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游戏》兔窈窈

8、第八章

　　其实李靖宇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激动，或许是那场唯美的曼舞，又或许是他与凌厉千丝万缕的联系，使得他产生了让人探索的念头，引发了自己强烈想接近的渴望。因为担心像上次一样吓到他，李靖宇的动作显得小心翼翼。
　　今天叶轩没有跳舞，凌风去执行狩猎任务，留下他一个人。尽管凌风临走前吩咐他乖乖呆在家，但他还是跑了出来，因为空屋的死寂令他又想起那个可怕的地方。虽然竭力逃避，可怎么也摆脱不了，往日的惨状一一浮现，使他觉得异常的恐惧和焦躁。
　　此时他坐在一块大岩石上，海浪的拍击声能让他彷徨的心得到片刻的安抚，好想一直呆在这里，看看蓬勃的朝阳，然而现在的状况分明在告戒自己不要痴心妄想。还是等风来找吧，就算被他责备也无所谓。虽然风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做，对自己他一向是小心的呵护，因为他知道自己很脆弱，几乎是一击而溃。他生气的对象永远只有凌厉，和自己的弱小相对应，凌厉的坚韧完美的无懈可击，所以他才能一直躲在凌厉的身后残喘。他不知道这样的现状能维持多久，但是他迫切的希望一切快点结束。
　　沉重的想法积压在心里，莫名的难受，心脏开始隐隐作痛。好象该回家了，周围越来越冷，叶轩茫然站起，精神恍惚的他还未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危险，即将从岩石上摔下。
　　“小心。”李靖宇惊呼，瞬间冲上前抓住叶轩摇摇欲坠的身子，随即将他拉入怀中。一直以为道上的风风雨雨早已把自己的心磨砺得如钢铁般冷硬，可是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却万般牵挂，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他就触动了自己心里那块柔软的禁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叶轩本能的抗拒，然而下一刻的温暖却让他相当留恋。放弃了挣扎，放任自身去索要更多的庇护。或许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是万劫不复，但此刻我只想寻找一个能依靠的港湾。凌厉，原谅我的自私，请允许我再任性一次。
　　刚接触到叶轩的身体时，李靖宇不由的皱起眉头，怎么会这么凉？急忙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把他紧紧搂住。怀中的人脸色苍白，长而浓密的睫毛还粘着未干的泪滴，眼眸半睁，流露出化不开的哀伤。叶轩无意识的动作让李靖宇有些奇怪，轻轻抚摩他完美的脸颊，突然察觉到些许的灼热感，他居然在发烧，难怪他现在还有点神志不清。李靖宇原本打算送叶轩去医院，但他刚一起身，叶轩就惊恐的睁大双眼，看着他满是乞求。当他重新坐下时，叶轩才会镇定下来，在他怀里安静得像只乖巧的猫咪。意识到叶轩需要什么，李靖宇解开大衣将他裹进来，以便给他更多的温暖。怀中的人沉沉睡去，手却紧紧攥住他的衬衫，仿佛溺水之人拼命抓住救命的浮木。这一切让李靖宇无比心痛，他和凌厉完全是两个极端，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局面，而他的无助和悲哀又从何而来。
　　清晨的曙光驱散昨夜的寒寂，熟睡的天使缓缓睁开双眸，第一次向李靖宇露出微笑，美好而纯洁。小心扶正他的身体，由于怕他再次着凉，李靖宇体贴的脱下大衣包住他柔弱的身躯。
　　“舒服一点了吗？”抚上他的额头，还好，虽然还未完全退烧，但已不再灼手，李靖宇略微放下了心。
　　叶轩点了点头，怯生生四处张望，像要找什么东西。
　　“你是要这个吧。”李靖宇递上了随身携带的纸笔，带着宠溺的笑容。
　　谢谢。接过以后，叶轩写了这两个字，字体如人，灵秀飘逸。
　　“没什么的，不用在意。”李靖宇连忙回答。于是他们开始了所谓的“交谈”。
　　也许是相处了一晚的关系，叶轩对李靖宇没有任何戒备，两人的“谈话”还算愉快。只是叶轩不愿谈与凌厉有关的任何事，那似乎是他的禁忌。对此李靖宇没有多逼他，毕竟现在他和凌厉是对立的关系。不过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当他询问叶轩的名字时，叶轩神情悲戚，因为我罪孽深重，被上帝遗弃，而这种人是不配有名字的。他是这样解释的，暗淡的眼中满是凄冽的痛楚。那凌厉又是怎么回事？李靖宇最终没有问出这句话，也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念头。他不忍去撕裂叶轩心中的伤口，尽管他非常想了解关于他们的一切。
　　我要回家。沉默许久，叶轩递上纸条。该回去了，昨晚就当是一个梦吧，那样的安宁是不属于自己的。
