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油菜花》零度烟火

7、伤心不单行

　　深冬的家里和外面是一个温度，即使小天穿上了刚买的“雪中飞”羽绒服，可是还是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冷。
　　台灯下，小天在埋头写着什么。一张不大的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是一封信，写给婷的。
　　小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婷写信，他知道他真的已经没脸去请求婷的原谅，没脸去让婷回到自己的身边。

　　中考一结束，小天被老爸绷得很紧的神经完全松弛了下来。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小天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找乐子。看电视，打乒乓球，去亲戚家串门，可是小天却忘了还有一个人苦苦等着自己的消息，这个人就是婷。这是小天后来才知道的。小天过着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到处玩耍，整个暑假，没有给过婷一个电话，甚至是在填志愿的那天，他都让自己的老爸代劳而没去学校。

　　在楼梯口的一刹那，几乎忘却了的感情像洪水一样冲垮了小天心中的堡垒，浸透了他的心。小天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妍的缘故，还是缘于对婷依然存在的感情，才写下的这封信。
　　信中说，小天希望婷能回来。
　　小天长舒了一口气，将已被汗水沾湿的钢笔粗鲁的塞进笔套里，胡乱地丢在桌子的一角，拿起身旁妈妈洗好的苹果，咬着。
　　看着自己的杰作，小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将信纸像以前一样叠成一个小方块，揣进了兜里。
　　桌上的小闹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格，上面显示已经过了12点了。小天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衣服也没脱，就那么拽了被子盖在身上沉沉地睡去。
　　同一时间，不同的地点，婷仍然坐在寝室的桌子旁，面前打开着物理书，物理书里有这样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和小天写给婷信上的字迹是一样的，上面写道：“一个人一分钟能走50米，他走了5分钟，请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婷呆呆地看着张纸条，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听“扑哧”一声，婷笑了。可是那笑容里分明夹杂着泪花，很多很多，终于，泣不成声。
　　“小天，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每天都会到你回家的路上等你，只为了远远的看着你想念了你整整半年的时光，你知道我这半年多么难熬吗？”
　　“小天，我好恨你，你怎么那么狠心，考完试之后便再也没有给我你的一点消息，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婷放任眼泪的流淌，任它滴落在打开的物理书上，用自己的签字笔在纸条上写下这两句话，看得出来婷用了很大的力气，纸条已经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狰狞恐怖。这两句话就像是写在了婷的心上，再也擦不掉了。物理书上的斑斑泪痕，也永远都干不掉了。一点一点地撕碎那张纸条，捧着一把的碎纸屑，婷把头深深地埋在手掌里，只能看到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谁也不知道婷在凳子上坐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整整一夜……
　　熟睡的小天不会知道婷今晚的举动，不会知道婷还是那么的喜欢着自己，更不会知道婷会在每天自己回家的路上等待着自己仅仅为了远远地看自己一眼。
　　今晚没有月亮，也见不着几颗星星，整个天空像是被顽皮的孩童打翻的墨汁染成的一样，浑浊的黑色，令人那么的压抑与厌恶。偶尔刮过一阵寒风，即使再粗壮的大树在这样的天气也保护不了自己的枝干，瑟瑟发抖。
　　明天或许不是一个好天气。
　　“叮铃铃……”一阵刺耳的闹铃将小天闹醒 ，像往常一样。天冷了，小天的妈妈身体不好，小天也就不让妈妈起床做早饭给自己吃了。小天洗漱完就背着书包，去学校了。往常小天都要在外面买几个包子或是烧饼，可是今天，小天在经过烧饼摊的时候，没有伸出手，因为小天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张折成正方形的纸，那是小天写的信，给婷的。
　　到了学校，小天想给婷送去，可是小天不知道婷在哪个班级，也不知道她住校还是走读。忽然，小天脑海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超”，对，他一定知道！超是小天的好朋友，也是初中的同班同学，小天曾经见过他几次，知道他在哪个班级。
　　小天一路小跑来到高一(17)班的门口，超在教室里。
　　“喂，超，出来一下。”小天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来了。”
　　“怎么了？到这来干什么？”超很自然搭着小天的肩膀说道。
　　“求你办件事。”说着，拿出了紧紧握在手里的那张纸。
　　超看了看纸，又看了看小天，一脸的□□：“怎么滴，又有新欢了？说，谁啊，哥们帮你搞定！”
　　“没，帮我把这个给婷吧。”
　　“……”
　　“你疯了吧，你还喜欢婷？”
　　“你别管了，帮我给她就是了。”
　　“行，胖子，出了事可别怪我啊。”超仿佛心有芥蒂地说。
　　“知道了，能出啥事啊。快去吧。对了，她哪个班？”小天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连人家那个班都不知道，就追？我告诉你，19班第一名。”
　　“哦……快去送吧，废话那么多。”小天装得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超没有理他，送信去了。小天也慢腾腾地回了教室，在回去的路上还特意从19班的门口绕了一圈。不过，小天没看到婷的身影。不免遗憾了一场。

