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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庆生第16章 他欲乘风归去 ...

  •   庆生第16章他欲乘风归去

      来自未来的拓跋庆生在脑海里笑:“进监狱!看来历史从这里开始发生偏差,我能告诉你我很好奇即将发生的事情么?”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苏庆生说:“来自未来的‘我’,该怎么称呼你?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吗?”
      “呸,老子不用你喜欢,降低我的格调。”
      他的语气太差,苏庆生没有接着说下去,狱警将他的手镣打开,脚镣依然扣在脚腕上,二话不说离开了。

      这是间单人牢房,墙角有一些可疑的污迹,除了一张床,一个旧旧的矮柜,没有其他东西,空气有些污浊。
      传言中的混乱局面并没有出现,一路上也只是看见两个巡逻的狱警,犯人一个也没有看见。一直很紧张的苏庆生有些糊涂了,想象中的逼供,殴打,犯人的刁难逼迫一样都没有,他抬头在窄小的牢房内寻找,想找出监控摄像头之类的东西,眼睛都睁累了也没有发现,现在的科技比2000年前发达了不止十倍,以他的见识阅历,很可能放他眼底下也看不到。

      在地上走了两圈,脑海里那个憋不住又开口了:“喂,你别转了,我头晕。”
      “你太吵了。”心里正乱得很,说话的“魂”马上成了被吐槽的对象,“安静一会吧,看你现在的状况,我出点事你也好不了,实在忍不住就帮我分析下目前的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他说的是“我们”,并且强调了这两个字。

      两人沉默了一会。
      “他们应该没有恶意,或许是想吓唬一下你,否则你现在已经被XXOO抡了一遍又一遍了,或者被送去和变异猛兽搏斗,去凶险的地方采矿……这就把你吓住了?哼,胆子这样小,辱没了我拓跋庆生的名字。”

      苏庆生在床边坐下,他前生是安分守己的普通平民,末世中因为身体原因长期昏迷,对于外界的巨大变化没有很直观的感受,这一世的原主充其量也只是只爱张牙舞爪的小猫,并没有应对目前这种场面的经验,所以下意识地寻求帮助,求助对象看来也是个不靠谱的,只能自力更生了。

      他起身走到牢房门后,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和托槽,类似投食口,把遮挡的挡片拉开,现出个十厘米见方的小口,视野太窄,望出去只能看见对面的牢房门。
      枯等了半天,差不多到了傍晚,才听到外面走廊响起脚步声,还有推车的声音,那是个年纪超过70岁的狱警,额上皱纹重重,有了白发,他不声不响将盒饭放到托槽上,还有一小缸水。

      苏庆生在门后等着,一看见他过来就带着期盼说:“谢谢您!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狱警无动于衷,又推着车子走远了。外面恢复了平静。
      苏庆生百无聊赖地打开盒饭,银白色的饭盒里是一堆看不出原料的浓浆状物,没有勺子,这是说,吃这东西要用手?

      他其实早就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又不敢进入空间,饿得心里发慌,胃部难受得要命,空空的肠胃拼命地摩擦,提出强烈抗议。
      “怎么连勺子都不给啊!”
      “怕你们用那东西自杀,很多犯人把勺子边缘磨薄了割手腕,扎破动脉,后来有人联名提出,监狱里就不给勺子。”拓跋庆生这个时候突然老实了,将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来。
      “那用其他材料做勺子不就好了?”苏庆生将糊状物一口一口吃下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饭盒底还有一些倒不出来,他拿手指刮得干干净净,像用水洗过一样。
      吃自己手指似乎很不雅观,但这个时候谁顾得这些,他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把洁净如新的饭盒放回托槽上。

      “节约,环保,现在国际上对污染环境的物品控制非常严格。再说,无论什么时候,没有后台的囚犯过的日子总是不能如意的,忍忍吧。”
      胃里有了食物,空虚饥饿的感觉退却,苏庆生左右想了很久,一点办法也没有,就跟上了砧板上的鱼儿,任人宰割。

