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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无法解释的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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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我们从帝国银行大厦逃到Q镇后唯一的武器是一把普通的手枪,它的持有人——银行行长,我忘记他的名字,我喜欢叫他‘总裁’,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知道,对于他而言,里面每一颗子弹都比另外十条生命来得珍贵,他会用最后5颗子弹反抗吸尸人,然后成为吸尸人。他是绝对不会自杀的人,就算变成那种低能的嗜血狂魔,都会认为比死了好,他肯定会赌那百分之零点二的机会成为一只有智商的吸尸人。
在吸尸人还没有完全控制这座城市时,电视台曾经播放过关于此变种的新闻。这是一种罕见的生化病毒,它开始的症状是cerebro ventricular haemorrhage,就是脑室出血,血液无法抑制的从双眼流出,虽然输血能够暂时缓解症状,但因为人类从被感染那一刻开始血液就开始产生变异,输入的血就开始无法在体内流动,形成堵车一样的状况,直到人类因失血过多而死亡。脑室出血的英文首个字母正好与Corpse(僵尸)+Vampire(吸血鬼)=Hybrid(混血)的英文首个字母相同,所以这种生物被人类称作C.V.H,吸尸人。
但在人类死去4-11个小时后,他们会再次复活,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他们害怕阳光,只要在日照地带就无法活命,但在背阴地带却能活动自如,遇上阴雨天,也能四处游荡觅食人类。
吸尸人的取食习惯各有不同,有的到处吸食人类血液、有的却像饿过800年的野狼四处撕咬人肉,抵制饥饿。有的喜欢心脏,有的喜欢四肢。无论是吸血鬼、丧尸还是它们的杂交,吸尸人绝对是魔鬼的近亲。可与丧尸不同的是吸尸人作为复活后的生物,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下会产生千万分之二的机会保有人类智商。所以,当面对残忍的利牙凌虐下,有的人还是不愿自杀,他们想变成吸尸人后,任然能做一个拥有人类智慧的生物。
我们经常会盯着总裁的□□神,每个人都希望有手枪这样威力强大的武器,一颗子弹击中吸尸人心脏就能让他们假死,再砍掉脑袋就可以完全消灭他们。那种安全感比恋人之间常常所说的安全感真实太多,甚至襁褓中的婴儿宁可手中拿着枪,也觉得比躺在母亲怀抱中更安全。
可惜在搜遍整栋大楼后,我们其他人只找到几把美工刀防身,它们被派发给了几位女士,我想这不是什么绅士风度,而男人们知道美工刀除了能伤害一张A4纸张外,还能干吗?或许还可以留着它自杀,那更适合女士一些吧。
话说回来,我们一行人是从帝国银行大厦逃到Q镇的幸运人类,选择沙漠是因为阳光恶毒,吸尸人最不喜欢阳光,如果在白天,它们会被阳光杀死。这也是人类常说吸尸人有吸血鬼基因的缘故。可Q镇强大的阳光,可轻易而举夺走缺水的我们的生命。为什么我们要放弃帝国银行大厦这么安全的地方,冒着被吸尸人吃掉的威胁来到这里,很简单,帝国银行大厦的食物顶多还能坚持5天,我们逼不得已必须离开。
如果不是这样,谁都不原因离开那个没有窗户、彷如磐石的大楼。大楼是全封闭的,除了4F至8F某些房间墙上通气窗以外,可那间隔连只耗子都无法进出。曾经有吸尸人攻击过那个地方,谁知道水泥剥落后里面竟然是粗2厘米的钢筋,并且是与大楼在水泥浇筑前就以骨架部分成为一体的钢筋,吸尸人的力量虽然比人类大十几倍,可以砸开门、撞破墙,但仍然无法破坏这个钢筋骨架,谁也没法进来,有智慧的人类不可能进来,吸尸人也不例外。
那么,这样恶劣残酷的世界,谁杀了那4个人?怎么死的?为什么要说杀他们?虽然他们都说是吸尸人干的,但我还是不相信,所有离奇的死亡都出自人类私欲,我不是一个活在天堂的女孩,我看过地狱,了解人类。我不认为那些残肢四溢是吸尸人所为,但我们仅有美工刀,如果你有砍刀,就不会觉得分尸是一件难事。美工刀分尸人类还是天方夜谭了一些。
但我还是要求医生为美工刀做测试,毫无血液反应。除此之外整个帝国银行大厦就剩总裁手中那把枪最后威力,就算枪可以杀人,但子弹无法分尸吧。我侧目扫视活下来的其他7个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暗暗注视,因为我的眼神很刺人,她们都不喜欢。作为一个经常上法庭的不良少女,连法官都会被我盯得不自在,何况他们。
“你没事吧?”
