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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袖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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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给你做个选择题目吧。”聂筠雅将自己的记事本撕了一页下来,扯成两半,分别在上面写上字:“如果你挑到‘找她,重新开始’的字条,你就去找她。如果你抽到‘不找她,我要放弃’,你就永远不要再找她,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的,怎么样你敢赌吗?”
唐非凡咬咬牙,看着聂筠雅伸出握着的两个拳头,犹豫了;这要是选了,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让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错过了左传秋,自己这份无处安放的心情,还那么眷恋她的感情要怎么办才好呢?她带着满满的难过和不舍,不愿意去选择,如果不必选该多好?
“对不起!”唐非凡站起来,有点落荒而逃的成分:“今天就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吧。我们下次再约吧。”说着,急急忙忙逃出门去离开这里。
聂筠雅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掂了掂手里的纸条,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林未宣知道唐非凡走了,特意来敲聂筠雅的门:“你干嘛?笑成这样子?”
聂筠雅走到门口,两手伸出来给她选:“你来选一张。”
林未宣选了左手的,打开一看,里面写着:晚上想吃林做的红烧肉。
“什么啊这是?”林未宣不解,又抢过来右手的纸条打开,里面写着:中午林做的饭菜很好吃。
聂筠雅一下搂住她:“夸你呢。你不高兴?”
“得了吧,说实话。”林未宣在她怀里挣了一下,接着乖乖由她抱着:“这是你给唐非凡耍的什么小把戏吧?”
聂筠雅往林未宣的脖子处噌了噌,“你真了解我。”
林未宣闪躲着,警告她:“小听今天都说我们了,要是被来咨询的人看见了,对诊所里这样影响不好。”
门口的牌子仍然挂着‘进行中勿扰’的牌子,聂筠雅听了就把她往办公室是里拉,关了门然后深深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林未宣嗔她,晃晃手里的纸条“没正经,还没说呢,你在搞什么鬼。”
聂筠雅想到唐非凡那样子就笑了:“其实啊,她心里早就有了决断。她是个聪明的人,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计较得失,也越容易迷失。我让她选,她肯定会先计算自己失去的成分有多少,这样一算。哇,就有百分之五十、二分之一的可能,失去她那份感情。她本身就怕失去,再这样一掂量,失的成分就比得的多了。她又是个好胜的人,输不起自然就不会敢选啦。而且,她也肯定怕我使诈,觉得我两张都会写上相同的字样。她也不是个喜欢让别人做决断的人,不愿意被人涮着玩的话,这样的字条那也就没意义,何必还去选?所以,她就跑掉了,什么也没选。”
“你啊,老是搞这些,要是不灵怎么办?治不好人家,帮不到人家怎么办?你不要忘记了你是心理咨询师,注意你的工作态度。”林未宣一直介意聂筠雅在工作中用这些很不符合心理咨询师严谨的工作态度的小伎俩。
“死理活用嘛。只要达到一样效果,用什么样的方法,也不能太笼统吧?创新也是有必要的。”聂筠雅觉得条条大路通罗马,能达到治疗的效果就好,何必拘泥于死板旧教条呢?
林未宣其实已经不只一次说过她了,但她也说不听,对她是没法子了,瞪她:“午饭时间到了,吃饭吧。”
“我去给家里寄点钱,再寄两套衣服,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夏络招呼项洋跟她一起出门。
项洋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去:“我在家等你回来就好了。”
夏络看她又是呆呆的样子,有点心疼:“跟我一起出去走走不好吗?”
项洋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围围巾,就回房把挂在衣橱里的围巾拿出来给她围上:“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夏络有些无奈,现在想叫她出个门都是难事了,也就不再勉强她:“那你在家好好呆着,我寄完就回来。”
“嗯!”项洋乖巧的点点头。
夏络拿了自己的眼药水才出门去。她上了邮局寄了衣服和钱,老家比较偏快递送不到,只好通过最原始的方式去邮寄。出了邮局的门觉得眼睛被风刮得很不舒服,临时又决定去医院看看,谁知道才走到半路,眼前一黑就给倒地上去了。
她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好久好久,眼前才从黑暗里渐渐变得光亮起来,耳里不停的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却听不清楚。又过了许久,当眼睛完全看得清的时候,才知道一直在叫她的正是祝总和他的洋夫人。
“夏络,夏络?”祝总的脸一直俯在她的上空看着她,夏络却因为他的头是倒致的,给晕了半天。
“你看得见了吗?夏络?”祝总又问了一句。
夏络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气虚的答道:“看见了。祝总,你怎么在这里?”
