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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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太阳落进了西山，天际的余晖带着彩霞穿行在云朵之间。大地沐浴在这金色的光辉之下。
村里的农妇们三三两两的在河边敲衣，碎碎念着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儿。
赵婆婆整平了那破旧的裙襦，看着从河岸那头鬼鬼祟祟跑走的两个小家伙。
“哎呀，我说赵婶，那个小孩不是你家的小孙女儿么？！”有妇人眼尖，叫着，“哟，小河儿旁边那个孩子是那个妖怪吗！”
“我说他赵婶呀，我劝您还是别让河儿跟着那个小野种……不对，小妖怪一起玩儿了！”
“就是，别把孩子给带坏了……”
赵婆婆无奈的摇摇头，越显老态。
“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妖孽，万一那个野种把河儿也变妖怪了……”
赵婆婆眸中精光乍现，闪过些许意味不明。
***
山崖上两个小小的影子依偎在一起，约莫都是只有六七岁的年纪。
两人衣衫都有些破旧，但脸上的表情都是说不出来的幸福甜美。
他们看着日头落下，两只小手握得很紧。
“墨墨。”开口的是个小女孩，粉嫩的小脸，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直视着身边的小男孩，“太阳真美。”
被唤作墨墨的小男孩看向她，红眸红发，小男子的脸蛋似比女子还要妖艳动人。
河儿转头看向夕阳，“那些大娘们说的都是骗人的！！”
墨墨似乎被河儿的气势震慑住了，良久，才看着身边握紧拳头仰脖大声喊叫的河儿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并不符合他的年龄的笑容。
“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
声音回荡在谷中。墨墨听着听着，觉得心情又变好了。
可是身边的河儿并没有这样想——
自从一年前墨墨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平和美丽的村子，她便时不时的会听到些闲言碎语。
——“看那孩子，那么小，身边居然也没有人！他是怎么来的这个僻静的地方？”
“就是啊，还不知道哪来的小野种呢！”
“走走走，快回家，你们没看到那是个妖怪吗？眼睛是红色的，头发也是红色的，还那么长！”
“对呀！我得赶紧回去看看我家小子，莫让他与那妖物打交道！”
“……”
“……”
河儿是个娇俏的小姑娘，虽然她也没有爹娘，从小被赵婆婆带大，和村里的小伙伴一向玩的好，但是她看不惯众人欺负这么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孩子。
其实墨墨起初很排斥河儿的友善，但是自从河儿把墨墨贴身凤火玉给找回来后，墨墨渐渐的与河儿玩耍。
那个凤火玉是一块蟠龙玉佩大小的玉器。中间雕着一只华丽绝美的凤凰。浑体血红，触感温热，好似真有热血在这玉中流淌。
河儿是在小溪边捡到它的，夜凉如水，那颗风火玉在湿润的石块上，隐隐发光。
河儿觉得她与这块玉蛮有缘分的。听赵婆婆说，自己也是在这样的一条溪流边被赵婆婆抱回来的。
河儿从来不知道墨墨全名叫什么，虽然她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名字。
河儿从来没听墨墨提起过他每到夜晚便不知去向的事，虽然有时她早就会睡下了
不过孩童就是那么简单，我与你在一起玩耍，只是想一起玩耍罢了。
于是，村里的小孩也渐渐的疏远河儿。还拿石块砸她二人。
河儿不以为意，仍然和墨墨交好。
婆婆从未说过什么。
“河儿。”墨墨轻笑着，看着光线渐渐暗淡，“我要走了。”
……河儿还在想那些闲话，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嘴巴张得大大的，道：“走？墨墨，你要去哪里走？我们不能在一起玩了吗？”
墨墨忽然仰躺下，轻轻开口道：“……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虽然美，但是，那里没有河儿。”
河儿低着头，半晌没有说活。
光线把两个孩童的背影拉得长长的，却是有些距离的。
村子里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红发红眸异常妖艳耀眼的墨墨。
***
三年后。
还是同样的小村庄，村落里一间不大的小屋里。
赵婆婆看着收拾包袱的小孙女，轻叹开口：“河儿，你果真要去那相隔十万八千里的映衡山吗？”
河儿身量变化几分，脸上还是稚嫩未脱。明亮的大眼睛眨巴，“当然了婆婆！不是您告诉我只要学了本领就能找到墨墨，保护他吗？”
“只是婆婆与你说了那么多大名鼎鼎的剑派，你为何非要投到那映衡派下呢？”赵婆婆绾起河儿的青丝，慢慢地给她绑好双鬓，眸中复杂神色，“况且这求仙之路本是漫长，一路上少不了那妖魔鬼怪缠身。河儿，此路艰难辛苦，你，想好了么？”
河儿仰起头，盯着赵婆婆苍老的面孔，蹙眉道：“……婆婆……我…也很舍不得你……但是……”
“好孩子。”赵婆婆隐去眼中的泪光，附身为她拍了拍新衣上的灰尘，又拿来另一个包袱，“这里面都是婆婆为你亲手做的新衣裳，好好拿着，莫委屈了自己。”
河儿郑重点点头，擦了脸上的泪水，道：“放心吧婆婆！等河儿学成了，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赵婆婆不置可否，转身走到那不大的草床，附身拿出一把沾满灰尘短剑。
一股霉味，河儿皱皱鼻。
“这把短柄名唤遂终，乃我珍藏多年的御宝。倘若路途中有坏人不轨，便拿出这遂终防护身。”
赵婆婆用布子擦拭干净。那剑身约莫有一尺，呈古铜青色，剑柄之处有一颗紫色的石头，闪闪发亮，“好好拿着，河儿。”
河儿小心翼翼的接过遂终，剑体轻盈，非看上去那般笨重。她把遂终掖好，准备背上两个包袱好上路。
“等等！河儿！婆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没给你。”河儿回头，只见赵婆婆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什，指间隐有红线流泻。婆婆把手伸平，粗糙暗淡的手心中有一块通体浑白的玉！中间雕着一只凤凰……
河儿揉揉眼，此玉的光芒太刺眼，让人无法直视，也让河儿惊奇。……总觉得这块玉好像和墨墨的那块玉有些相似……
奇怪，婆婆怎么和墨墨有一样的玉呢？
赵婆婆把玉系挂到河儿脖颈，拍拍她的背，严肃道：“河儿，你记住婆婆的话，此玉与此剑都是护你闯路的灵物，它们都是极有灵气的东西，千万要保存好，知道么？”
河儿再一次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上路。
翌日。那间小茅屋慢慢的隐去，村里再也没有村妇孩童的嬉笑声。
一紫衣窈窕女子化为缕缕柔烟，跟随前行的河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