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陌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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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情况如何？”
“……果然不单纯……”
“那——”
“为今之计……”
“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我们别无选择。”
“众仙家可还有本奏，若无本奏那就散了吧！”
看着高踞龙座的玉帝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杨戬心下不禁暗自冷哼，这玉帝昨夜怕是又喝多了，当下便上前一步躬身奏道：“启禀陛下、娘娘，小神有一事启奏。”
“杨戬，你又有何事要奏啊？”玉帝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自己这个外甥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事要奏，简直比朕这三界之主还要忙。
“启禀陛下、娘娘，水火二神在前次的荡魔一役中皆深受重伤，连老君都束手无策，眼下须尽快安排他二人堕入轮回重塑神魂，只是这水火司的接替者至今悬而未决，还请陛下和娘娘早日定夺。”
玉帝面有难色的侧头瞥了瞥王母，显然是拿不定主意。
“哦？水火二神居然伤得如此之重……”接到玉帝的眼色，王母皱了皱眉，目光不禁投向了大殿，“众仙家心中可有适当的人选？”
众仙议论纷纷，却始终拿不出合适的提议。
“怎么？难道我们天庭竟连区区两个人选都找不出来吗？”见众仙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名字，王母不由面泛怒容。
“娘娘息怒！这水火之间相生相克，二者均衡之势若是不慎打破，此消彼长下后果不堪设想！水火二神夫妻同心自是默契有加，新人上任若然一个把握不好，难保不会给三界带来灾祸呀！故此继任人选也并非何人都能胜任的，请陛下和娘娘明鉴！”
“这……老君所言倒也有理！”王母一时也没了主意，目光下意识地转向自己最信任的外甥，“杨戬，你可有应对之策？”
“回娘娘，小神听闻水火二神的一双孩子乃天生的水火灵体，因其二人一胞双生故自小便灵犀相通，小神以为……此二子当可堪重任。”沉稳的语调不起一丝波澜，分明是心中早有计较。
“哦？但不知他们法力如何……众仙家可曾见过此二人？”见半晌无人回话，王母心下疑惑顿起，“怎么？众仙家竟无一人见过他们不成！”
“回娘娘，不知何故水火二神的一双孩子从未在人前现身，老道等至今无缘得见。”太上老君微微垂首，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光芒。
“这么神秘？本宫今日倒非要看看这二人究竟有何不能见人之处需要如此的躲躲藏藏！天奴，你速去水火神殿传本宫懿旨，宣他二人来见！”
“是，娘娘！”
不多时天奴便已回到殿中，脸上却犹自挂着呆愕的表情，“回陛下、娘娘，他二人已在殿外候传。”
王母微微颔首，“既如此，就传他们上殿吧。”
除了杨戬依然不动声色的垂手而立彷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外，众仙此时却都不约而同的将头转向了大殿入口，瞪大双眼准备一堵这神秘双生子的庐山真面目……当两张熟悉到足以惊掉他们下巴的脸映入眼帘，下一刻众仙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到了正若有所思的杨戬脸上……
感觉到众仙的注目，杨戬不悦的略蹙眉头抬目冷扫，见到众仙下意识闪躲的视线，这才轻哼一声将目光收回，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瞥到了立于殿中的黑白身影，随即恍然到众仙何以会如此失态。
殿中二人的容貌身形与那司法天神杨戬竟是一般无二，只是杨戬额间较之二人多出个金色流云状的天目纹印，但若要说到衣着气质三人便着实大相径庭了，杨戬银甲束冠，广袖黑氅，一如既往的清傲孤高，眼中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更是不知破碎了多少天庭女仙的芳心；有别于杨戬的峨冠束发重铠加身，那二人分着黑白二色亮绸华服，一头卷曲青丝披落于腰际，行止间自然流露出一股不染凡尘的独特气韵：黑衣男子神情张扬中暗藏狂肆，白衣男子眉目清逸间隐含温雅，二人除了衣着气质截然相反容貌身形却是没有分毫的差别。不同的气质装束却是相同的绝世风华，这样的姿容气韵出现一个便已是上天的眷顾，更别提此时竟有三人之多……
众仙做梦也没想到杨戬那张素来便冷若冰霜的脸居然也适合呈现清冷以外的表情，秀逸挺拔的身形即便脱下戎装仅着便袍竟也能展露出如此超凡脱俗的风姿，倒叫殿上诸仙一时看呆了眼，异样的沉静瞬间弥漫了整个凌霄宝殿……
“你们就是水火二神的孩子？”王母最先缓过神来，隐去眼底的惊诧瞥了瞥依旧面无表情的杨戬，这才开口， “如今水火二神须入轮回重塑神魂，本宫听说你二人乃是天生的水火灵体，不知可愿暂代你们父母之职，造福于三界众生哪？”
黑衣男子一脸桀骜不驯却并不答话，白衣男子见状忙轻扯他的衣袖，口中一边恭谨回道：“回娘娘，既是父母的职责，苍清和墨炎虽法力低微也自当为天下苍生略尽绵薄之力。”