突然被人打断思考,我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路,“我没事。”我客气的甩掉扶住我的一双纤细的双手。
扶着我的这双手属于一个天才少女,她这双手可能成为拯救世界最后的希望,起码从我们被迫待在帝国银行里这几天发现,我认为她是无所不能的。可惜她能拯救世界,却无法拯救我。
“这就是‘救援基地’,怎么……没有人?人呢?人,你在哪里呀?”机师显然不能接受眼前这片聊无人烟的沙漠,陷入疯癫一样猛抓自己的头发。
“你这样大吼大叫的只会消耗体力,你们已经没有食物了。”被感染者显然并不担心自己会被饿死在沙漠。在他变成‘混血’之后,我们会成为可口的晚餐。他现在只是比较我们更难以忍受这‘阳光灿烂的日子’。
“你说什么?”机师失去平日的风度单手掐着被感染者的脖子,他只能垫着脚才不会觉得呼吸苦难,可他还在笑着,因为窒息已经无法杀死他,巨人在他面前也只是蚂蚁。
“放开他。”我用美工刀在他脖子上割出一条血痕,机师吃痛,乖乖放开被感染者。
“呸,你们两个是最不值得活下来的人。”他用中文啐骂就是为了让我们两个白痴能够听得懂,不过他说得很对,我也无话反驳。
“你真的会为我杀他吗?”被感染者深有感触的幻想着。
干渴得嘴唇使我无法脱口大骂。
“死人就是团队的损失,我们要活着,就要保护好自己与每一位成员。”总裁打翻被感染者的幻想,他就是这样一板一眼的人。
“可我们当中还是有4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被谋杀,这就是你说的要相互保护吗?如果我说是谋杀呢?那这里就有凶手。那么是谁呢?”我讨厌总裁这种身份的人对被感染者指手画脚的模样。
所有人脑中立刻回放一次出现那四个人惨缺的死状,人类在没有任何武器的状态下根本无法造成……不!那种死法只有吸尸人才能造成。
‘医生’听到我的话震惊得哑言失语,他是一个整天待在研究室的男人,白皙皮肤被太阳折磨得干涩红肿。因为面部表情做得太大,还扯痛了干瘪的嘴角。
‘肥商’不自在的抖着硕壮的身体。
机师再次激动的提起我的衣领:“如果不是吸尸人是谁?”他宁可相信是吸尸人。被感染者露出日渐尖锐的牙齿,平时谁都可以欺负被感染者,但只有在我受到威胁时,被感染者会爆发。机师愤愤放开我。
“如果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你们不敢多等几个小时,等他们异变后就知道当初帝国银行大厦是不是真混入吸尸人了?”我沙哑的声音一是因为这毒辣的沙漠,二是因为我嗜酒。每次喝醉干呕后,第二天舌根到咽喉都酸痛难忍,日积月累造就了我这男孩一样低哑的声调。
这里所有人除了被感染者都别过头,我的话像按下回拨键,将脑中的记忆残忍回放,他们有的人亲手戳穿了爱人的头颅。有人胆怯又自私,默许他人取出自己死去亲人的心脏。这些都是为了不必承担一旦下错注让吸尸人泛滥在帝国银行大楼中。说穿了,人啊,为了自己活命,什么是可以牺牲的马上就能计算出来,比计算机还快,比计算机这种没有感情的东西更无情。
“我们不能拿生命开玩笑。”肥商耷拉着头、哭丧着脸辩白。
“可你们能拿生命做挡箭牌。”我就是常常做挡箭牌,所幸我是未成年,我只有13岁,我什么都没有,我依靠未成年保护法生活,正当我苦恼成长的烦恼时,吸尸人来了,我感谢它们让人类变得平等。
“那么……是谁杀了……他们?我是说,如有真没吸尸人的话,是谁干的?这个问题我们争论过太多次了,已经没有意义了。”医生而澎湃不定的心情而结巴。
我直勾勾的看向天才少女,其他人不了解,我这个眼神是不具备任何意义的眼神,只是她既然是天才少女就该什么都知道,我看着她只是将话交给她来说下去。但其他人却以为我的眼神是种暗示,连被感染者也立刻警惕的看着天才少女。
“天才的命运注定是悲剧。”天才少女玩着齐肩的中长发叹息着。
“歌德。”医生点点头对大家解释:“她是说,天才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也不是什么难题都是天才能解答的,大家找不到答案的时候,就会问责天才的行为也是愚蠢的。”
这是天才少女的毛病,不善言谈。从来没有离开过教室、研究室、实验室、卧室的她,比作为父亲的‘医生’更加不懂人情世故,甚至无法用自己的话表达内心的想法与意见,只能借助名人名言来交谈。
“法律都不存在了,死刑也没有了,甚至根本没有人在乎谋杀凶手是谁,但杀人犯还是惧怕,为什么?”我向左歪着头瞪着她,这表示我非要答案不可,否则没完。
“我亲爱的朋友,朋友是不存在的。”天才少女委婉一笑。
“康德。”医生连锁反应。
“我们不需要知道这句话是哪个名人说的,好吗?”肥商受不了这种对话方式,抓着所剩无几的头发,几天没洗澡的他,头发油腻得可恨。
医生连连点头,绯红着脸表示歉意。
“那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和她?”被感染者指的是自己和我。我们一个是小偷,一个是嗜酒的不良少女,如果真有谋杀案,那被害者最可能是我们俩。在这十一个人中,我俩是最后进入帝国银行大厦、也是人缘最差的——因为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即使世界只剩十一个人,生命、法律、尊严、良心……一切都不存在时,人际关系依然存在,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可笑与可悲。
“人的价值蕴藏在人的才能之中。”天才少女眼神柔和,她并不认为谁该死,谁不该死。若要刨根问底揭晓答案,她也能做出精辟的回答。
“马……”‘克思’两字医生硬生生的在肥商怒视下吞了回去。
对,没有人会杀我,没有人敢杀我,除了被感染者作为我的保护者,我自己也的确蕴藏着绝对的‘才能’,让所有人不敢忽视我。
“我们还是吃饭吧,还有3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我们得赶快加紧行程。”总裁阻止了这场让人窒息与焦躁的话题。
没有人在世界已经没有人类的时候还在乎法律,还在乎分尸案的真凶是谁。但我真的好想知道,在那一栋像‘蜂箱’一样的空间里,究竟谁才是连续杀掉那4个人、并且分尸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