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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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年货
张哥儿回到屋子里从厨房里掏出一个鸡蛋篮子，从里面数了十几个鸡蛋。苏哥儿现在的身子一定很弱，还要养一个哥儿。鸡蛋是好东西，要不是因为两家关系不错，苏哥儿和自己也有交情，张哥儿还真舍不得拿出这么多鸡蛋来。
收拾好了，张哥儿跟着李磨来到了李家，苏哥儿正在炕上假寐，这些天一直操心小福儿的身体，几个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张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哥儿半躺在炕上，身边放着包裹的严实的婴儿。
“阿么，张么么来了。”李磨小声的招呼苏哥儿。
“瞧你累的这样，你别起来了。我马上就回去的，这不是知道你家哥儿退了烧么，我想着正好家里攒了些鸡蛋，本来是打算去集市卖的，想想还是给你送来些。”张哥笑着说道。
苏哥儿连忙让了一个地方，对着张哥儿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本来就够麻烦你们家了，我和大牛心里都过意不去呢。这要是在收了你的东西，你可让我怎么办呢。”
张哥儿不在意的道：“谁让咱们都是邻居呢，能帮上一把自然就帮一把。再说这鸡蛋也不是给你一个人吃的，这不是还有小福儿么。你也知道，我到现在还没有个哥儿呢，倒是生了三个爷们，天天淘气的不行，一点都没有哥儿贴心。我可是羡慕你呢。”
苏哥儿听了，连忙说道：“这可是说不准的，日子还长着呢。”张哥儿摇头说道：“我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就算过命，说是我这辈子就没有哥儿。”说完以后，张哥儿脸上还有些落寞。
苏哥儿听了，连忙的说道：“那有什么，你不就是福儿的另一个阿么？等到福儿长大了，非要让福儿给你磕个头，认了你这个干阿么。”
张哥儿听了，立马的说道：“那感情好。这话可不是诳我的吧？”
苏哥儿道：“自然不是的。”
张哥儿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苏哥儿说道：“小福儿还睡着呢？瞧这个脸，就知道以后一定是个好摸样。”
张哥儿呆了一会，也就走了。剩下苏哥儿带着两个孩子，李磨守着苏哥儿说道：“阿么，张么么是个好人呢。”
苏哥儿摸摸孩子的脑袋，说道：“嗯，张么么是个好人。以后他就是小福儿的干么么了呢。”
李磨看了一眼流口水的小福儿，对着苏哥说道：“阿么，小弟流口水了呢！”
其实李费真的是不想露出这么没有风度的一面的，但是真的扛不住婴儿的身体本能。吃完了就像睡，睡完了就想拉。偏偏自己还控制不住，一天里总会弄脏自己几次。让苏哥儿和李大牛高兴的是，小福儿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见好了。你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瞧瞧那在襁褓里提胳膊伸腿的样子，睡醒的时候眼睛总是滴溜溜的乱转。大人们说话的时候，也歪着脑袋，好像能听懂一样。
小福儿额头上的花瓣形胎记很鲜艳，虽然摸样小，但是也能看出是个清秀美人坯子。苏哥儿琢磨着，应该能给小福儿找一门好亲事。只是苏哥儿的来历本就是谜团，也没有娘家人能够帮衬。李大牛也是光杆一支，也没有什么门路。
后来还是张哥儿听了苏哥儿的忧愁，笑着说道：“等到哥儿十四的年纪，你就等着换门槛吧。你啊，就是能操心！”苏哥儿转念一想，也是那么回事，也就把给小福儿定亲的事搁置了。
夺走苏哥注意力的另一件事情，便是马财主家了。当初实在是没了办法，才会答应卖地。李大牛卖了地，便成为了马财主家的租户，只要按时交租子。李大牛卖地得了的钱除了看病抓药，在去除交租子的钱，就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好在秋天很快到了，卖了地里的收上来的粮食，李大牛一家也能安然的过一个吉祥年了。
李费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彻底摸清了几件事。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李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便是自己以后的命运是嫁人生子？做契弟？知道这个事，还要感谢苏哥儿的提前担心。第二件事就是自己的这个家，是真穷。穷到什么样子呢，一个月不见荤腥的也是有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吃的都是野菜，玉米面子。
