裁他们一起请过来吃喝一顿,你看怎么样?”
“你要是不怕总裁削你,尽管咯。”夏络是觉得总裁肯定不会给左传秋这面子。
“我也担心啊;但我觉得那是对他的一种尊重,我不能因为怕他责怪我的不告而别,就躲着他一辈子吧。”左传秋还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对总裁还是充满着感恩的。
夏络欣然点头,有些想法,她总能跟左传秋不谋而合。
“哦,对了!”左传秋突然想起一件事,回房里拿了一个小礼盒:“你现在眼睛好了,还是会回安阳上班的吧?”
夏络点点头,看着她手里的小礼盒就能知道她想干什么。
左传秋把礼盒递过去给她:“我们淘货的战利品,回去的时候帮我带给非凡吧?”
夏络收下,淡淡的说:“别这样,看着别人都着急。真有心,下次就别再让我倍你淘货,咖啡不是我的兴趣。”
左传秋抿着嘴苦苦的笑着,她是篱笆外护花的人,已经靠近不了她喜欢的那朵花了,因为已经被篱笆隔开了好远,时间也回不去从前了。
左传秋的手写信,在安阳开工后第三天才送到总裁手里。
总裁看了之后鼻息重重一哼,把这手写的厚厚信件往桌上一丢。他气!他费了许多心思培养的人,费了许多心机挽留的人,竟然就这么几张信纸就逃离他了。
他感觉到重重的背叛,不管左传秋是不是再不从事广告业,是不是被别的公司挖走,都让他觉得有沉重的被背叛感存在。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闺女突然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私奔了一样,从此就在你的生命里隔绝了音讯,从此山遥水远般的老死不想往来。
可是他也骂不出来什么,因为她并不真是你的女儿,人总有离开另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你多期盼她留下,多期盼她为你成就什么。
潘经理是知道他心里那些生发不出来的郁闷,给他倒茶,劝他说:“养个女儿还要嫁人呢。她不过独立出去,又有什么关系。仍旧敬重你不就够了,你还图什么呢?”
总裁还是鼻息重哼不搭理人,像个闹脾气的孩子;潘玉就拿了桌上左传秋给他的信看了一回,笑着说:“看,这孩子的笔迹多娟秀,现在还用笔写信给你,这样足以体现她对你的敬重了。她在安阳这些年,不也是为你出了不少力吗?既然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做为她的人生导师你不是应该更加鼓励?”
“哼!还人生导师,我就是个被抛弃的糟老头。”总裁总算开了口,却说出这要令人忍俊不禁的话来,完全像在呕气嘛。
潘玉放了声的笑他:“糟老头有什么不好,你要真宝贝她、相信她,她上哪儿都能成就一番。到时候她还敬重你,你就应该心怀感恩了。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安阳这几个孩子里头,不也有几个挺不错的吗?还有现在中日关系不好;我看,还是把覃小铃也叫回来吧,左传秋走了公司也正是用人的时候。”
“喔!!那孩子啊,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行,把她叫回来吧。”总裁恍然大悟,似乎这才想起某个人来;然后摆开棋局:“让我重新排兵布阵,新的一年,我安阳国际可得比以前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