“你昏倒了,在大街上。我和我媳妇路过才发现是你,你躺那里都冻僵了也没有人理。”祝总把遇到她的情形简单说了一下。
“我们在逛街,看到好多人围着你,就过去看看。亲爱的说认识你,我们就把你送医院来了。”祝总的洋夫人,一口带着洋人腔调的普通话,配上她那张正经模样的一脸说得让人直想发笑。
夏络坐起来,只觉得没力气和眼睛困得厉害外,其实倒没有什么问题:“我想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既然没什么问题就回去吧。”
“你别急,我先问问医生。先看看医生怎么说。”祝总让洋夫人安抚一下夏络,先别让她起来,自己去问医生。
那年轻的医生,拿了给夏络检查的结果对祝总说:“我以前接触过她。不过,这次跟之前一样,我一样查不出病因。不过,我有点怀疑她是心理上的问题,她有可能患上了癔症,我建议她到心理咨询中心去咨询一下。”
“还真的什么也没有。”祝总拿拍的片子拿来看,确实也没拍出来什么名堂;又跟夏络说:“要么去看看心理医生。”
“呵呵,不用。哪儿有这么严重,没事的。让医生给开点药就好了,上次就是王医生给开的药,我不也好了吗?”夏络觉得不必要这么麻烦。
“可是你上次不是在办公室突然就看不见了吗?怎么会没事呢!”祝总还是挺担心她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治疗。
王医生也说:“我也建议还是去看心理诊所咨询一下比较好。”
夏络看了一下窗外,外面的天已经都黑了,想必自己在街上晕倒也有些时候了,明明答应了项洋一寄完东西就回去了,现在却搞得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她会又想歪到哪里去,就更不愿意多呆:“真的不用了,而且也挺晚了,心理诊所也有营业时间的,再说还要预约。不是我们现在去就能就诊得到的,要去也得找个时间吧?”
祝总是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目光寻问王医生;王医生比较了解,只得跟祝总点点头,表示;“嗯,她说的没错。这样子吧,我给你开点药,你再用一下看看。如果没有好转,我建议还是去做一下心理咨询比较好。”
夏络点点头:“嗯,好的。谢谢!”
祝总也就不再坚持,不过夏络拿了药,两口子还是坚持把她送回家,就怕她半路上又给昏过去了。
“夏络,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却没有发现我一直爱着的其实是你。”这听起来很像左传秋的口气。
“呵,你,你乱讲什么。你不是喜欢唐课长的吗?”这个声音居然是夏络的。
“唐非凡、金芳算什么,我其实爱的是你啊。”这次是左传秋的声音笃定的回答。
“左传秋,你放开夏络,她不爱你,她是我的,不准你抱她,你放开她。”这是项洋的怒吼,接着从夏络的屋子里传出来一阵响动,就再没有了声响。
冰箱里东西撒了一地,这三种声音都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她一个人扮演了左传秋、夏络和自己这三种角色。
她现在就躺在地板上,脸颊上有红红的印子,她喃喃自语:“夏络,你为了她打我……打我巴掌……打我……”
夏络下了祝总的车,看到走廊上没有项洋的影子,暗自的松了口气,跟祝总道别之后才上楼去。
“项洋,我回来了。”她还没开灯就先招呼项洋,可是这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答她的话。
这灯一开,把夏络吓了好大一跳,汗毛都坚了起来,项洋就这么真挺挺的躺在地板上。夏络被这突入眼帘的影像吓到,直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直想呕吐。她知道项洋又在跟她闹了,定然是为了她又晚回来的原因,她捂着自己的嘴拼命想吐却吐不出来。
可不管项洋再怎么闹她,也不能丢下她不管,硬着头皮走过去,果然看着项洋睁着呆愣无神的眼睛,嘴里喃喃自语,一动不动的;脸上还有似乎被谁打的巴掌印,红红的一片。
夏络强忍着呕意伸手去拉她:“你干嘛?你起来啊!”