“好！既如此，明日你二人就上任吧！”说着王母转头看向杨戬，吩咐道：“杨戬，散朝后你先带他二人去真君神殿查阅过去水火司呈递上来的记录文卷，让他们及早的熟悉所掌之职。”
似乎毫不被那二人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容貌所影响，杨戬只是不动声色的躬了躬身，语调平静如昔，“小神遵旨！”
“娘娘，你看这水火二神的两个孩子……”刚步入寝宫玉帝便喝退了左右，刻意压低的声调透着少有的凝肃。
王母轻叹一声，眼底闪过复杂之色，“陛下可还记得在华山水牢发生的事？”
“娘娘是说——”
“没想到本宫为戬儿所布的局，却最终弄巧成拙……”无力地摇了摇头，王母的脸上浮起一抹黯然，“本宫怎么就没早一点发现……”
“娘娘……”安抚地覆上王母的手背，玉帝和声道：“这是天意，毋需太过自责。何况，他什么也不记得……”
“正因为他不记得……”正因为不记得，那偶尔掠过眼底的茫然才更让人心疼，想着王母心中忍不住又微微闷痛起来，“不过，这次也许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
“陛下，答应本宫一件事！”
“娘娘请讲。”
“虽说本宫上次用‘虚迷幻境’骗过了众仙，只是将来……怕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届时本宫希望陛下能暂时放下三界之主的身份——”
“娘娘是要朕……”
“陛下……”
“朕知道，朕也是舅舅……”
“这水火司的职责你二人可都了解了？还有何不明之处？”将卷宗置于案头，杨戬抬眸轻扫二人，目光却在移至一脸不耐的黑衣男子时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眉头微微一皱，语调中带上了一丝难得的起伏，“你叫墨炎？本司法天神的话你可听清了？”话落却不由心头一震，自己的情绪何时变得如此易波动了……
“墨炎耳不背心不盲，真君大人的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黑衣男子终于第一次开了腔，那隐含嘲弄的口吻却让杨戬一阵气闷，险些便维持不住冰冷的神情。自己分明与这墨炎素昧平生，怎的会无端对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懊恼地暗吸口气，挥去胸中那股难言的烦躁感，杨戬定了定神，淡然道：“墨炎，单凭你方才那句话，本司法天神就能治你个以下犯上的不敬之罪！念在尔乃初犯，天庭又正值用人之际，这次就暂且不与你计较。不过你最好记住，本君的宽容是有限度的！”
“墨炎有一事想请教真君大人。”无视杨戬略带警告的眼神，黑衣男子轻轻扯开嘴角，言语间依然夹杂着令人恼火的轻狂。
黑衣男子嘴角那抹刺眼的轻弧，让杨戬忽然产生了一股想要狠狠抽对方一顿的冲动，念头方起便心下暗惊，只得按捺着翻腾的思绪故作淡然道：“什么事？”
“听闻真君大人不惜以三界为子设下弥天大局，就是为了让新天条顺利出世，墨炎一直不相信天下有如此大爱之人，今日一见却由不得墨炎不信了……”
“你此言何意！”
“纵然改了天条又如何？真君大人可有能携手三界之人？”
“你——放肆！”无法解释心中猛然泛开的疼痛，仿若被人将刻意遗忘的伤口生生撕开，杨戬置于身侧的右手无意识地紧攥成拳……类似的言辞多少次于旁人口中吐露，自己皆能淡然以对，却为何此刻从黑衣男子口中道出竟如此的令人难以承受……
“真君大人息怒！”白衣男子却于此时开了口，温雅的声调令人不自觉便怒气顿消，“墨炎只是生性桀骜，并非有意冒犯，还望真君大人勿怪。”
想打破对方那份沉静的念头来得突然却也消失得莫名，下意识地瞥了瞥杨戬微微泛白的脸，黑衣男子心中的快意便瞬间没了踪影。
“你们下去吧！”杨戬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视线却在扫过那道黑色身影时不自觉顿了顿，突然又抛出一句话，“上任后若有为难之处可以来找本君……”
“墨炎，为何要处处针对于他？这位司法天神可没得罪你吧！”
“我就是看他那一脸冷冰冰的样子不顺眼！”黑衣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眼底压抑多时的寒气渐渐弥漫开来，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勾动了唇角，“我正愁在天庭没什么消遣……清源——”
“墨炎！”扬声打断黑衣男子，白衣男子颇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叫我苍清！”
“好吧苍清，我和你打赌——”没有温度的笑容在黑衣男子的嘴角缓缓绽放，分明是轻柔的呢喃却让闻者遍体生寒，“一定会让这位冷若冰霜的司法天神卸下那副冰冷的武装……”
“墨炎，为何独独对那杨戬如此……”
“……”黑衣男子闻言微微一震，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又该如何回答……
“宿命……吗？即便是以前的你……”望着黑衣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白衣男子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凝重。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陌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