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凝欣

4、第 4 章

　　土土长得很快，一个月就几乎大变样，每天神气的在楼兰的租屋里走来走去，房东是个中年妇女，讨厌狗，两次来收租金时看见土土越长越大，对楼兰下了通牒，要么把狗送走，要么搬家。原誉为是楼兰养狗的参谋，知道楼兰不舍得，小心翼翼提出，“要不先把土土寄养在我家，你随时可以来看。”土土彷佛听得懂，趴在地上把头转向一边，它不喜欢原誉为，对他从来不亲热，楼兰摸摸土土，摇头说，“送它到我哥哥那去。”

　　原誉为从来没听楼兰提起过楼风，有点诧异，“你还有个哥哥？”

　　“我有个哥哥。”楼兰只是重复的平铺直叙一遍。

　　“你哥哥也在平南？他是干什么的？”原誉为很好奇。他看见楼兰低头抱起土土，顺手掠起耳边的散发，露出精致的耳廓，唇边漾着薄薄的一点笑，“他在平南。我很久很久没见他了。”

　　原誉为看得心神不属，还记得追问，“他会不会同意养土土？”

　　“小时候，他对我很好。”楼兰对原誉为笑笑，“周末我就把土土送过去，反正要放假了，退租也不错。”

　　“如果不行，就给我来养。”原誉为再三强调。

　　楼兰给楼风提前打电话，“养狗？”楼风在电话那头沉吟一下就拒绝，“我没时间。”

　　“土土很乖的，不用你操心。”楼兰说。

　　“我一半时间留在基地，没法养。”

　　“土土很象毛毛，我想养。”楼兰握着手机轻轻的说，“你记得毛毛吧？”

　　楼风沉默了许久，“养不好我不负责。”

　　楼兰放假回墨海前把租屋退了，带了一堆狗食狗咬胶找到楼风。楼风拎着土土的脖子看了看放下，任由楼兰屋里屋外的放置用品，“我没时间养狗，和基地军犬训练处说了，平时先放他们那里养，周末我带回来。”他坐在沙发上，土土一点也不怕生，绕着他的腿钻来钻去。

　　楼兰停一下，仍旧快手快脚把东西都放好，掸一下裙子才说：“那样也好，我放假回来就把土土接回去。”

　　“你还打算一个人租房子？”

　　楼兰点点头换个话题，“你看土土象不象毛毛？”

　　“不象。”楼风一点也不犹豫。

　　“我觉得很象。土土一看到我就走过来，他和毛毛一样乖，一样听话。”楼兰抚摸着小狗望向楼风，“你记得不记得，那天我们也是晚上遇到毛毛的，毛毛跟在你后面，怎么赶都不走，它最喜欢和你玩，我叫它都不理。”

　　“谁还记得这么久的事。”楼风看表，“你什么时候飞机，我送你去。”

　　“真的不记得了？”楼兰站起身，掩饰不了的失望，“下午三点的飞机，我自己去就好。”

　　楼风不理她的话，拿了车钥匙，替她拎了行李下楼，顺脚踢了一下土土，“你也下来。”土土欢天喜地的跟在后面奔下去爬上车后座。

　　“我到家给你电话。”楼兰临下车，想了又想才说，“你照顾好土土。”

　　楼风点点头，看着楼兰进了航站楼，走不远几步路，楼兰回过头来，望见他没走，嫣然一笑。十年之隔，小女孩变成窈窕佳人，她没有忘记的，他何曾忘记，那只被他们自路边拾回的草狗，却最终成了他被指责的错误之一。

　　楼风在车上点起烟，小土狗已经自说自话爬到前面，一下被烟雾呛到，咳嗽了两声才端坐在副驾驶位上，楼风搔搔小狗头顶，自言自语，“有点象毛毛那只傻狗。”

　　楼兰在墨海过了两个月暑假，她很想和父母说一说楼风，母亲却对这个儿子毫无兴趣，她每次开口总是被母亲打断，她给楼风的电话中亦听不见他询问一声父母的近况，她象是一个中间人，满腹的话不知道能向谁说。

　　楼风去机场接楼兰时仍旧带着土土，五六个月大小的土土已经非常神气，看见楼兰时只是从标准的坐姿站起来，矜持的摆摆尾巴。楼兰看了觉得好笑，弹一下小狗的脑门，“真是会装腔作势，和毛毛一个样。”

　　楼风拍拍土土的脑袋，“它和军犬一块训练，就是这个样子。”土土十分合作的叫了一声，转身往停车方向走。

　　“我要出差一阵子，你找到房子前可以先住着。”楼风边走边把一串钥匙丢给她，“我留了钱在桌子上，电费水费你自己去付。”

　　楼兰跟在后面问，“你去哪里？什么时候走？”

　　“今晚就走，我送你回去就出发。”楼风回答问题总是有选择性，楼兰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上车。楼风送她到家，连停都不停就开车回基地，楼兰吐一口气，同上次一样，他又把她一个人扔下。

　　夏末初秋的平南，暴雨不断，家属楼因为曾被开发商空置好几年，线路质量糟糕，断电频频。每断电一次，楼兰就发现或多或少家中坏掉一样电器，先是客厅的灯，走廊的灯，最后严重到空调和冰箱都被突然的断电和大波动的电涌破坏掉。楼兰对着一屋子的坏电器手足无措，楼风没有打过电话回来，她也拨不通他的手机，咬了咬牙方鼓足勇气去打他留下的固定电话号码。