项洋不理她,仍旧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怎么拉都不起来。
夏络便跪到地上去了,想要抱她起来,可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地上很冻的,起来啊!”
可是项洋就是不动,像团烂泥一样,随便夏络怎么折腾她,她就是不肯起来。夏络拉了她好几回,也抱了好几回都没有用,只弄得自己完全没有了力气;更觉得眼睛越来越疼,眼泪也自觉的掉下来,不是因为哭,是因为疼的就感觉进了沙子。
“你起来啊,你起来啊。你再不起来,我也跟你一起躺着,我们就这样冻死算了。”夏络被她磨得发了脾气,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去哄她拉她抱她了。她这到底是要闹哪样,非要把夏络逼死才肯罢休吗?
项洋就是不理,不管夏络说什么,哄她也好,骂她也好。夏络见她仍是无动于衷,咳了两声干呕起来,却仍然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她这才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痛苦不堪,为什么摊上项洋自己就那么的无力?
未了,她也没有力气折腾了,身子一软也跟项洋一并躺着,她想干脆就这样算了吧,两个人一起冻死好了,就谁也折腾不了谁了,大家都一身轻松。
果然这地板是何等的冰凉,透着骨来的入心入肺,叫夏络觉得周身的温度都在被地面一点点的细快的吸走。她被气的加上冻得周身不停的发抖,这种腊月的寒天里让一个极其怕冷的,成天把手缩在长了半个袖子的衣服里的人就这么躺在地板上,是真的会要了她的命的。
“夏络,你回来啦?”项洋发现了在自己身边已经瑟瑟发抖的夏络,似乎这才回过神来问她,然后翻身把夏络抱住,喃喃道:“你没有走是不是?你没有跟左传秋走掉是不是?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爱我,你爱的是我对不对?”
夏络听了她这话,突然觉得心头有钻头在钻一样的疼,疼到她呼吸困难,疼到她身上的毛孔都觉得有痛感;这个时候她好想一拳把项洋给打飞出去,她有时候真恨不得她去死,自己就更不用被她折腾了,她真的受够她了。
“你为什么要躺在地上?地上很凉的,会着凉的。”项洋先起了身坐着柔和的说着,再把夏络拉起来。
夏络见她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瞬间火冒三丈,狠狠的‘叭‘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在她脸上给了一个耳刮子;直打得项洋耳中嗡嗡作响;“你最好去死,我也会马上陪你去的。”
项洋被这一耳刮子打懵了,偏一下头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追着夏络问:“夏络,你为什么生气啊?”
夏络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还能听到她说这种话,她头痛欲裂;她求她:“算我求你了,不要折腾我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别再闹了。要不,我们就这样算了,分手好不好?”
项洋安安静静的想等她讲完,却听来了这句‘分手好不好’话,心里突然觉得平地起了一阵风,慢慢的慢慢的卷成了龙卷风,在心里头翻江倒海,翻天覆地;脸上却出奇平静的说:“你不要我啦?”
夏络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不正常,可她也好过不到哪儿去,她只觉得头要裂开了,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眼睛发疼得厉害,耳朵也有点听不大清声音了。
“你不要我啦?”项洋躬低了身体,扶住夏络的又肩又轻轻的问一了声;然后双膝一软,就要跪了下去:“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夏络一看她这样翻白眼的心都有了,不知觉的揉着自己的额头,拼命的想缓解头痛;她已经看烦了项洋这种样子,要么就是低声下气,要么就是歇斯底里,极端到夏络根本就跟不上她的步伐。
“你起来,你要是敢跪下去,我马上转身就出门永远都不回来,这房子我才续了一年的约,随便你怎么住都行。”夏络想逃的念头疯的一样长起来,她托住项洋的腋下不让她真的跪下去。
项洋听到她这么说,咻的一下就站起了身,笔挺挺的站在夏络面前,一脸的无辜相。
夏络被她这反应和样子激得瞬间就火冒三丈,却还要拼命咬着牙忍住。忍不住了,便甩开她走进房间里去,任由她去。
项洋跟着她进了房间,夏络坐在床上生气,她凑过去握着夏络的手:“我没有生你的气的,我知道你回来晚了肯定也是有事的,我没有生气的。”
“没生气你也闹我?”夏络气还没有消,说完不自觉的用手背去擦自己的眼睛,眼睛真的是十分的不舒服。
项洋像个犯错的小孩子,手足无措着:“我,我不知道。”
夏络深深的吸气呼气,总算把压着的火气给消了下去,几乎有点哀求似的对项洋说:“我拜托你也为我想想好不好?我,我现在眼睛不舒服,我希望得到你的呵护你的慰籍,而不是你还整天……整天,整天像个……我很辛苦,我很辛苦你知道吗?”
