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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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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丸银用一种略带空惘的表情扫视过几位队长,这些都是他昔日的同僚,有的关系还不错,有的关系很糟糕,不过不管怎样,都曾和他们并肩战斗过,也和他们面对面拔刀相对过。当初叛变去虚圈,他无论是决定追随蓝染还是伺机刺杀蓝染,都没有跟任何人商量,他只是在做自己要做的事,并不是为了尸魂界,也不是为了这些人,对蓝染的仇恨一开始就存在,但那只是他自己的事,跟别人毫不相干。
……所以这些人是确确实实的被自己背叛过,因为在选择报仇前,他没有信任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去向谁请求协力,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如果那时能顺利杀掉蓝染就好了,至少所有的背叛都有了意义,对这些人是这样,对自己也是,对蓝染……也一样。
所以醒来后的一瞬间迷茫消失后,他很快想起来自己是要做什么的,并且要争分夺秒的去做,市丸银一改往日那有些散漫的轻佻作风,伸手攥住了离得最近的朽木队长的衣袖,对着那冷冰冰的俊美容颜抬起了头。
市丸银慢慢睁开了一直眯着的眼,腥红的眸子,那里面有些光像是银灰色的钻石在闪烁,一种诗意的残忍意味从那艳丽的色泽里跳跃。他省略了很多寒暄和询问,也不在意自己是否被怀疑,不去问自己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他直截了当的对着这个平素关系一直很恶劣的队长说道:
“我要见总队长。”
朽木队长也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很好,总队长也要见你。跟我来。”
总共也只有这两句话,刚醒过来的市丸银跟着五位队长一起离开了四番队,正午的阳光照到院子里那些不知名的花瓣上,他的身子晃了晃。
终于又回到了这熟悉的地方,身边是熟悉的人,不管是关系好的还是不好的,就像是那一度坏掉的时光又开始走动了。
但他知道不是这样的。虽然似乎回过头就可以看到,过去的永远都在那里盘旋不去,只是只能存在于指缝中的窥视里,真实的反像是谎言一样虚幻。从完全不符合自己个性的拼命燃烧的那一刻起……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心火燃起的理由。那一刻,乱菊的事情,尸魂界的事情,朋友和敌人,爱与仇恨,所有曾以为非常在意,会为了这些去死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最终只剩下了或许一开始就存在于意识深处的唯一。
那是几天前的事情了。市丸银自己也不确定刺杀蓝染失败,反被他重创昏迷后,过了多少天,总之大概是求生的意志起了作用,他挣扎着离开了那堆乱石堆,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行了,目光聚集在黑崎一护与蓝染那最终的战场,反倒没有人留意到一个本应死去的人,什么时候不在那里的。
市丸银是在一处平凡的长屋里醒来的,空座町从来不乏奇人异事,那个老婆婆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却拥有非凡的灵力。她在屋外看到了力尽而昏过去的银,所作的只是将他拖到了屋里,面对那种连四番队都会深感棘手的伤势,她无能为力。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在这样安静的沉睡中,市丸银的灵压慢慢恢复,从里到外的自行修复着破损的身体,等他恢复意识,看到完好的空座町后,就知道蓝染还是失败了。虽然自己的刺杀没能得手,但他还是很好奇,蓝染已经成功控制了崩玉的力量,连自己突然发难都没能奏效,居然有人能粉碎他的野心,这简直匪夷所思……
就这样满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现状的疑惑,感谢了那婆婆这段时日的关照后,他本想回瀞灵庭询问消息,但又想起自己本被打上了和蓝染一样的大逆之徒的标签,临时反水的理由也根本没有跟人好好说明过,如果就那样死去,或许会被原谅吧,但还活着那就另当别论了。在确认自身的安全之前,他放弃了光明正大走正规途径回去的计划,偷偷潜入了瀞灵庭。
作为前三番队长,又是山本老头爱将的银而言,他知道很多方法回到瀞灵庭。而且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去哪里都不会太惹眼。对一个从小就为了求生而活着的人而言,他知道怎么做能够规避风险。于是那几天,瀞灵庭里就多了个普通的无名实习死神,带着制式的浅打,黑色的头发,留着一点没理干净的胡渣,让人看三遍也记不住的样子。经过和虚圈的大战后,尸魂界有堆积如山的遗留问题,根本不是重新登记造册的时候,没有谁特别注意到他。
而同时,那些闲言碎语就一股脑的传到了他的耳里。一件是作为失败者的蓝染被审讯的事情。蓝染已经失去了崩玉,还被封印了所有的灵压,不再是那个站在天上的王者,他没有了说出‘吾等前方绝无敌手’这样的话的力量,但是就是这样的蓝染,还是毫不在乎的当庭戏弄中央46室的老头子们,让他们气的差点掀翻桌子,最终判了蓝染两万年的监禁重刑,关到了最底层的牢房中。
有一天,二番队的副队长大前田先生被碎蜂队长使唤着去跑腿,满心不甘愿的抱着零食袋子埋怨,这个死神就主动揽下了他的杂务,两个人协力,事情就做的飞快,闲聊的时候,从大前田的嘴里,他就知道了自己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
果然是黑崎一护那个奇怪的家伙搞出来的,不过自己是绝不会看走眼的,黑崎一护虽然是个很有潜力的男人,但并没有让银感到具备恐怖级的压力,即使他燃烧一万年的生命,也不会是融合了崩玉的蓝染的对手,市丸银虽然恨他,但实力的比较是另一回事。换句话说,若非蓝染有那样压倒性的实力,自己想要杀他,根本不用费这么多心思和时间,等到的最后的最好的机会都没能成功。
蓝染应该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放弃了崩玉吧。黑崎一护在交差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这种说法因为被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听到了,所以流传的很广。虽然这不是值得保密的事……但这两人除了他们自己的秘密,也的确没什么保密的素养。
据黑崎一护的说法,蓝染那个人和他尽力战斗之后,突然厌倦了这种姿态,所以就理所当然的放弃了。那家伙还说蓝染想当一个普通人,只是因为无人理解的寂寞,才闹出来这么多的事情。真是个笑话,市丸银想,就算黑崎一护的战斗力真能进化到蓝染那种级别,他的智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如果那小子的推论也能当真的话,自己这些年来的仇恨到底算什么?开什么玩笑,因为不被理解,因为寂寞,被伤害了的人就要陪他玩毁灭世界的游戏,蓝染那个人哪有这么善良。
不过一护说他和蓝染尽力战斗之后,并不恨他。
一个从小就被算计,包括身边所重视的人也一一被利用、被算计甚至差点被夺去性命的家伙,竟然不恨他。一护那小子到底天真到什么地步了。银有些想笑。不去恨自己的仇人,那是一种逃避,因为害怕他,所以不去恨,宁愿不去恨,也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我是不一样的。
我不怕他,也不会避着他。银默默的想。被他伤害就要杀了他。所以我恨他。直到我死或者他死,这种仇恨才算完结,哪怕拼上一辈子的时间,也要恨下去,绝不会忘。蓝染不也正是以为我是那种对什么都很无情,很不在乎的轻佻的人,所以在被我真的刺中后,会露出那种一瞬间的讶异么?
恐怕他不是在惊讶我会杀他。他知道的,他也说过的,一开始就觉得我会想杀他。他只是在惊讶,我居然会这么的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