在李费的认知力，农村不都应该是养点小母鸡，弄头牛拉车，过年杀年猪的。而这个家里，鸡蛋便是最奢侈的东西了。整个家里，只有阿么在哺乳期的时候吃过几个鸡蛋补了身体，还有就是自己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吃到一碗鸡蛋糕。阿么在上面还会淋上那么一滴香油。
李费从前过的日子虽然不是什么上等人生活，却也是在小康之家长大，一家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吃的用的都是很不错的。等到年纪大，李费也学会走小资情调了，去星巴克喝杯咖啡，去旋转餐厅吃个晚餐什么的。总之，李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馋鸡蛋糕馋到流口水的地步。
苏哥儿总觉得小福儿身体虚弱，所以宁可亏着自己，也会给小福儿弄点鸡蛋回来。李费人小，一碗鸡蛋糕也压根吃不完，所以当李费无意间看到自己的哥哥李磨，蹲在墙边把自己剩的小半碗鸡蛋糕舔舐的干干净净，完全不用刷的时候。李费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说自己也是成年人了，平日里就看着李磨帮着阿么收拾家里，李磨的身子很壮实，没有因为贫苦的生活而瘦弱不堪，但再怎么壮实，那也只是个孩子。看惯了他帮着阿么洗衣服，做饭，却忽略了李磨也不过是四岁多的年纪的李费，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来。自己四岁多的时候，还不敢一个人睡觉呢吧？也许还会尿裤子？李费从此以后，不管口水是怎么分泌，还是会留下半碗鸡蛋糕给李磨。阿么？阿么是舍不得吃的。
随着天气的越来越冷，看到外面飘起了第一朵雪花的时候，李费知道冬天到了。卖了粮食的李大牛很高兴，得了银钱才能置办过年用的东西。特意去镇子里割了两斤肥肉，买了一尾鱼，打了一壶酒，还给李磨包了一包方糖。想了想，又给苏哥儿买了一根木钗，扯了五尺的蓝色布料。马上就要新年了，全家人都换上新衣服是不可能了，但李大牛觉得不能委屈了苏哥儿。哥儿么，就是要漂亮的。
李磨从早上起就盼着李大牛快点回来，守在门口就不肯走了，苏哥儿叫了好几次也没有叫回来，也就随着李磨了。千等万等，刚一看到李大牛的身影，李磨就蹦着冲上去了，围绕着李大牛转了好几圈。“爹，你都买什么好东西了？”李磨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的说开了。
“有肉有鱼，哈哈，阿么！你快出来啊，看爹买什么好吃的了。”
李大牛看到李磨这个样子，说道：“蹦蹦跳跳的像是什么样子，抓紧进屋去。一会阿么又要说你了。”李磨嘻嘻哈哈的，跟着李大牛进了屋子。
李大牛先是把肉和鱼递给了苏哥儿，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包花生米和方糖，一样给了点李磨，就让李磨出去玩了。李磨一年里也就这个时候能吃到点零食，喜滋滋的放在手心里，一路小跑了出去。看到李磨跑远了，李大牛才闷闷的从怀里拿出一根木钗。
木钗不值钱，但是李大牛手里的这一根，做工描画倒是精致。期期艾艾的给了苏哥儿，看着苏哥儿的脸红了，李大牛业讪讪的红了脸，说道：“三儿，你带上我瞧瞧。”苏哥儿把之前的旧木钗拿了下来，换上新的。
李大牛连连称赞的说道：“三儿，你真好看，真好看。”说着，就把藏在背篓里的蓝布拿了出来，对着苏哥儿说道：“诺，过年了，做身新衣服。”
苏哥儿说道：“你就乱花钱，这布啊。我还是给你做一身才正经。哪有过年当家的不换一身新衣服。”
李大牛连连摆手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大老粗，哪里配的上这么好的料子。这布料特意给你买的，我就觉得你穿这个色肯定好看。再说，你跟了我这几年，我也没能耐给你买啥好东西，也不能让你穿金戴银的，你不要嫌弃才好。”李大牛说的陈恳，苏哥儿心里也甜，虽然前半生命运多舛，但是碰到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值了。
“我可用不了这么多料子，我还是分一半给张哥儿吧，人家帮了我们这么久，过年的礼是要送的重一点的。”苏哥儿想了想说道。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李大牛憨憨的说道。
这让身在一旁的李费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没见过这么憨的人，傻气压都压不住。因为年纪小的关系，李大牛和苏哥儿说话从来不会避讳着李费，这也让李费对这个家，还有马家村上下的关系了解的越来越深了。
李费来到大燕朝的第一个阶级敌人便是马财主了。了解了前因后果，李费对于马财主的落井下石，趁机敲诈的行为是极为不满的，但同时也对李大牛和苏哥儿，有了感激。如果不是他们俩，自己可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烧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年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