“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很辛苦,很难过对吗?那我改正好不好?做一个能给你开心快乐的人好不好?”项洋似乎也有点紧张,双手合十似乎也在请求夏络还给她机会。
夏络也已经听腻了她这些话,“项洋,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以前那个一样缠着我,却还陪着我去旅游,带我SOLO的那个你去哪儿了?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爷爷去世时你可以为之痛哭,为什么他出殡的时候你却一声都不吭?”
这些问题让项洋又愣了一会儿,可明显能看到她的腮帮在涌动着,半晌之后她的目光坚定起来,她握着夏络的手说:“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我变成什么样也不重要,谁死了谁去世了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能在你身边,只是我能爱你。”
夏络也不爱听她这样的话,听上去是那么的不负责任,听让去那么人的让人觉得她冷血无情。
“你也爱我吗夏络?”项洋极少有的恢复了那种凝神的目光。
可这目光却叫夏络觉得害怕:“你为什么总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怎么样的分量。”项洋盯着夏络,像盯住一只猎物一样。
夏络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慌,眼睛疼,背上还竟然开始冒出来冷汗。
“你也从未正视过我这个问题是吗?”项洋托起她的脸,叫她看着自己;每次她这么问夏络,夏络就总会低下头去揉自己的眼睛。
夏络就算被她这样托住脸,却还是不敢去看她,心里的慌乱一阵高过一阵。
项洋慢慢的,慢慢的在脸上划出一抹冷笑,却又很快的消逝了,态度变得温和起来:“如果你不想正视,我也不再逼你。你可以不爱我,那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帮你擦眼睛,帮你敷药,你冷的时候不要再用你的袖子去挡寒,尽管伸到我怀里来!你不用给我你的爱,只放心接受我就好了,可以吗?”
夏络听着她说这些话,想起以前她蛮横和温柔时的种种,确实是会在自己眼睛不舒服的时候为她上药,为她做饭,会在天冷的时候强硬的握住自己的手给她温度。夏络心想也许自己也就只是渴望这样一个为自己付出的项洋而已,只是后来的她变得了这个模样,仿佛一尊蜡像搁在她家里罢了。
“我还是会把你放在心里第一的位子,把你当成我的宝,让你像个公主一样有守护骑士好不好?”项洋再一次用她这种温柔来融化夏络。
夏络也是小女人,这样的话语不管是否虚假,听起来都会是愉悦的;虽然也没有被完全的攻略,但至少还是把她那一肚子的火气全都打得烟消云散了,她也只退了一个台阶:“只要你别再闹我就行了。”
项洋点头很诚恳的样子:“嗯,我只听你的话。”
夏络竟然似乎就这样放下心来,其实夏络的要求不高,她只要项洋保持这种不折腾的状态就已经很满足了,跟她相处到了现在,竟然肯退守到了这一步。她并不奢求项洋真的能做到她讲的这些,真心只希望她稍微让夏络觉得正常些就够了。
项洋将脸靠过来,在离夏络的脸近在咫尺的时候,让夏络吓了一跳,她知道她想干嘛,却还是明知故问;“干嘛?”
