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十九章 羁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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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危机四伏之地还能有此闲情逸致与司法天神风花雪月，少主就是少主，真是让属下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虽然与那家伙并不熟悉，但是——这讥讽的口吻，还有阴邪的语气……是他！察觉到那与自己紧密相贴的身躯正渐渐变得冰冷僵硬，那双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也在瞬间□□得令自己感到隐隐作痛……
无法否认当耳边再度响起那道记忆中的声音时心底那顷刻间蔓延开来的寒意，只能死死攥起拳头，以免让指尖那不可抑制的轻颤泄露了自己混乱的心绪……那充斥着背叛与杀戮的阴暗过往，随着这道熟悉的声音冲破了记忆的栅栏，那一幕幕被选择刻意遗忘的画面刹那间便在脑海中炸裂开来……
“泽……”覆上魔尊那用力到微微泛白的双手，杨戬安抚的紧了紧就待抽身而出，锐利的眼神也已循声对上了一双泛着猩红杀气涌动的眼，却在抽离的瞬间被那双略显冰冷的手反手攥住，耳边随即传来魔尊那虽然微弱却出奇坚定的低语，“戬……这一关……本座必须自己面对！”
“魔尊大人确定？”
“本座确定！”
“这才是杨戬认识的敷泽！”杨戬的眼中不禁浮上了一丝笑意，“好！杨戬陪你！”
“少主，这么多年不见，你就是如此对待自己最忠诚的下属么？”嗤笑着一步步向那道已然变得有些陌生却依旧强烈吸引着自己整个视线的背影走去，血袍男子眼中疯狂的火焰也随着脚步的接近越趋暴烈，狰狞之色再度浮上那张遍布阴煞之气的面容，“对属下的问候置若罔闻，却只顾着与司法天神浓情蜜意，这样如何能对得起属下这几千年来的相思之苦？！而少主又打算如何偿还属下的这份铭心刻骨？！”
“相思之苦？哼！血饕！没想到你对本座的恨意居然如此强烈，几千年的铭心刻骨么？”忽略指尖那不自然的冰凉感，魔尊感受着身后越来越接近的阴冷气息，勉力压下心中的惶然，丢给杨戬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冷笑着转身迎上血饕那近在咫尺写满阴鸷怨恨却难掩掠夺的双眼，语调再也无法维持一贯的自负狷狂，反而带着一丝极力掩饰的颤抖，“是恨本座杀了你，还是恨本座灭了你的血魔族？”
“当初之事本尊丝毫不曾后悔过，既然决定了要走那条路，本尊就早有赔上这条命的觉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赶尽杀绝？！”
“既然有胆量招惹本座，就要有承担任何相应后果的觉悟！这就是你那龌龊的奢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看来对于斩草除根这一点，少主做的可比主上要狠绝彻底得多了！”
“哼！废话！本座又岂会再重蹈父王当初的覆辙！”
“呵哈哈哈哈~很好！如今的少主是如此耀眼强大，让属下也不禁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可是，却也让属下我越来越想——亲手折断你的羽翼！再用黑暗……彻底覆灭你的光芒！”血饕眼中那已然扭曲的偏执欲似乎又浓重了几分，仿若欲择人而噬的目光更是牢牢钉在眼前这道令自己几千年来受尽折磨却依然无法淡忘的身影上，“少主欠属下的，属下会用自己的方式一丝不漏的全部讨回来！”
感觉着凝注在自己身上那道充斥着强烈执念的胶着视线，那种宛若被人当作猎物盯上般让人浑身发冷的战栗感，和记忆中一样熟悉的真实，身躯微不可察的轻轻一颤，心底仿佛有什么正叫嚣着欲要破闸而出……
魔尊那瞬间的异样终究没逃过血饕敏锐的双眼，得意的弧度在唇边勾挑而起，“少主，你怕了？就像当年那样，在本尊面前颤抖、喘息、任凭摆布……”指尖探上魔尊血色尽失的唇，刻意玩弄般轻佻的来回勾画，口中亦不忘语出羞辱：“几千年过去了，本尊却依然记得这个让人销魂的触感……少主，你……可还记得？”言语间手指已一路向着魔尊襟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滑去，却被斜刺里突然扫来的一掌封挡在了半路……
“血饕！你最好不要挑战本君的底线！”虽然自己也赞同泽想要面对过往的决心，但不代表自己就能忍受某个该死的家伙那不知死活的挑衅。想到方才一时防备不及而被血饕钻了个空子，杨戬便忍不住心头火起，就连三尖两刃枪都不知何时又被其攥在了手中，正隐隐散发出蠢蠢欲动的蓝芒……
“这是本尊和少主之间的事，本尊奉劝司法天神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只要是他的事，本君就管定了！”
瞥了瞥横在自己颈间的三尖两刃枪，血饕眉峰微拢，慢慢眯起眼，看着此刻锋刃处正越来越盛的幽蓝色光芒，冰冷的语调充满了危险的味道，“杨戬！既然你想找死，本尊就成全你！”
“找死的人是你！”
“找死的人是你！”
“哼！你们俩倒是有默契！”
“泽？！快停下！你的法力——”不待杨戬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已比杨戬更快一步袭向了血饕……这股气息……难道？！杨戬一惊，望着身侧那道分明熟悉却又陌生的逸散着强烈寂灭的身影，未尽的话语顿时戛然而止，忍不住将担忧的目光转向那人的眼，撞上的却是一双湮灭了所有情绪的妖异血瞳……这眼神……果然是他！
此时的“魔尊”耳中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眼中也只能看得到那抹血色的存在，那抹代表了过往所有背叛和杀戮、龌龊和丑陋，那抹分明已被自己毁灭了无数次却又无数次轮回出现将自己永远桎梏的存在……
汹涌的杀气包覆着凛冽的冰冷游走在那道黑色身影周边，却诡异得只能让人感到最深沉的悲哀，那没有温度的声音也仿佛要将人冻结成冰，一字一句皆化为霜刃，“血饕！不管多少次，本座都会亲手杀了你！”
