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黑爷传》银白之尘

10、出走

　　既然黑眼镜都把我抛在这儿了，我就想干脆跟着阿尖走好了，如果还坚持一个人住在这儿，万一阿三真有什么歹心我就死定了。虽然我口口声声说阿尖才是坏人，但是心里还是明白的，如果阿尖真要对我不利，早就动手了，至少目前跟着他也没什么危险。
　　想明白这点我就开始收拾东西。带了点出门必需品，然后换了身衣服，我就要出门。阿三急急忙忙拉住我说：“这位小哥儿，你这是要干啥？你阿三哥家住的不舒服？”
　　我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去朋友那儿玩一阵子，反正我那爷今天不在，后面几天我还得住你这儿。”
　　阿三扯着我的包不放手说：“今天太晚了，你在这儿又不熟，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那位爷交代。要不你明天再去找那位朋友，或者约了他来吃晚饭也行，正好你嫂子今天做了好料……”
　　我扯过我的包，笑眯眯地跟阿三说：“阿三哥，没事，我都这么大人了，身上又没钱也不是大姑娘，人家还能图我什么。你这么热情，倒像是黑店老板怕客人跑了啊，啊哈哈哈哈……”我一边装作笑得很开心，一边观察阿三，果然见他神色尴尬。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出门了，阿三也没拦我了，我不由得对阿尖的话信了七八分，但是关于黑眼睛的那一部分，我还是保持怀疑。
　　阿尖见我出来，迎面就开始嘲讽我：“怎么着，我还打算进去拎你出来呢。刚才不是很不情愿吗？怎么，还是怕，还是觉得跟着我比较安全。”
　　“小爷那是怕你一个未成年在外边乱跑出事儿，好歹相识一场。”我不甘示弱地回击。
　　“我今年19。”阿尖白了我一眼就不理我了。
　　我追着他问：“你要我跟着你去哪？去你住的酒店开房。”
　　阿尖很淡定地说：“我不好这口。”
　　五秒钟之后我反应过来了，你说现在的小孩儿怎么都那么不纯洁！
　　阿尖没有带我去人多的地方，反而带着我在一片林子里找到了一辆越野车，天色暗，我看不清型号，心想不会是路虎吧，这小子这么有钱？
　　我乖乖的上了车，也不多问，主要是既然跟他出来了，就干脆跟到底，管那么多！不过有件事还是要先确认一下：“阿尖，你未成年没有驾照吧？”
　　“我早就说过我19了！”
　　车子也不往大道上开，反而走的是乡野小路，任你车子性能再好，我都给颠得胃都到了嗓子眼，还好我没吃晚饭。阿尖开着车也还记得关心我说：“别吃东西啊，等会儿吐了，浪费。”亏我还以为他是好人。
　　凤凰位于湘西中部偏东南方，据我观察，这里的地貌属于剥蚀山原。海拔并不高，但是山体很大，因此显得气势不凡。虽然说不上是巨灵神武，真龙盘绕，但也说得上卧赑屃而怯嘲风。山顶被剥蚀得呈现平面状，并呈丘陵起伏台地山原面一般较完整，台地四周峡谷深切，边坡多形成悬崖陡壁，河谷幽深，多呈“V”形。
　　我这人一向没有什么方向感，见阿尖往山里开，心里就有点打鼓，小声问阿尖：“喂，阿尖，你倒是记得路出来不？别指望我找方向啊！”阿尖冷冷地开口解释说：“我有三保大爷给的地图，而且我是带足了工具才敢来的！不过，会把你带上却是个意外。”言下之意大概是出行用品没有准备我的份，切，小爷自己有！
　　本来我想追问到底三保大爷的地图会带我们去哪里，但是阿尖紧紧闭着嘴开车不理我。我我也不敢玩手机，怕没电，谁知道会玩几天回去啊，着深山老林肯定没地儿充电。
　　我在车上被摇啊摇的，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是黑的了。我看了看手表，晚上十一点。我们已经开到了一个小镇上，阿尖似乎也有些疲惫，找到了一家小旅馆停了车。
