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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大概跑偏了罢 ...
那位公子抱着我笑了一会儿便放开了,我低头整了整衣裳,抬起头时,他正笑望着我,让我很无所适从。
我低头问他:“大人让奴家过来,所为何事?”
“我就是想看看你。”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轻轻往前迈了一小步。
我闻此言,心间不由一动,头也跟着抬了起来:“大人为何想见奴家?莫不是你我曾经见过面?”
莫非,这位大人是我的故人?
那边厢静默了片刻,而后悠悠道:“半月前,确在朝花暮醉的门口看见过你。我对你幸灾乐祸的嘴脸……很难忘怀。”
我揣测了一下:“大人莫非是……小谢公子的那位?”
这位大人颔首。
一瞬间,我悲喜交加。悲的是他终究不是我的故人,喜的却是我终于见到了“那位大人”,那位让我对起耍贱德行相当崇拜的大人。
我连忙与他福身施礼,表白心迹:“奴家对您的品性德行仰止不已,由来已久。”
抬起头,这位大人却是长眸微眯,显得高深莫测。
许久之后,他将手中的长扇敲在我肩上,如落千斤。
“紫衣你说笑了。”
狂风推开半扇窗,我借着风势打了个哆嗦。
那位大人走上前,将我拉进怀中,胳膊一挥,那扇蠢窗便又合上了。
他的怀抱温暖,让我隐隐有了一丝熟悉的错觉。
恍惚了片刻,我方才拾起应有的羞怯,推开他的肩膀,后退了一步。
“你穿的太单薄了。”那位大人不慎在意地拉了拉袖子,“我去给你取件袍子披上。”
他说着转身,向着堂屋后延伸出的一条长廊走去。我独自立在堂中,左右望了望,走去西侧的桌台前,桌上孤孤地竖了一面很大的铜镜,镜面高阔,没有雕琢,颇为古朴。
我站在铜镜前正了正衣襟,手摸到心口时还能感觉它比往常跳动得更亢奋些。
“看什么呢?”
铜镜里映出两个人的身影,那个男人站在我背后很近的地方,一缕发丝垂过我的肩头。
我回过身,鼻梁撞到他的胸膛,人便往后退去。他忙伸手托住我的背,于是我又一次被他捞近身体,僵僵地望着。
我望着他漂亮的眼睛,望着他眼睛里我呆呆的模样。这一刻,那双眼睛如一泓静水,无波澜涛涌,只似浪花淘尽了千秋的岁月,终而积淀成那一汪,变成万古的安宁和静。我是看得傻了,看得醉了,忽然想要就这么一步步走进去,住进那双眼眸,安眠在他心底。
恍恍惚惚的,他将手环过我的脖子,身体微微压下,嘴唇覆了上来……
温热的气息轻拂在脸上,唇齿上的柔软触觉……我愣愣地睁着眼睛,盯着那一对细长细密睫帘……
睫帘微微地颤动着。
男人的身上始终萦绕着丝屡清香,淡淡的,却足以撩拨起人心尖无限的游思瞎想,如烟波浩渺,似镜花水月。
很好闻。
那个吻不过蜻蜓点水,他很快放开我。我却默默站在原地,忧思怔忡。
“现在还冷么?”
他并不解释,只是将手里的披风围在我肩上。
“我该回去了。”我猛地推开他,匆忙地夺门欲出。
“不送。”
他懒洋洋地笑了一声,大门却“呯”地撞进门框,冷风呼啸过我眼前,震得我呆若木鸡。
“……”我盯着那扇合紧的门,心口还砰砰砰砰的。
“紫衣。其实我……”那位大人走上来,牵起我的手,徐徐道,“已经给你赎身了。”
什么?!
赎身?!
当真是一个晴空霹雳,炸得我叹为观止。
这是为什么?只凭我们的一面之缘?究竟该说他钱太多呢,还是因为我太过于有魅力了?
我疑惑地转回身,思忖再三,问出那个我最在意的问题:“您赎我……用了多少银子?”