“亲手杀了属下？呵哈哈哈~就凭少主现在那微薄到几可忽略不计的法力？少主觉得——”一把攥住魔尊袭来的手扯向自己，指尖轻佻的在那被禁锢的腕间上下游走着，对方那不自觉蹙起的眉，以及眼底瞬间闪过的强烈厌恶，都让血饕兴奋莫名，便连胸中燃烧的恨火都仿佛平息了少许，“相同的错误……属下还会犯么？”嘲弄的低笑声中，血饕另一只手已就势圈锁住因失衡而后倾着跌向自己怀中的身躯，并在电光火石间贴上了魔尊的脖颈，随即转头瞥向杨戬燃烧着怒火的脸，威胁般收紧指尖，“司法天神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本尊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失手伤了尊贵的少主……”见杨戬一脸怒火填膺却不得不投鼠忌器的莫可奈何，血饕就忍不住得意的勾起嘴角，“想救少主么？杨戬！如果你真想救他就跪下来求本尊！”
“本君还没有愚蠢到相信你的承诺！”
“至少，你可以赌一个可能！”
“就算真的有这个可能，杨戬也绝不会跪下来求你！”
“即便是为了少主也不肯放下自己的尊严么？看来杨戬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因为泽不会愿意杨戬这么做！为了救他放弃自己的尊严，这对泽而言是种侮辱，也是对他的不信任！杨戬相信，他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度过这一关！”
“哈哈哈哈哈~笑话！杨戬，你又何必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落入我的手中，你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分明在魔尊眼底窥见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清明与挣扎，杨戬没功夫再回应血饕的讽刺，只是专注的凝视着魔尊，轻喝道：“泽！醒过来！你必须自己面对他！别忘了你对杨戬的承诺！”
本座绝不会——绝不会败给过去的自己！给我回去！抑制着遍布全身的寒意，努力压下回忆对自己的侵袭，直到再度恢复对身体的掌控，魔尊咬咬牙终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即便那会让自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可是，自己身为魔尊的骄傲不容许！不容许自己如此狼狈地任人摆布！尤其——尤其是你血饕——
“没用的，杨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至于少主么……自然由本尊带走——”正肆意品尝着胜利的滋味，血饕却突然本能的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下意识的朝怀中看去，却对上了一双凝满冰冷笑意的眼，更遑论此刻那人嘴角还不间断溢出的刺目猩红，分明充斥着不顾一切的狠戾与决绝……莫以名状的恐慌让血饕乱了方寸，狠狠收紧双手，色变道：“说！你打算做什么？！”
“放开他！”瞥见魔尊腕间和颈部乍然浮现的勒痕，杨戬心头不由一阵紧缩，强忍着将血饕毙于三尖两刃枪之下的冲动，咬牙森然道：“血饕！本君再说一次！你最好不要挑战本君的底线！”
此刻的血饕已然顾不上理会杨戬的话，只是径直逼问着怀中气息渐弱已几近窒息的黑色身影，“快说！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呵呵咳……血饕……咳咳……你怕了？哼！你也会怕？！”似乎完全遗忘了对血饕的本能恐惧，即便已经呼吸困难，那道黑色身影却仍然吐露着挑衅的言辞，不知在何时褪去了诡艳残红的双眼，此刻正俨然散发出高高在上的尊贵和自负，“本座身为堂堂的魔界执掌者，纵使如今法力全失，也绝不会就此受制于你！何况——血饕！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难道——难道是？！”难道是魔尊一脉那最后的禁制……
“很好！看来你还没忘记！既如此，不想再滚回地府的话就立刻放了本座！”
“不可能！以你现在的身体，若是强行——”
“血饕！你可敢一赌？！”魔尊那本已孱弱的气息竟陡然间急剧向上攀升，甚至连几乎消散殆尽的法力都在瞬间暴涨了数倍，只是那张早已血色尽失的脸上却反常的掠过一抹诡异的艳红……
“你疯了！”泄愤般将魔尊甩倒在地，血饕的脸上只剩下恼羞成怒的难堪，“你居然宁可动用那道禁制！你就这么的恨本尊？！”
扬手制止杨戬欲要上前搀扶自己的身影，魔尊深吸口气直起身，勉力平静着紊乱的气息，不愿再在那人面前流露自己的软弱，“血饕！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根本——连让本座恨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在本座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你——”也好！少主，这一次属下就先放过你！反正，你我来日方长……“很好！下一次——”
“下一次——本座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哼！是吗？这话还是等你们活着出了阵再说吧！”
“差点让这血饕坏了本座的好事！”目睹着“灵犀镜”中发生的一切，黑衣男子的眉心不禁越拧越紧，“想趁机带他出阵？哼！血饕！本座救你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来阻碍我的！”阴鸷的目光冷冷盯视着“灵犀镜”中那两道相伴而立的身影，黑衣男子轻敲着案沿的指尖已在不知不觉间深深陷入了石案，嘴角勾起令人颈背发凉的笑意，森然道：“也许……该叫那只‘讹兽’去好好的搅合搅合……”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十九章 羁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