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黑 - 天命》洛久

9、天命09

　　有了賞，少年自然是比先前踏實努力的多，死皮很好處理，一搓就能搓掉，新的嫩皮在光線下泛出明亮的光。
　　少年放縱自己的眼睛從上往下看，火熱的視線掠過羞長脖子跟漂亮的寬肩，線條流暢且勁瘦的腰，他洗洗洗洗洗，收回所有的想像，眼觀鼻，鼻觀心，乖乖吞下心頭湧上的一股熱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喉頭發乾，對著這個人就特別容易亂想。
　　他幫男人沖完水，眼角餘光掃到男人正看著他時頓時嚇得退了一步，頭硬生生磕上牆壁，洋磁磚崩響一聲，他哀號，痛得他頭冒金星，眼中水光燦爛。
　　「你……」少年捂著頭，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你了半天你不出個下文來，欲言又止，胸悶。
　　男人忍不住想笑，臉上還是那副表情，「你不洗嗎？」
　　「我……你在我怎麼洗？」
　　「有差？」男人理直氣壯，「禮尚往來。」說完就乾脆轉過身去扒少年的衣服。
　　男人對少年的慘叫置若罔聞，心裡只想著趕緊也把這只髒貓洗了也就能睡了，沒想著這麼一扒光，就看見在修長的身體上布著點點紅痕，還有一條一條的疤。那慘狀讓他忍不住多嘴問了：「被虐待？」
　　「不是，那啥……是過敏。外面那些低等的東西。一犯上就渾身起疹子。」少年嘀咕道，有點自暴自棄地拿起蓮蓬頭就往頭上沖。
　　「地煞。」男人糾正道，撿起巾子就開刷，以他的觀念來說沒什麼低不低高不高等的，只是活著的方法不同而已。
　　「能好嗎？」
　　「放著就會好。」
　　「你不用泡藥甕？」男人突然又想到問。
　　少年被刷得哼哼唧唧，也不曉得是舒服了還是疼了，眼睛半眯起，懶洋洋地回答：「不用，我起完疹子就沒事。大多數人的體質沒有辦法排解毒素，如果不脫皮就會潰爛到肉裡面，就當順便去角質唄，你摸摸看你自己的皮膚，現在多細緻光滑。」
　　少年隨手往後一摸，也不曉得碰著什麼東西，手就一上一下撫摸起來，「你看，是不是唄？雖然是痛點，但是這泡過的肌膚出來真是無與倫比。真嫩。」
　　也不曉得是羡慕還忌妒，又或是出於其他的理由，男人手下突然一重，差點蹭掉少年背部的皮。
　　「痛痛痛痛——你輕點！我皮細！」少年委屈巴巴地叫，男人分明就是恩將仇報的力道，他已經能想見自己的背上比紅旗還紅，背皮比臉皮還薄。
　　「招嘴手欠。」他聽見男人悶悶地說。
　　少年叫了一會，發現男人是鐵了心腸，不涮三分、不涮七分，他媽的他就是要把自己涮成全熟的小晶晶肉片，少年眼汪汪，咬著牙，望著天，儘量讓自己不要尖叫出聲，好好的洗澡洗得像強暴。

　　大概是發洩完了，男人停下手，把少年從浴缸裡拎出來，轉開水龍頭開始蓄滿熱水。水放滿了，男人跨腳把自己塞進浴缸裡，唏哩嘩啦地溢了出去，少年把水龍頭關了，也跟著坐了進去。即便裡面已經塞了一個一百八的男人，少年還是有辦法喬出個好位置，能讓自己舒服時他會把自己搞得很舒服。
　　太奢侈了這。
　　全身暖了，正值深夜時分正好眠時，水波晃蕩，整得本來就沒剩什麼力氣的少年又快昏睡過去，兩人雖然無語，但並不尷尬，少年很是放鬆，甚至有點忘了自己對面還坐著一個人，正在看著他昏昏沉沉的模樣。
　　累了，都太累。這娃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是可見的，估計可能連續幾天下來都沒什麼正經睡過，這年紀本又是沾了床就睡死過去的時候，少年頭一點一點的晃著搖著，男人想，把這娃一戳說不定就像筷子捅豆腐一樣，直接兩洞對穿。
　　他撈過少年，小心翼翼地幫他把頭打上泡沫，掬水，然後沖乾淨，拎出浴缸。把人給放腿上擦乾時他一直在想，其實自己是幸運的，家族是打小就訓下根基，一點一滴扎扎實實地練出來的，所以他有充足的時間跟大把的資源讓他去面對這些怪力亂神，他不曉得陳姐是怎麼跟這娃提的，十七歲的豆腐年紀，有這等應對進退，可謂心理素質過硬。
　　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臉頰，「醒醒。你房間呢？」
　　「吃……我還要吃……」都不知夢什麼去了。
　　「回房間就吃。」
　　「粽子一個多少啊……」喳巴喳巴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