他眯了眯眼睛,打量了我片刻,方幽幽一笑:“千金不换呐……”
我不禁咋舌。倘若我这般的丫头也值千金,像红裳浅兰那般的岂不是得贵得难见出阁之日了?花妈妈黑,实在是黑。
“承蒙大人抬爱了。”我又向他福了一福。
“莫要叫我大人。”他走近我,伸手将我落在脸前的头发别去而后,温和道,“我叫穆琏雪,记住了?”
我点点头,暗暗记下这很骚的名字。
很久之后,当我重新拾回自己的记忆,不免痛心疾首,扼腕长叹,龙游浅水遭虾戏啊遭虾戏!
*******************
日出东南隅。
我是在一阵清香中醒来的。
睁开眼睛,穆琏雪正坐在我榻前,左手执了册书卷,右手则被我握在手里。
我连忙放开他。
“醒了就起来吧。”他合上书册,“下山去吃些东西,我饿死了。”
“您几时起的?”我忙起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是晌午,我卯时便起来了。”
闻言,我颇为惭愧。
樱花蜿蜒,铺满山路,缘花而下,又有佳人在侧,着实令人心情大好。
华章城的大道上依如既往地人头攒动着。而穆琏雪绝对是个招摇惹眼,阻碍交通的狠角色。我与他一路走来,刻刻都在经受着灼灼之眼如芒刺在背的煎熬。
一两年后,我面对男女老少炯炯有神的注目礼,颇为得意地吟诗一行——行者忘其行,炊者忘其厨。来归相注目,但坐观我夫。
七八年后,我已然对这些风格迥异居心叵测的目光习以为常,时不时还能回望,与他们在眼神上对穆琏雪品头论足。
而今,我却只是斗胆凑在穆琏雪身边,低声感慨道:“瞧瞧这些人望您的样子,真傻。”
“呆子,他们那是在看你。”穆琏雪笑道。
看我?
我忙矫揉造作地整理了一下着装,野心勃勃道:“但愿奴家可以造成掷果盈车的效果,满载而归。”
穆琏雪瞥了瞥我,以颇为嘲笑的口吻对着途经的一小贩道:“推了车跟着。”
我转念,觉得这样委实丢人现眼,忙制止了他。
去的是我几天前路过的,门柱上挂着“宾至如归”的那间酒楼。
走到门口,迎面遇上老板娘,她依旧十分的精神。看见我和穆琏雪时,老板娘怔了一怔,随即热情地迎来,对我挤眉弄眼:“我就说你定会有出息的!如今可不是飞上枝头了!来来,快请进!”
正要同老板娘打招呼,穆琏雪却已经牵过我的手腕,拐弯进了隔壁的另一家酒楼。
走上二楼凭栏的座位,穆琏雪很客气地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跃跃欲试道:“没别的要求,但请务必让奴家在结账时喊一句‘小二!不用找了!’,便可。”
如此豪迈的场景,已经在我脑中演练过很多遍了,呼之欲出。
穆琏雪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溜儿头牌菜,看也不看一眼便对小二道:“顺着上罢。”
我和小二同时受宠若惊。
等着上菜的时候,穆琏雪给我倒了杯茶。我忙伸手去扶茶杯,与他客气:“多谢大人……”
“昨儿我说什么,你都忘记了?”
我一怔,才想起他不让我叫他大人了。
“对不起,穆公子,是奴家疏忽了。”
“既然已经出来风月场,往后也不要再自称奴家了。”他又指出了我言辞上的毛病。
“是。”我从善如流。
“山上那间小屋子似乎不是公子的家啊……”虽然穆琏雪什么都不问我,可我一想到往后便要与他一同生活在一起,于是对他的一切都十分好奇,“不知公子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些谁?”
穆琏雪悠然道:“我家在上京,父母早逝,有一个姐姐业已嫁人。”
上京之人,怪不得言谈举止都有种令人艳羡的名流之气。
我又问:“您出手阔绰,不知是作何营生的?”