      黑暗降临,走廊的灯光透过小窗落在地板上,苏庆生蜷缩着躺在窄小的床板上,他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的,结果躺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迷糊过去了。
      他是被送早饭的狱警惊醒的,狱警依然没有说话,不过比起昨天,终于看了他一眼,只是依然没有对他的话作出反应。

      苏庆生走近角落,拉着拉环掀开一块盖板,一阵骚臭味直冲上来,他捂着鼻子解决清晨的个人问题,一直闭着气,解决问题后用脚踢踢那盖板,哐啷一声盖上,他才躲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以为时间过去了两千年,监狱的条件能好一些,看来大错特错了。

      时光漫长难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转变,苏庆生盘腿坐在床上,按照拓跋庆生父亲给他购买的那套《冥想基础第一册》里所教的冥想方法,开始闭目养神。
      拓跋庆生不用睡觉,之前一心想将苏庆生取而代之,结果却被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苏庆生跟他说话还好,现在安静下来,心里的抑郁烦躁又涌了上来,开始骚扰苏庆生,苏庆生完全当他是苍蝇,对于苍蝇,不能拍死那就无视。

      他一坐就是大半天,连狱警送午饭也没有惊醒他,拓跋庆生有些惊讶,他从来没有这样的耐心,打坐冥想能够坐足半个小时,那就是他的极限了,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在学武方面有些天分,但长期疏懒,至死也没有混出个好模样来,倒是一副皮囊让他过上了醉生梦死的生活,结果还是死了,死在情人们争风吃醋的争斗中,冤,也不冤。

      空间内,圆形大殿地面的花纹逐渐亮了起来,发出了濛濛青光,一亮一暗,给人那是一种生命,会呼吸一样。拓跋庆生猫在角落里,他惊恐地发现,自己雾状的魂体逐渐变淡,一丝一缕慢慢地被扯入那些青光中,他想喊叫,发不出声音,最终在极度的恐慌和绝望中消散,而外面的少年,对此一无所知,径自沉浸在深度冥思的境界中。

      时间就在苏庆生的打坐中滑过,第二天一早,终于有人带他出去了。
      走近监狱大门的时候,他看见铁门那里站着一个宽袍大袖的少年,他的衣衫在刚刚刮起的大风中猎猎作响,黑发飞扬,那一瞬间,苏庆生脑海里浮现一个词语:他欲乘风归去。
      顿时惊为天人。

      苏庆生的脚步停下了,他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几眨,以为是幻觉的轩辕正初依然站在外面,见到他的呆样,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还记得我吗?”
      苏庆生惊醒,觉得有些丢脸,微微垂眼,眼光游移,就是不敢再直视他:“记,记得。”
      “那好,我们走吧。”

      苏庆生跨出那道厚重的大门,铁门在后面哐啷一声合拢。
      直到坐上轩辕正初的飞行器,苏庆生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这就出来了?就像夏天,眼看着天空之上乌云聚拢,黑云压城城欲摧,结果不声不响那云就散了,预料中的狂风暴雨都没有,闷雷也没有放一个,就那样……没了!

      并不是说他期待发生些什么,而是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憋着的一口气出都没地方出,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太令人憋屈了。而事情的始末,他依然是一头雾水。
      轩辕正初是自己驾驶飞行器的,他修长的手指在控制台上点了几下,飞行器进入自动驾驶方式,按照他设定的路线前行。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苏庆生很拘束,随意地问:“喝点什么?”
      “啊?水,谢谢。”苏庆生接过他递过来的透明杯子,微温的杯身上沁出水意,和他手心的汗水混在一起,他局促地大大喝了一口水,喝得太急,呛得泪水都出来了。
      轩辕正初坐在他斜对面,看见他的窘样,将手边的抽纸往他面前推了推,苏庆生微红着脸拿纸擦脸,轩辕正初没有说话,一手托着腮看他,一脸沉思的模样。