“不可以吗?”项洋的脸也没有要往后退的意思,还是停在这咫尺的距离,带点沮丧的语气:“我以为你默认了我们的关系,我就可以吻你了。”
夏络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眼部在发热,虽然有些抗拒,但自己确实也已经默认了恋人的关系,做为恋人连亲吻一下都不可以,实在是有点难为对方。
她经过了一小会儿的内心挣扎,终是下了决心,小小声的说:“嗯,可以。”
项洋便轻轻的吻了下来,唇小小心的压在夏络的唇上,确定她不抗拒的时候才轻轻碾动。
夏络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心里辣辣的发疼,周身都变得僵硬起来。她却知道,估计没有谁接吻会像她一样有这种反应的吧;反正她只觉得心慌紧张和呼吸困难,其它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木纳的接受着项洋在她唇上耕耘,既不懂得回应,也没有任何抗拒,只紧紧的抓住床褥,任由着项洋伸出舌尖轻轻点在她的唇上面,然后将她放倒在床上。她也不敢开口,仍旧抿着唇,未曾去迎接项洋的挑逗。
“不喜欢是吗?”项洋也感觉到她的僵木,抬起头看着身下这个已经脸色发白的人。
夏络有些抱歉的避开她的目光,想道歉却说连腮帮都僵住了,开不了口。
项洋翻身坐起来;“没关系,等你愿意的时候再说吧。”
夏络也坐起来,突然觉得,轻松了不下,仿佛卸下了很沉重的负担,苦笑一下:“呵呵,对不起。”
项洋却绽开了一脸灿烂的笑脸,转过身来用双手使劲将夏络的发揉乱:“有什么关系,大家都需要时间嘛。”
夏络被她触碰到又是周身一僵,当她揉着自己发的手离开之后,才又复镇静下来;“额,嗯!我,我去洗澡;哦不,我去做饭。”说着,木僵的站起来,往房外走去。
项洋坐在床上看着她走出去,那张笑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一种无以名状的阴冷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她用自己做实验,证明了夏络还是在抗拒她,不仅仅是一般的抗拒,而几乎到达了无法跟自己呆在同一个空间的地步。她心里开始慢慢的生出来一种无明的恨,这个恨的对像不是夏络,却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的照片现在就躺在夏络最宝贝的木箱子里,她真恨不得这个时候拿出来将它们一一撕成粉碎,然后忖之一炬,最好那个人也跟着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夜里,在即将睡觉之前,夏络还在为自己跟项洋接吻的时候那种木僵的状态怀有愧疚。而一直到做好饭菜吃过晚餐到临睡前,项洋也没有多跟她说些什么话。
她以为项洋是在生她的气,试图以轻松点的方式去打破这种僵硬的场面,所以她拿着眼药水撒娇似的问她:“你不是说要对我好吗?那你要不要给我点药水?”
项洋却不答也不接,坐在床沿上看着她,不是以往的那种木愣愣的呆若木鸡样,而是一种很诡异的阴冷的模样。
夏络看着她这样子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打冷颤,有点怀疑她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折腾自己罢了。从之前的一动不动,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再到现在的突然之间的热情似火、温柔缱绻。于是,夏络也不敢勉强她,收回那种打算打破僵局的祈愿,自己给自己点了药水。
“让左传秋来帮你点不就好了。”这个时候,项洋冷冷的来了这么一句,唇没怎么开启,听起来有些模糊。
可是夏络却真真切切的听进去了,心里的怀疑也算是有了交待,果然她还在那梗子里没出来,先前说的那些好听话,全部都是变着法来折腾她罢了。
夏络这心也一下就凉到了底,懒得跟她辩,钻进被窝里扯过被子,从头到脚把自己盖了个严实,她再不愿意理会这个无理取闹加神经病又发作的人了。
项洋看她这么副样子,得意的冷冷扯出一抹无声的笑意,觉得夏络不过是被自己说中了,而无地自容,才把自己埋起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夏络起了个早起,看到项洋没怎么盖被子,虽然心里还有着气,但这么冷的天也不能冻着她,还是给她把被子盖上,然后自己起了床,就接到了左传秋的电话:“哈?你已经在十字街买了铺子?总裁不是还没有批你的的辞呈吗?你这样先斩后奏可以吗?”