　　实验班的气氛依旧那么紧张，下课的时候都没几个人动弹，都趴桌子上补觉呢。小天今天的精神出奇的兴奋，一下课就跑到了happy这边。
　　“哥们我写了封情书，已经送出去了。”小天小声地告诉happy。
　　“真的？谁啊？你送给谁了？”happy忙不急地问。
　　“我前女友，婷。”
　　“切。”happy鄙视了小天一句。
　　“你不信啊，那你等着瞧。”小天一边说，一边看向happy旁边的人：“小刚，他居然怀疑我的实力。”
　　“你前女友是谁啊？好看不？带过来我们看看啊。”小刚一脸期待。
　　“她叫婷，我初中同学，现在是19班的第一名。”
　　“好看吗？”小刚永远只对这些感兴趣。
　　“还行，挺可爱的。”
　　旁边的happy听到我们聊得正欢，忍不住岔了进来：“小刚，他的话你也信？他的审美，我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就是‘重口味’！”
　　“哈哈哈……”小天三个异口同声的笑了起来。

　　以往的情书都是有回音的，可是这封信送出之后，久久没有回音，小天不由的有点紧张。一整天的课没有听进去一点，除了偷看几眼妍的侧脸之外，就想着自己的情书。晚自习了，上晚自习的人不多，小天搬到happy旁边的一个空座位坐了下来，方便交流。
　　“叮铃铃”已经是晚自习的第二节课了，也就是说是晚自习的最后一个小时。小天有点沉不住气了，旁边的happy倒是有点幸灾乐祸：“还在等啊，别等了，不会来咯，牛被吹上天咯。”
　　小天白了happy一眼，没有说话。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打窗户的声音响起，小天扭头一看，可不正是超啊。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超，我可想死你了。”小天冲向窗户，从超的手里接过一张叠成正方形的信纸，紧紧地攥在手中。谁知这时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刚大喊了一声：“婷的情书来了！”
　　这个时候，全班的眼神都集中在刚刚跑到窗户边的小天的身上，小天尴尬的搔搔头，环视了一下班级，眼神马上黯淡了下去，无声地回到座位。这个时候，小天没有了刚收着回信的激动，默默地看着手中的这张纸，迟迟没有打开。
　　因为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妍的眼睛里那淡淡的不屑还有浓浓的讨厌。小天的心一下如坠冰窖。
　　信上的内容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是婷愿意回到小天的身边，小天知道自己也不会开心。
　　可是，事情似乎更加不尽人意。
　　信上说：“我已经不喜欢你，如果可以，你做我哥吧。”
　　小天平静地叠起信纸，没有多大的波澜，因为有了妍的那个眼神，小天觉得现在再没有什么能让自己更加难过。
　　Happy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安慰小天道：“拒绝就拒绝，有什么好伤心的，真是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小天耸了耸肩，没有说话，只是咧嘴笑了几声，告诉happy自己没事。
　　小天知道或许自己原本就不应写下这份情书，这就是上天注定。小天抬起头看着今晚依旧缺席了月亮的夜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这首歌该唱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