穆琏雪抿了口茶,笑道:“只是替我姐夫做些不光彩的事情罢了。”
我听得不光彩三字,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来来!客官!您的菜!”小二两手端了四个盘子,风风火火地插来一脚。
四人方桌随即光鲜起来,香气扑鼻。
我特别兴奋追问穆琏雪:“究竟是何不光彩的事情?”
穆琏雪夹了个不知什么好菜塞进我嘴里,笑眯眯道:“吃饭的时候不该说话。”
我只得默默咀嚼,细细品味,两眼不安分地凭栏鸟瞰下去,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有个老头儿站在街对面,狠劲儿地炒着锅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七八个孩子围在他边上,舔着熊脸呆望。我也跟着望了许久,愣是没猜出那锅里的东西。
我转回头专心地吃饭,刚扒了两口,街上却传来四五声惊叫。
循声望去,老头儿依旧狠劲地炒着他的锅,那几个熊孩子却摔倒在地上。离奇的是,就在熊孩子们的身上,竟跌坐着一名成年的女子。
那女子磕磕绊绊地爬起身,只没想到方一站起来,却又被迎面而来的几条汉子推倒在了地上。
“丫的叫你敢逃!!”
汉子的声音威武有力,我望向穆琏雪:“这是在做什么?”
穆琏雪品茶的动作顿了顿,侧脸向下望去,之后才答:“约是在抢人。”
我又望了望那跌倒的女子,她看上去颇为弱柳扶风,虽然低着头,但我却直觉地认为她一定面容美丽。
“这么弱的姑娘,怎么可能逃得掉嘛。”我颇为可惜地替她叹了一声。
穆琏雪却打量着我,幽幽道:“也说不定是人不可貌相呢?”
“放开我!!”姑娘很刚烈地喝了一声。
一个汉子道:“我们也是替人办事儿的,姑娘客气我们也客气,还请姑娘别将我等逼急了。”
“他奶奶的就是一群狗奴才。”姑娘冷笑一声,“这么下三滥的活儿都揽,丫的要真缺钱,姑奶奶赏你们啊!”
汉子道:“姑娘莫要胡说,我们爷也是有头脸的正经人。”
姑娘啐了一口:“放屁!”
“就是个出来卖的,你丫跟她废话个屁啊!”
又一个汉子忽然上前,甩手便是一巴掌,将那姑娘整个人甩在了地上。
连我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狗奴才!”那姑娘捂着脸,将头仰了起来。
可她竟是……
“红裳?!”
我震惊无比,瞪大了眼睛望向穆琏雪。
穆琏雪却在这时,放眼凝望旁边一桌的水晶猪肘,佯装被其姿色深深吸引。
其实我与穆琏雪的关系未必有那盘水晶猪肘入味,仅是半生不熟而已。如今我深深感受到了他不想招惹麻烦的心情,若是再强人所难,也不好意思。
咚——咔嚓——
“诶哟——”
可人终归是有冲动的。
冲动之下,我把手里的杯子扔了出去,正中那甩红裳巴掌的汉子的背心。然而此举之后,我却比楼底下围观的人群还要震惊,因为那汉子居然惨烈地哀嚎了一声,直接扑倒在了地是。
“我……我?”我不可思议地看向穆琏雪。
穆琏雪慢条斯理地从袖袍中摸出一枚银锭放在桌上,问我:“吃饱了吗?”
“微饱……”
“那便走吧。”
话音刚落,他已牵起我的手,纵身从二楼跃下。
莽夫!你这么拉着我跳楼,我会死的啊!
我心中的哀嚎还未吼出,人已经轻巧稳当的落在了地上。
一落地,穆琏雪又拉着我马不停蹄地飞奔,我回首一望,栏杆边正好出现另两个汉子气势汹汹的脸,很快他们也飞身跃下,朝我们追来。
“穆琏雪,我们要逃到哪去?”我问。
“不知道。”穆琏雪目光炯炯神情肃穆地望着前方,“绕城吧,看谁先体力不支。”
“绕城?!?”我惊,“你开玩笑的吧?”
