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覆红颜：桃花殇》至死不渝

4、第 4 章

　　第四章
　　一个月后，南曜国，曜都，玄阑殿。
　　“回来了”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
　　“是”简洁的一字，宛如天籁响起，温和如水，却让闻者觉得有一股无形的魄力隐含其中。
　　“为了她”
　　“是”
　　殿门紧掩。
　　富丽堂皇的大殿内，只有两人。
　　殿内由南田暖玉铺地，大殿两侧各树立着三根金柱，全都雕有龙傲九天的祥图，金柱周围都有金色蚕丝绫罗及地拖曳，丝罗上全都用金线绣得祥云，在金烛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说不出的奢侈和威严。
　　殿中少年一袭白衣胜雪，直直的望着前方。顺着少年的视线望去，前方是铺着红色地毯的阶梯，拾及而上，阶梯的尽头是一把玄金打造的龙椅，椅上得人身着玄色龙袍，已过不惑之年，身形却依旧修长，脸上剑眉轻蹙，薄唇紧抿，脸上轮廓如刀削般硬朗，眯着眼审视着下面的人，身上散发着戾气，气氛有说不出的压抑。
　　“找到了她为何没有禀告朕”龙椅上的人冷冷道
　　“儿臣知晓父皇早已探得.”
　　“你知道我不会让她活下去！”语气更冷，若腊月寒冰。
　　“她只是自小生长于山野的墨颜而已。”殿下少年语气不急不躁未有一丝凌乱，仿佛这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南曜帝剑眉一挑，眯着眼眸看着殿下的人“你知道，她乃该死之人。”
　　殿下少年仿若未察觉到这危险的气氛，依旧波澜不惊答道“儿臣只知道该死之人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死了，这是天下万民都知道的事，而此女子只是儿臣倾尽一切要守护之人，为了父皇你的威严，为了天下万民的安心，求父皇成全”俊颜依旧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可衣袖里紧握手中的薄汗已出卖了他的心乱如麻。
　　精明如南曜帝，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望向殿下脊背挺的笔直的人，叹了口气，“羿儿，难道就因为她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眼中竟露出了深沉的恨意，似乎最深处还夹杂着一丝痛楚。“你竟愿违抗父皇，甚至天下百姓吗”
　　殿下站的正是南曜国的第七皇子夏子羿，生来天资聪慧，本也是南曜帝最小最受宠的的皇子，只是在他八岁的时候南曜帝昭告全国，皇子因病不可面人，便几乎从未出府过，世人莫不为之叹惜，但四季流转，于是便被世人渐渐忽略。
　　“儿臣不敢，只是儿臣不愿再看见身边任何一个人离开。”夏子羿幽幽的叹一口气，这叹息在大殿中徘徊，久久不散，竟显得殿中两人寂寞如斯。
　　南曜帝，缓缓的离开龙椅，走下台阶，移步道夏子羿面前。抬起左手轻拍他的肩膀，此刻真如普通父子一般。“朕知道，那件事对你来说是我们父子之间的芥蒂，可父皇有自己的苦衷啊。”
　　夏子羿知道，当他走下那龙椅的时候，对自己的疼爱是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父子而已，只是……他无法忘怀那个雨夜的一切，那个纠缠了自己十一年的梦靥。
　　夏子羿无语。
　　继而不在纠缠，继续请求道，“求父皇成全！”
　　“你知道若是朕今天不同意，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夏子羿苦笑，却没有回话，他当然知道若是那样他会面临些什么，可是他却依旧带她回来了。
　　南曜帝亦是苦笑道叹息，冷声道，“罢了，该死之人确实在十年前已近死了，她以后只能是墨颜，若……”道此未再说下去。
　　“请父皇放心，她的身份不会再有人知道！”
　　南曜帝点头“恩。”顿了顿，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羿儿……，留下来陪父皇几年吧。”语气尽显沧伤。
　　闻言，夏子羿身子一震，看了看面前在金殿上昂首威严，不可侵犯的人，这个掌握着万人生死，站在权利颠峰的人，鬓边竟隐显了几根华发，“前日北寰国的探子说有异动，甚至秘密派大量人研制武器，儿臣须亲自回北曜国打探。”夏子羿顿了顿，幽幽道“儿臣已找到了墨颜，留在外面也没有了意义，此去北寰国完事后，便回来。”夏子羿懂有些事情是该去遗忘，过去已然过去，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挚亲，即使他拥有天下，可他却是孤独的。他们的父子之情……
　　“好，那羿儿快些回来，当年我们父子一起埋得那坛梅花酿，定已是甘甜无比了。”
　　“好”
　　十一年前的他们……
　　夏子羿学着去放下，学着从新接纳眼前的人，就像十一年前在梅花树下埋酒时一样。所以，他许下了承诺，陪他喝那坛梅花酿，可熟都不知，有些错过了一时，便是一世。亦不知大殿们外竟然隔墙有耳！
　　便注定那梅花酿终只有一人独饮！
　　………
　　是夜，朱颜墙边
　　这是奴才亲耳听见的，绝无虚假。”一尖细的桑音低语道
　　“哦~？这么多年了，他要留他了吗，他也打算要回来了吗？既然如此…”清冷的声音中透出些阴冷，让人不寒而栗,接着道，“他上次回宫是什么时候？”
　　“去年辰妃忌辰时。”
　　“这次为何而回来的？”
　　“好像是为了一个叫墨颜的姑娘。”
　　那人闻言脸色一变，“墨颜！呵呵，原来她还活着，竟然还活着？”有些不敢相信的诧异，“看来他心软了，既然如此……
　　” 冷冷一笑，似乎沉思着，片刻转身对身后的人道“快回去吧，继续去留意！”
　　“是，奴才告退！”
　　“墨颜？”
　　清冷苍白的月光散落一地，朱颜墙旁，一身着绛紫色华服的男子静立，清俊的容颜掩不住他的冷漠，紧抿的薄唇突然一翘，笑容有说不出的诡异，似筹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