　　“你真的没事了吗？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李靖宇十分担心，但是叶轩坚决回绝了他的好意。
　　“好吧，我送你。”不由分说的把叶轩背起，李靖宇隐隐感到失落，这么快就要分开了吗？难道我的怀抱一点也不值得你留恋。
　　叶轩很乖的趴在李靖宇背上，手轻轻搭着他宽阔的肩，眼里却平静无波。与你相处的那一晚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以后孤独的日子里，我时常想起当初那无比眷恋的怀抱。可是如果能再次选择，我宁愿不要那时的温暖。那么无交集的我们是不是就不会为今天放纵付出惨痛的代价？
　　“叶轩。”一到地方就撞见出来寻找的风。李靖宇！眼前的人令凌风萌生警惕，你们终于还是有联系了吗？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凌风急忙去检查他背上叶轩的状况，明显情况非常不妙。
　　“怎么弄成这样？是不是他干的？”凌风怒视李靖宇，抑制不住杀意。
　　不，是他救了我。叶轩连忙解释，惟恐凌风把李靖宇当成泄愤的物品。
　　“我不是再三叮嘱你不要乱跑吗？为什么不听话？”凌风嚷嚷，带着心痛的焦急。叶轩惭愧的低下头，自己终是太任性，又给风添麻烦了。
　　“我说现在不是训人的时候吧，没看到他还在发烧吗？” 李靖宇开口，虽然凌风没有明显的责备叶轩，他依然看不惯叶轩受委屈。而且这个人不简单，刚才他是想杀了自己吧。
　　“那你们进来吧。”虽然极不欢迎李靖宇，凌风还是让了路，此刻最重要的是叶轩，他实在担心，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这个小家伙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忘了介绍，凌风，职业杀手，叶轩的监护人。”凌风面无表情对李靖宇说道。在这个男人面前没必要隐瞒，不如捍卫自己的主权，如果他能知难而退更好。
　　微微一震，职业杀手！凌厉果然够谨慎。如果一开始他就出手，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凌厉，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你和凌厉是什么关系？”李靖宇忍不住问了出来。
　　“李靖宇，人一旦知道太多秘密命就不长了。”凌风这句活说得意味深长，提醒他同时也在提醒自己。他不是凌厉，不喜欢猫戏耗子的游戏。对他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灭掉祸乱的根源，一劳永逸。也许是看出了凌风明显的敌意，李靖宇知趣的打住话题。
　　进了房间，凌风去安顿叶轩，李靖宇开始细细的打量小屋。白色的基调将一切衬托的柔和清静，小屋布置得非常简单，却不时透露出温馨，能看出设计者的异常用心，只是桌上花瓶中那抹摇曳的猩红和整个屋子安宁格格不入。
　　“他没事，你可以走了。”凌风冷冷的下逐客令，实在不想他与叶轩有太多的交集。
　　对方的态度显然在意料之中，李靖宇并不意外。确定叶轩安然无恙，他便离开。机会多得是，他不急。
　　“李靖宇，离他远点，免得以后追悔莫及。而且他比你想象中还要脆弱，受不了任何刺激。”凌风说完这些话便关上了门。
　　这算什么？李靖宇觉得莫名其妙，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不可能。我李靖宇的字典里还没有“后悔”二字。但是你可以放心，我和凌厉的恩怨绝不会牵扯到他。掏出手机打开，昨晚怕吵到叶轩所以关了。无数条呼叫信息立即弹出，鸣海一定很着急，该联系他了。此行对李靖宇来说收获颇丰，唯一的遗憾是没见到凌厉，除了这里，他还会在什么地方呢？李靖宇有些纳闷。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看着床上的叶轩，凌风问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你就不在乎吗？
　　知道，可是当时太冷了，所以……，对不起，我又任性了。叶轩比划着，尽管服了药，依然显得十分虚弱，苍白的小脸不见一丝血色，笑得无比惨然。贪恋了一刻的温暖，势必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不过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留恋的呢？
　　“行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凌风再次妥协，追究已是枉然。既然你作出了选择，我无话可说，只希望你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