穆琏雪看向我,长眸微眯,严肃的脸庞忽而浮起阴恻恻的一笑:“姑娘莫慌,纵然我倒下了,你也绝对可以。”
奔跑中,他轻衫翩飞,如梅花飘摇过雪,仙鹤惊掠青空。
绕城实在是个下策,尤其是在我们均不熟悉路况的时候。
几乎跑了半个时辰,身后的追兵从两人增加为二十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我背上出了一层薄汗,穆琏雪也终于拉着我拐错了路。
一条死胡同恭迎了我们。
“哈哈哈,前面是死胡同,靠着十层的楼!你们跑不了了!”
背后传来一阵狰狞的笑声。
穆琏雪猛地停下,我被他一扯,原地潇洒地转了一个圈。
“怎么了?”我问。
他不语,弯腰拾起一根木棍塞到我手里。神情凝重道:“胜败在此一举。”
我瞪眼:“你什么意思?”
穆琏雪点头:“此巷深窄,他们没办法一拥而上,正方便你各个击破。”
我暴躁:“这不是问题吧?问题是我一介弱质女流,如何对付那群豺狼虎豹?!?”
穆琏雪喊:“小心背后!”
我猛一低身,手中棍棒一横,一人的躯体弯成弓形,后背直冲右墙,那一声撞击伴着脊椎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
跟着又有人来袭,我长棍向上一送,直顶那人下巴。他人冲天六尺多高,一个后仰,跌回地上。
……
……
从狭巷里出来的时候,我和穆琏雪小心翼翼,唯恐一脚踏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伤患身上,让他们雪上加霜。
我怔忡地望着自己的一双手,内心五味陈杂:“穆琏雪……你是不是从前认识我?”
穆琏雪很温和地摸了摸我的脑袋:“谁知道呢。”
这个动作,让我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似乎在那段我已经遗忘的过去,也有个人是这么摸着我的头顶,笑嘻嘻地说着谁知道呢……
“可你好像,知道我很能打……”我忧愁地问。
穆琏雪默了默,莞尔笑道:“我一搭你的脉便知道你内涵不浅。”
又经过那间酒楼,门口卖力炒锅的老头儿还在,穆琏雪给我买了一包,原来是糖栗子。走到桥头,我说我还想再买一包,于是他让我歇歇,自己转身去了。
我坐在石桥边上等穆琏雪,手里捧着糖炒栗子。栗子很烫,我剥了一个塞进嘴里,向眼前一只翩翩路过的蚊子喷出一口热气。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即为消灭……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一串零碎的铜铃轻响,有个疯和尚从远处走来,端着钵盂,嬉皮笑脸,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
今世轻贱,先世罪业……
不知为何,这两句经文忽然令我肃然起敬。
“施主,给口剩饭吧。”
疯和尚晃荡到我面前,将钵盂伸到我眼前。他锃亮的光头令我不由自主地感到刺眼,仿佛是一只妖精映进了照妖镜,看见自己原形毕露的样子,自己将自己吓得毛骨悚然。
“阿弥陀佛。”
我起身对他双手合十,虔诚而郑重地将一整包栗子放进他的钵盂里。
“施主菩萨心肠,后福无穷。”那疯和尚接过钵盂,笑得更欢乐了。
我眯了眯眼睛:“大师看我如何?”
“善恶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善恶一念之间……一念之间。
“怎么不找个没太阳的地方避一避?”
穆琏雪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仰头,逆阳望他的花容月貌,如沐佛光。
我爬起来拍拍屁股,示意我们走吧。
“你的栗子呢?”穆琏雪问。
“送人了。”我说。穆琏雪歪了歪头,我抬手在眉毛上遮了遮,仰望正午之阳,神情肃穆,“现在开始,日行一善。”
穆琏雪什么话也未说,只是盯着我,脸上浮现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再不更一章你们一定会以为我坑了的。。。。。
今晚回不动留言了,明晚来回~
滚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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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概跑偏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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