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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小心思(一) ...

  •   下雪了。
      以前所在那个城市冬天极冷了的时候也会下些雪,可惜掉在地上就化了,一点下雪的气氛也没有。那个时候站在空地上,仰着头,看见天空是白茫茫的一片。看着一片片雪花欣然下落,感觉自己好像是站着在向上飞一样。
      早上醒来李夏便觉得整个屋子亮堂堂的,加上那种不同寻常的温度和安静,心里便有所预感。急忙裹上衣服跑去开门。
      一片冷冽的白的世界便呈现在眼前,似乎心也跟着漂白了,只剩下单纯的快乐。于是李夏便顺理成章的笑了。
      雪花还在飘着。树枝上,小草上,房檐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李夏想捧一捧雪花,可是又怕冷,于是便倚在廊檐下的柱子上赏雪景。到底在看什么呢?也许是天空中的雪花,也许是地上的雪花,也许什么都没看,只是单纯的保留着那份心情,享受不易得快乐。
      高兴了一阵,又觉得兴味索然,又冷的要紧,着实不明白刚刚到底在高兴什么。于是打着哈欠关上房门脱掉衣服钻进被窝。躺着躺着又觉得不甘心,便小跑去把一扇窗户打开,然后蜷在被窝里赏雪景。

      “公子,快用早膳了。”门外丫鬟在催了。
      “我今天真的很想睡一次懒觉,让你们家少爷先吃吧,给我蒸点在锅里就行了。”
      真的好静。雪静静的下着,一丝风也没有。静的连李夏都不知道该怎么发声了。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中安静的躺着,慢慢的一丝寂寥感萦绕心头。
      孤独吗?想家吗?想家——李夏嗤笑。家在哪里,情在哪里。这么一想,觉得这十几年来过的真灰暗啊。认识的人不多,朋友没有。说话的人不多,知己没有。好不容易碰到一对真诚的大伯大娘,人家亲儿子又回来了,并且还有了儿媳妇儿。天天苟活在这安逸的无忧无虑的赵府里,好像被关心着,好像只是一种累赘。
      一切都那么不确定。一切不确定又都隐隐约约的指向消极。
      李夏问自己:我需要别人吗?我不需要。我一个人也会过得好好地。
      为自己而活。
      好吧,李夏,为自己而活,活的精神一点吧,活的有意义一点。
      穿上厚厚的衣服,戴上斗笠,围上披风,带些干梁,李夏准备出去逛逛,换换心情。结果在廊檐下碰到赵弘文。
      “你准备去哪儿?”
      “出去随便走走。”李夏自然下垂着眼,面无表情。
      “这么大的雪,你准备去哪里逛?”
      “总之出去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我。”
      李夏有些反感,准备绕道走过去,结果赵弘文右手把李夏左肩一捏。李夏就痛的站在那里不动了。李夏也不言语,只是微垂着脑袋面无表情的僵持着。
      赵弘文叹口气说:“你等一下,我陪你一块儿去。”
      李夏微微笑着抬起头看着赵弘文说:“谢谢,不过我真的只是出去逛会儿,一会就回来。你不用担心。”
      出了门,整个街道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只是有一两串脚印跟着道路延伸。间或一两声人语从砖墙里透过来。
      去哪儿呢,能去哪儿呢。李夏觉得好悲凉。这种心情到底是打哪儿来的?为什么要悲凉,为谁而悲凉。
      心里有一股气,憋在那里。李夏能觉着它的存在,却不知道怎么把它消灭掉。
      跑步吧,好久没运动了。对,跑步,用最大的力气,用全身的力气。
      李夏跑了起来,漫无目的的跑起来,哪儿有路朝哪儿跑。本来想象中是轻盈的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结果笨重的斗笠和披风拖在后面,厚厚的雪深一脚浅一脚。
      胸口慢慢燃起一股火,可是气还在那儿,硬生生的存在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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