　　山里人风气淳朴，这个时候老板已经休息了，被我们叫醒也没给我脸色看，不光自己帮我们把车上一些大大小小的东西提到房间去，还把老板娘叫起来给我们做饭。老板娘倒是一脸不情愿，不过在这种民风保守的地方，一家之主说了话，她也不敢多嘴。我很惊讶阿尖到底带了些什么装备，又多又沉。我一直以为他所说的‘工具’不过是写什么驱蚊水啊、手电筒之类的，他这阵势倒像是要去开山挖宝。
　　收拾好东西后，我们下楼来吃饭，老板也端了碗筷过来陪我们，还笑眯眯的问要不要喝酒，上好的包谷烧酒。我想起了昨晚的经历表示誓死不喝，阿尖也摇摇头跟老板说我们待会儿还要出门工作。老板也不勉强，自己做下斟酌起来，直跟我们夸他老婆手艺好。我从美国回来不久，虽说汉语水平还凑合，但是老板这种夹杂着大量方言的口音，我可吃不消，只得埋头吃饭。与以往不一样的是，阿尖反而热情地跟老板聊开了。
　　阿尖脸不红心不跳地跟老板说：“我跟学长都是XX大学的研究生，我们是研究昆虫的。这次来这儿找一些这儿特有的昆虫，你知道的，有些昆虫晚上才出来，所以待会儿我们还得出去，不用等我们，可能明天就回来，也许得后天。我们会先付押金的。”
　　老板很乐意跟阿尖聊天说：“哎呀，年轻崽，有前途。一看就是文化人。没事，东西放我这里绝对安全！”
　　我心里在吐槽，就阿尖这未成年的样子也好意思说是研究生，得亏老板没文化。然后心里又有些兴奋，不知道大晚上的阿尖要带我去哪儿玩。
　　得到了老板拍着胸脯的保证，阿尖又开始老练地跟老板扯了起来，尽打听一些附近的民俗传说之类的，还美其名曰说是为民俗课的论文搜集资料。没文化的老板倒是很能侃，而且喝得微醺，满脸红光地大说特说。从前几天镇上的大槐树被雷劈到了肯定是槐树精遭天劫，到哪家土家族妹子出嫁前“哭嫁”时突然嗓子哑了哭不出声必定是她死去的阿爹舍不得之类的。
　　一大堆拉拉杂杂的废话，也亏得阿尖那个毒舌的小子受得了，我听得又犯困了，不过想着待会儿还要出去，只强打起精神来。我注意到老板在说一个故事时，阿尖听得特别仔细，还追问了很多细节。那个传说大概是这样的：
　　大概在一百年前左右，湘西这里还算比较太平，至少还不到土匪漫山遍野的情况。但是就在这座小镇不远的还是有一群悍匪盘踞。据说原本是哪家苗寨的人，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才被逼上梁上的。湘西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的说法，土地贫瘠，在天灾不断、缺衣少食的情况下，不少人被迫铤而走险，落草为匪，也不稀奇。
　　但是土司流官什么的，从来不管这档事，只管窝在县城里逍遥快活。土匪们也就肆无忌惮，虽然这帮土匪势力不大，但是也让附近的人们受尽了苦。但是后来突然来了一批军队，上山把土匪窝给端了。村民们虽然拍手叫好，但也不免纳闷，怎么以前不管怎么闹都没人管，这会儿哪位达人兴致来了，管了这档事。
　　于是就有消息灵通的人，四处打听了一下。原来是一位叫陈渠珍的大人早两年调回了湘西。他麾下的一个副参谋长的四姨太和小儿子，不知怎么的跑到这附近游玩被土匪给掳了去。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土匪头知道四姨太身份后是马上派人给送回去，一路上好吃好喝地供着，只求着两位菩萨安安全全地回去。哪想到半路上遇了场大雨，几人找了个山洞避雨。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的，七个人进去，出来了三个人。其中就有四姨太和那副参谋长的儿子，以及一个土匪。
　　四姨太出来时全身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蛊神饶命。那小孩儿倒是没受什么伤，但是已经彻底傻了，你扇他俩耳光都没反应。那个土匪据说是因为留在洞口处看守行李才躲过一劫。后来可能是怕不送回去回山寨会受罚，那个土匪背着四姨太牵着小孩儿连夜赶路，到了城门处，放下两人躲了起来，再引来站岗士兵，就溜回了山寨。
　　我听着觉得挺玄乎的，没想到玄乎的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