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心之恋》随山

38、人生几何

　　待第二日晚上我和赵弘文才到丰乐楼门口，活络的小二便叫道：“赵公子和李公子楼上请，韩公子已经在楼上等着二位了。”
　　早就听丰乐楼建筑宏伟，在外面看只觉宏伟，到里面来却有些震慑人心了。天已全暗，楼里却处处有光。一楼人声鼎沸，二楼谈笑风生，三楼空闻人语。而且自二楼起便是独立的房间。三楼且只有三间房。韩胥章能在全相州城最大最高的酒楼里占到最好的一间，看来真不简单。听说其三楼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当然，没钱时万万不能进的。传闻要其老板同意方可。当然了，怎么个同意法我也不知道，也许看你相貌如何，人品如何，或者有钱到什么程度。
　　待小二把门打开，却见里面有三人。仔细一看，李夏还是站在韩胥章身边，他旁边还坐着秦彻。几天不见差点把这人给忘了。细想这人也奇怪，前面几天缠我缠的紧，后来便对我不闻不问。
　　“赵兄才来，叫我们好等。”
　　“失礼失礼，原来秦公子也在啊。”
　　赵弘文面色有些不善，我才想起秦彻曾刺杀过赵受淳。气氛顿时有些僵，僵就僵呗，耳边吵吵闹闹着实影响人的食欲。赵弘文这个吝啬鬼，以前我就想叫他来品尝品尝，他却说丰乐楼徒有其名，硬是没有答应。依我看他定是舍不得钱罢了。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抓住机会，大吃一顿，还要好好品尝有名的“眉寿”酒，一定要赚回来。
　　韩胥章拍了拍手，
　　过了一会儿便有人端了两壶酒和几碟小菜来。他们三人相互客气一番，我才想动筷，却瞟见李夏还站在那里。
　　“哎，”我假装放下筷子，向着韩胥章说，“不知韩公子腿痛么？”
　　“腿痛？”四人俱是有些不明白。
　　“对呀，连我这习武之人走了这会子路腿就酸痛，哎......”说着目光从李夏身上略过。
　　韩胥章骤然一笑，侧头对李夏说：“你也累了，到外面变去教些吃的吧。”
　　到外边？这该死的韩胥章。
　　“哎呀！何必到外边？着一桌子菜本来就吃不完。李夏再去吃独食不是花额外的钱？一起吃一起吃啦。”
　　我起身去拉李夏。李夏却低着头绞手指。没想到秦彻也帮着说话。韩胥章顿了一会儿说：“也罢，你就坐下吧。”
　　李夏坐下了，却如坐针毡。我便凑到他耳边悄悄说道：“何必心虚，连我这冒牌货都不心虚。”李夏扑哧一声。
　　“说什么笑话呢，也给我们听听。”赵弘文说道。
　　“呃......呵呵——韩公子快叫人上菜吧。”
　　韩胥章笑着再次拍了拍手。不一会儿桌子便搭满了佳肴。见少识窄的我也叫不出那些名字。只知有鸡有鸭，有荤有素，有色有香，不知味道如何。我挑了面前菜里的一块肉。味道很妙，只是尝不出是什么肉——管他是什么肉，一吃为快。酒杯里还盛满了美酒。话说这古代的酒虽不烈，但却另有味道，也不知在里面加了什么，总让人感觉喝不够。
　　“你少喝点，待会儿醉了我可不管。”赵弘文在旁边发出警告。
　　“没事，宇林尽管喝，醉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宇林宇林，我和他到底有多熟啊我可对这种自来熟没甚好感。估计这赵弘文真靠不住，酒还是少喝点。
　　我真没想到世上竟会有这么好吃的菜。含在嘴里□□，比做那种事情还痛快！这才不枉此生嘛。人活着为了什么？有人说人生如梦，人生如戏，短短百年，为谁而活，为什么而活？
　　及至那种感觉过去，我才惊觉刚才我内心有多疯狂。那种感觉不妙。有理智的快乐，虽没有多快乐，但至少是令人放心的快乐。而没有理智的快乐，虽快乐到了极致，却危机四伏。你永远猜不到下一秒是什么情况，沉沦，堕落，至毁灭。
　　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便不吃不喝了，反正也差不多了。本想喝茶漱漱口，又怕那茶水也魅惑百生。
　　“宇林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看他们四人脸上俱没有什么表情，安静的吃着，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心里偷着乐，还是真能驾驭这些美味。
　　饭后的水果我也推脱着不吃了。这丰乐楼简直就是妖孽，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拜别他们三人，我和赵弘文慢慢走着。他把候着的人都打发了。而我也想好好的思量思量。回头再看那火树银花的丰乐楼，简直就像一场梦。果然应了那句人生如梦。
　　人生如梦，那我做这个梦是为了什么？为了每天好好的过，然后死去？为了干出一番大事也，名垂千古？为了体会世故人情，增长见识，然后在某一天全部灰飞烟灭？
　　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却已经活在这个世上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吧！每天快快乐乐的活着，快快乐乐的等死。
　　那我练功还有用吗？有，可以防身。练书法呢？有，字写好看了我也高兴。读书呢？有，我也想写出好的诗词来呀。
　　矫揉造作。我到底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啊？真是吃饱了撑的——吃饱了撑？那如果我每天不吃饱......
　　好吧，为了不撑，从明天起，我干脆给赵弘文帮工算了，扫地洗碗都行。这样每天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还能赚些工钱。
　　我准备我要当仆人的想法告诉赵弘文，却见他抬头望向远方在思考着什么。他不会也在思考人生的大问题吧。
　　“喂，赵弘文，你是不是也在思考人生呀？”
　　“人生还是人参？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举目一看，果然是陌生的很。
　　“赵弘文！我这么累你还让我走冤枉路，快叫你的护卫赶马车来啊——你是不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