“嗯,都已经在装修了。我是打定主意要走了,我想他也没有理由再留我了吧。我会跟他解释清楚我的想法的,如果他真的很看重我的话,一定支持我的。”左传秋这样子确实有点强硬了,话虽然这么讲着,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真的能说服总裁不生她的气。
“嗯,我是很支持你的。这也许是你给自己做的最好的选择。”夏络开了窗通通空气,可迎面却扑来一阵寒流,叫她直直打了好几个哆嗦,“不过,你也真是的,铺子都在装修了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啊。”
“呵呵呵,那现在不是打电话过来赔罪了吗?这样,出来淘货吧。也难得今天过小年,人家都不给我送东西,装修工人也都要回家过节去,我就闲出时间来了。你出来吧,我请你吃饭,喝咖啡。”左传秋其实只是因为闲下来没有人陪而已吧。
“啊?今天小年了吗?我一点意识都没有呢?既然是过小年,那就得现在赶早出去买菜,回来杀鸡宰鸭的做年夜饭了,我可没空陪你出去玩。”夏络一半实话一半逗着左传秋玩。
“诶,不要这样嘛,难得大家都不回家过年,又都在一个市,你舍得丢我一个人过年啊?要不,我上你家去,咱涮肉吃?”左传秋真心是因为没有人陪了,就赖上夏络了。
夏络听她要让家里来,急忙拒绝:“打住,上我家来就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哦。”左传秋听出来她的意思了,是家里有个项洋在,似乎项洋不待见自己,上门去估计会惹事出来,又想到夏络的眼睛最近不是很好,问她:“你眼睛好些了吗?有没有去看医生呢?”
夏络轻轻叹了口气,被她这一问心里那股憋着的难受就开始发了酵:“能好到哪儿去。还是这个样子,每天靠眼药水也没见有什么起色。”
“趁早上医院看看。”左传秋劝她。
夏络其实已经有点料得到自己的眼睛是什么问题,特别是听上次祝总送她到医院去后王医生讲过的癔症之后,她还特地回来查了一下,心里也就有了点底:“没用的,我知道的。”
“怎么说啊?”左传秋觉得她语气不对。
夏络情绪变得低落下来:“也许是命里的劫吧。不过没关系的。”
“你到底怎么了?你出来,跟我说清楚,不然我不安心。”左传秋被她的语气吓到,极少听一向乐观的夏络会讲出这种话来。
夏络笑起来,不想让她担心:“真的没事啦。这样,等我好些了,我们再一起去淘货。”
“好啊,那你要赶紧好起来,为了我的货。”左传秋心还悬着,不过夏络不打算告诉她,她现在追问也必然是没有用的,不如等见了面之后再问问她吧。
“嗯,为了你。”夏络也爽快的答应着,在屋子里转了几步,一看转身看到项洋赤脚站在卧室门口冷冷的看着她。
夏络一惊,做贼似的把手机藏到身后,却又觉得自己又没做错什么,拿起来急急对左传秋说了句:“左总,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再给你电话。”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项洋一直定定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目不转睛的,似乎自己成了一个抓到奸的丈夫一样审视着自己的老婆。
“你醒啦?怎么连鞋子也不穿就跑出来?衣服也不穿,会着凉的。”夏络看她脸阴成这个样子,心虚得扑通扑通直打鼓,真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见她穿着单薄,赤着脚站在那里,走过去要把她拉回屋子里去。
可是,项洋就像脚底长了根一样,不管夏络怎么出力都拉不到她分毫;项洋就在冷空气里站着,冷冷淡淡的说:“她叫你跟她出去约会对吗?你有什么事情要为了她?”
夏络也慢慢将那种心虚给剔除掉,冷静下来;她知道永远都不会停止的把戏又要上演了,她不想解释,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她进了房间住了脚背对着她,对付项洋这种态度,她也冷淡道:“今天过小年,我要出去买点菜。你想要吃什么就赶紧跟我说,要么跟我一起去买。”
项洋要的不是她的这种话,也为她这种冷淡的态度恼火,她一个转身将夏络扳过来,抬起手一巴掌丝毫不忍力道的重重打在夏络的脸上。
夏络没承住这一巴掌,重重的跌到地上,嘴角被打破了,溢出来一丝血迹;她跌坐在地上难以相信的看着项洋,耳中还有嘤嘤作响,眼睛也在这一刻刺刺的发疼,疼的还不只有眼睛,还有胸口,她觉得自己的心头就要被撕裂了一样的痛。
项洋目光凌厉的盯住她,一点也没有悔改和怜惜的意思,似乎这一巴掌打得就是实实在在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