      苏庆生说:“那个,谢谢你。我,我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星觐他……”
      想到躺在病床上脆弱的朋友,他有些慌乱。
      “他醒了,身体已经康复。”轩辕正初说,他把综合整理出来的完整经过告诉了苏庆生。
      苏庆生如坐针毡:“我……我怎么会对他出手?”他蓦然想起那个时候自己似乎正和拓跋庆生在空间里扭打成一团,他们的争斗也影响到了外界的身体?
      他刚才因为局促而微红的脸色唰地白了,轩辕正初坐直了身子:“你怎么了?”
      他很关心地问,苏庆生冲他胡乱地点头:“没什么……我们去哪里?我想,回去看看星觐。”

      “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你朋友的家人,现在很不待见你。”
      苏庆生嘴边的“为什么”被他咽了下去,还用问为什么?柳星觐将自己当做好朋友,悉心照顾自己,结果无缘无故被整成昏迷,虽然两天后就醒了,但对他,对他家人,都是很大的打击,万一他再也醒不过来呢?

      他该如何为自己赎罪?即使伯父伯母不原谅他,他也不能不闻不问,只是轩辕正初的下一句话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引开了:“你还是先看看你父亲比较好。”
      “我爸爸……他怎么了?”拓跋庆生的父亲应该完成了他的婚礼仪式,正和他的新婚妻子你侬我侬吧,可是轩辕正初这句话让他觉得一股凉意直透脑门,敏感地觉得,那个男人出事了。是被自己连累的?

      果然。
      “柳星觐父母大发雷霆,将你父亲送去了斗兽场,一个月后才能离开。”
      斗兽场!死亡竞技场!苏庆生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死亡竞技场,那是个神秘黑暗的地方,本来想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是因为拓跋鹤刚是柳家的佣兵,自然而然地会有一些消息流传在佣兵间,虽然是些未经证实的流言,但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真实度,那也是个修罗场。

      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轩辕正初,这个年纪比自己小许多的少年,他既然能够将自己从监狱里捞出来,那把拓跋庆生的父亲从修罗场里救出来,他一定也可以做到,苏庆生几乎是低声下气地:“你能不能……”
      他有些哽咽,眼里泛起了水光,轩辕正初有些惊奇地看着他,那层薄薄的泪光让他觉得有种难以言状的怜惜,这个名为庆生的孩子,跟以前相比,变化很大啊。
      他没有当即答应,只是说:“我们先去看看,飞行器就是去那里的。”

      虽然没有得到期待的答案,但他这句话给了苏庆生希望,很郑重地说:“那先谢谢你了。”
      苏庆生心想,到时候无论如何,要付出什么代价,务必要将拓跋庆生的父亲从死亡竞技场带走,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那些亡命之徒,和那些凶残的猛兽搏斗,虽然偶尔听其他人说起那种场面,他也会觉得热血沸腾,似乎那才是男子汉,男子汉不流泪,流血,似乎在搏斗中流血了,留下伤疤了,才称得上是男子汉,而不是生错性别的娘们。

      拓跋庆生穿着模仿那些男子汉的粗狂服装,学着他们说着粗鲁的话,爆粗口,学抽烟,学喝酒,为的是有朝一日有人喊他:“嘿,是个汉子!”不会再在公共场合被男人错当成女人,被他们摸屁股摸胸揩油,觉得恶心难当的时候又为自己的弱势而气闷委屈。

      受到委屈的时候父亲母亲都无法为他出头,无法在他身边安慰他,他只能让自己变强,但当他再努力也无法改变现实的时候,他开始懈怠,距离父亲对自己的期望也越来越远,父子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糟。

      在事情还能挽救的时候,他要避免走上和拓跋庆生同样的人生道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想拥有温馨和谐的家庭。
      轩辕正初看着苏庆生脸色变幻,控制台发出悦耳的女声:“您好,您的目的地到了。”

      苏庆生这才发现自己发呆了一路,把主人给晾一边了,很有些惶恐,轩辕正初缓缓站起来:“走吧。”
      即将步入“连空气里都是暴虐血腥的因子”的死亡竞技场,苏庆生紧张颤栗,又惦记着父亲,不免有些害怕,只是看到轩辕正初的虽然不够宽厚却异常挺直的背,心一点点沉淀下来,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庆生第16章 他欲乘风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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