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心之恋》随山

32、闺中一瞥

　　做男人好还是做女人好？从身体上来说，男人四肢粗大，孔武有力，相比女人更能保护自己，从思想上说，伟大的男人也比有名的女人多得多。历史上出名的女人大抵因为有姣好的容貌。
　　做女人虽然不用考虑大事，但家常小事却烦的要命。
　　幸好我是男人。虽然我喜欢男人。男人身子没有女人那么娇贵，遇见坏人顶多失财被揍，一般不会失身。名节这事，虽则实质于人无害——顶多是被羞辱一次而已——，但心里那道坎总是过不去。我身为一个男人若被外力强迫做了那种事我都有心理阴影，何况是女人。
　　被强迫还说得过去，那不是被强迫又要作何解释？
　　说来也许是天意，也许是人为。早上我走到饭桌前，见饭菜已备好，却不见赵氏两人踪影。旁边的阿平——赵府小厮——弯着腰捂着肚子对我说：“小少爷，小人肚子痛，请小少爷叫叫少爷他们吧。”说完就溜了。
　　听他生硬的语气我有所怀疑，但于我也无甚损失，就去了。赵弘文房间里没有人影，我猜想他们早睡在一起了也说不定。进了赵受淳的房间，绕到床正面，却瞧见了赤膊的两人。两人下半身掩在被子下面。赵弘文正坐在床上，双手撑着床面，一脸震惊的望着我，又看着旁边仍眯着眼的赵受淳，复又望着我，口几度开合，却未吐一字。
　　捉奸在床？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既不想笑，也不想哭，只是抛下一句“用早膳了”就退了出去。想想些别的事情，脑子里总是那幅活色生香的画面，看的我都想吐了。
　　两人过来时，我差不多吃完了，于是起身回房。
　　“李兄弟吃完啦？好累！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看向他，他正半眯着双眼不住得到打呵欠，揉着腰，极其自然，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我没看赵弘文，我压根儿就不想看见他。
　　有什么问题吗？我问自己。没问题，哪儿来那么多问题。
　　有些无力。坐在桌前趴着，把毛笔尖在砚台上抹来抹去，却不想写一个字。放下毛笔拿起一个苹果轻轻的啃着，吃水果对身体好，我仔细地嚼着，仔细的闻着。
　　幸好当初没有相信他，我有些庆幸。什么“你不相信我”，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我知道啦，我也知道啦。我真聪明，最初的时候我就知道人心会变。海誓山盟全是拿来听的，谁还真去付诸实践啊。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天下帅哥多的是，他赵弘文算个屁呀？赵受淳这种卑鄙不入流的人他都看得上，他自己的人品能有多好？没和他在一起是我的福气呀，我应该高兴呀，有什么了不起。向新生活迈进吧李夏！前面还有很多帅哥在等着你呀！
　　过了一会儿赵弘文进来了，他从后面抱住我。
　　“你都有赵受淳了，怎么还抱别的男人呀？”
　　“夏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站在他面前看着门外说：“表哥，我是你表弟。你和赵受淳做什么不必向我解释，那是你的自由。”
　　赵弘文定定的看着我不说话。我觉得我能直视他了，我转过头来看他。他的微蹙的眉，以及那一双错愕的眼，我有些心疼。但还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刚才我看赵受淳腰很酸的样子，你叫下人炖点燕窝参汤之类的给他补补吧。我的功课还没做完呢。”
　　我复坐下，拿起毛笔。赵弘文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当我确定他已经走了的时候我刻意回头瞧了一瞧，空空的房间，长吁一口气。
　　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夏，你可以过得很好。我忽然想起了翠花楼给我们弹曲子的女子，她的云淡风轻是否遮蔽着她内心的落寞与哀伤？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等爱的人很多，不预设你会在乎我......”这首歌真好听。
　　哎！李夏，不要唉声叹气了，赶紧把本事练好，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毛笔在纸上滑行，看起来有点微妙。我不知道该用耳朵去倾听墨汁和着猪鬃与纸张细细的摩擦声，还是用执笔的五指去感受笔尖在纸面轻轻的跳跃。我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僵着手臂握着笔衡量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拉出圆滑的或直或弯的线条。一笔一划，一个字慢慢的便出现了。
　　可是我的经验不够，虽则知道了用笔应有如何的力度，却不能很好地把握。一丝一丝的缺陷混合到一起，终究形成了一个不甚端正的字。
　　不过比人心，端正多了。
　　还好还好。可惜可惜。

作者有话说

　　端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