　　号码是部队的，楼兰连楼风部队的番号代码都不清楚，还好接线员知道楼风，替她接通过去，楼兰有些怯怯，“请问楼风去哪里了？”

　　接电话的人哦了一声说，“不清楚。”

　　“他说出差去了，究竟去哪里了？能不能麻烦你找到他？”楼兰觉得惴惴不安。

　　电话对面突然口吻严肃的问她：“请问您和楼队长什么关系？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他妹妹，楼兰。”

　　那一面静默了好一会，楼兰隐约听见翻动纸页的声音，片刻换了一个人接电话，口气和善一些，“楼队长出任务去了。”

　　“出任务？”楼兰反问，“出什么任务？在哪里，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对面的人礼貌而坚决，“对不起，我也不清楚详细情况，只知道楼队长出任务去了。”

　　楼兰挂了电话发愣，特种部队出任务，能有什么任务？她没有一丝线索，想来也无从得到线索，楼风在哪里，做什么，她完全没有办法知道。她找不到楼风，只有自己去找人换灯泡修空调修冰箱，近千块钱的支出心疼得她咬牙切齿，预备了一大段说辞给楼风。

　　日历撕过一张又一张，一个半月后楼风还是没有消息。打电话去部队，只有始终如一的说法。楼兰熬不住心慌，给父母打电话，母亲的反应十分淡然，“部队里总是这样的，你操什么心。”楼兰无言以对，只好蹲下身子看着土土，土土端正的对视着她的双眼，楼兰抚着小狗的脑袋，“土土，哥哥不见了，我们怎么办。”小狗冲她吠了一声，站起身摆摆尾巴。

　　楼兰重新开始习惯一个人应付一切，一个人牵着土土去散步，买东西把冰箱填满。客厅的灯坏了几次，她已经懒得去修，每天只就着落地灯看报纸，做作业。她彷佛又回到几个月前租房的时候，只是每次开门望见无人的客厅，她的心总是一空，空气里的凉意直灌入肺腑里，彷佛当年楼风刚离家，每天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她常趴在阳台看风景，秋色渐深，窦原山的叶子慢慢开始泛黄，山顶处的枫树叶子早早开始变红，隔得远远望去象是一山的火焰在跳跃，而楼下，从来也没有吉普车进出。

　　秋意深沉，天暗得越来越早，楼兰带着土土出门时已经暮色四起，小区路灯不多，几十米外才有一个，光晕黯淡，秋夜里越发觉得萧瑟凄凉。土土也开始换毛，不喜欢身上的束缚，挣扎了好几下逃出楼兰的手，带着长长的狗绳一溜烟跑得不见。土土向来聪明，楼兰也不担心，只是沿着小区外的马路慢慢走，许久却还不见土土回来。楼兰有点慌，在周围四下寻找，到处不见土土的踪影，就这样大小的地方，却遍寻不着。

　　楼兰站在小区门口，望着马路发楞，难道土土就这样不见了。楼兰觉得心里难受，彷佛是十年前那一天，楼风离开了家，母亲把毛毛偷偷丢到很远的地方，她回到家找不到毛毛，不顾父母的阻止，沿着路走了很久很久，一遍遍喊着毛毛的名字，毛毛没有回来，她一路哭着回家，她只知道，哥哥把她丢了，她把毛毛丢了，她什么都没有了。而现在，她又把他们都弄丢了。

　　她慢慢走回家，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楼风在晕黄的落地灯灯光下冲她点点头，他脚边的土土浑然不知自己的错误，还兴冲冲过来咬她的裤脚。她只觉得累，累得只能站在那里掉眼泪。

　　“你哭什么？”楼风走到她跟前，低头端详她的神情。

　　楼兰狠狠抹着眼泪，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委屈，也许是被再一次无端抛弃的委屈，“你说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去哪里谁也不知道。”楼兰气得哽咽，“你回来怎么车子也不看见，电灯坏了空调坏了冰箱都坏了，土土也不听话。”她说得颠三倒四，眼泪越发汹涌。

　　楼风沉默着不说话，神色渐渐温柔。

　　楼风伸出手，楼兰气恼的要躲，还是被他用力揽住肩膀，他领口的扣子冰冰凉的抵着她的下颚，缓缓的才有一点暖意。楼兰眯起眼，门外夜色浓黑，房间里那一点光晕温暖而美丽，楼兰渐渐停止抽泣，终于平静下来。

　　“这不是都好好的么。”许久楼风才开口，“哭什么。”

　　楼兰哼了一声，“你当然是好好的，土土没有在你眼前走失，东西也不是你修的，你也不是担心的那一个。”

　　“都是我的错，行了吧？那我也哭还给你。”

　　楼兰用手戳着他的胸口嘟囔，“鳄鱼的眼泪。”

　　楼风微笑起来，“我可还没有哭。”

　　楼兰知道自己说错了，终于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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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前回答33的问题，电涌就是电压不稳，造成明显峰谷现象，对电器有损伤的～以前电的质量不好，经常这样～断电后来电的时候电流会有一个突然峰值的，也会对电器有损害，我们客户那里讲究这个，我就顺手拿来用了

　　那个吻，被删了，花花说进展太快，伊想要我写有礼有节的兄妹恋，555，其实我想YY啊～

　　还有，楼风离家时候18岁，楼兰8岁，现在一个28，一个18，我真素邪恶啊～～

　　另外，TMMD中国无耻电信，因为我不肯装星空鸡速，就老是截断我的回复，重写好几遍，BS丫，BS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