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真假主上（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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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渺寰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对了，蔷薇你知道我今天见到了谁嘛？”
“谁？”
“我见到了孔路之哦，就是那个以前总是跟着曲觞瀛转来转去的那个家伙。”风渺寰的口吻相当轻松，仿佛她说的是一件非常有趣的笑话一样，“听说他现在可是‘塙王’的男宠哦。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一样的，拖他的福我也见到了那位包养他的‘塙王’……真的是让人恨不得去往她脸上泼点沸水的美女啊……哦哦，对了，她的‘麒麟’看上去也不错。”
蔷薇微微歪了歪头，他没怎么听懂风渺寰的话。
“唔……”咽下一块鸡肉，风渺寰做了简单的总结，“总之呢，就是我在这里见到了一个冒充塙王女人和塙麒的男人。”
“……冒充麒麟？”蔷薇的神色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先不说冒充塙王这事，因为王原本就是普通人，所以理论上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冒充的，但是麒麟却不是。
“唔，有点难以理解吧？”风渺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为即使是昆仑和蓬莱，这种带颜色的隐形眼镜开始流行起来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山客和海客来说，改变眼睛的颜色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染了金发之后再戴上一副这样的眼镜就可以很完美的冒充这个世界里独一无二的麒麟哦。虽然有些拙劣，但是对于从未见过麒麟的民众来说，这样子足够以假乱真了。”
蔷薇略微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主上希望臣下怎么做？”
风渺寰解决了鸡腿之后又从烤鸡身上撕下了一只鸡翅：“……就现在来说，什么也不用做。”
“主上，这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蔷薇放下了筷子，眸中带着些许的担忧，“如果一直放任不管的，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纰漏。”
风渺寰抬了抬眼神，然后勾起了一抹微笑：“蔷薇，你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吧？”
蔷薇闻言一愣。
只见她的主上轻轻哼了一声，用颇为愉快的口气继续说道：“哎呀呀，我来猜猜看吧。靖州的州侯是黎煌安排的，所以发生的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应该也知道个七七八八，而且他应该和你提起过这些事，他要辞官离宫的原因你应该也知道。但是你并不希望他离开翠篁宫，因为如果他离开的话翠篁宫的事务处理起来会更加棘手……我说的对吗？”
“臣下的确听黎煌大人提起过关于‘伪王’的传言……但是并不详细。”蔷薇这么说的时候移开了眼神，并没有看着风渺寰。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整个翠篁宫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伪王’传闻呢？”风渺寰咬了一口鸡翅，似乎享受似地眯起了眼睛，“……看我一个人在翠篁宫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蹦跶很有趣是吗？”
“并不是这样的主上！只是……”
“只是？”
“只是……”
“好好好，我知道了，只是你们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我之后我会怎么做是吧？按照我的性格这么‘有趣’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平时就一直吵着要出去玩，如果有这么一个借口让我一离宫就会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一去不回是吧？”风渺寰见蔷薇一脸纠结，只好自己替他说下去，“我说蔷薇啊，你到底觉得我是谁啊？”
“您是臣下的主上……也是巧国的塙王。”虽然不明白风渺寰这么问，但是蔷薇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犹豫。
风渺寰轻叹了一句“我就知道”之后，拆开了鸡翅的骨头，挑出里面的肉然后继续说道：“……我这么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虽然我是一个非常不靠谱的王，并且没有任何王的自觉，现在正走在前往‘失道’的康庄大道上……但我依旧是这个国家的王。我的麒麟啊，我希望你能给我多一点的信任。”
蔷薇没有回答，风渺寰就低着头一直说了下去：“你知道我下午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吗？或许你认为我在为了你送走阿浚而生气？是的，我的确因为这件事生气，但是它还不足以让我发那么大的火。阿浚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分享过对方最为狼狈的心情……十年，正常来说，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呢？我信任他，依赖他，是我错了么？”
这么说着风渺寰丢下手中的骨头，拿起一块手帕擦了擦手：“我知道，你和黎煌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巧国好。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这么做……的确，身为塙王我应该理解你们为了巧国而做的事，但是你必须要知道：我首先是风渺寰，再是塙王；我首先是一个人，再是一个王。我知道玉座意味着我将永远不会回到昆仑，但是我还是接受了它——为了我自己……我和阿浚当之间的这条永远不可能跨过的线是我自己划下的。”说道这里风渺寰顿了顿，似乎是想了一下才开口，“在你们送走阿浚之前，他向我表白了。而我并没有能够给他肯定的答复……那是因·为·你啊，蔷薇。”
蔷薇无言地看着用极为平静的口吻陈述着一切的女王，他不知道要如何做出回应。
风渺寰也没有指望他能做出回答，所以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在那个时候告诉他——我也喜欢他——不过这个答案我是直到他‘死’之后我才能够找到，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或许应该感谢你们‘杀’了我最信任的人……啊是了，似乎正是因为我信任他超过信任你们所以黎煌才做出这种决定的，生怕我因为他而动摇而失道么？”
这么提问后，风渺寰直直看向自己的麒麟。
而蔷薇在深吸一口气之后，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是的。”
风渺寰笑了：“蔷薇，在送走阿浚的这件事上我并不想责怪你。你是麒麟，为了巧国而行动为了我而付出一切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你一直住在蓬山上除了仙女和使令，你很少和人交往，而且你大约光是为了找出王就费尽心思了，根本不会去想关于人与人相处之类的事情吧。所谓的信任，是互相的。我之所以信任阿浚是因为他也信任我——无条件的，我们用了十年时间来互相熟悉互相了解……而我在那个时候却是刚认识你和黎煌，就算我是个百年难遇的圣人，也没有办法做到‘一视同仁’吧？”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风渺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道：“我并不怪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在这种事上动脑筋……但是黎煌就不一样了——他这是明知故犯，所以在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主上……”
“不用为他说话。”风渺寰支起头，打断了蔷薇，“蔷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瞒着我做什么事了，也不希望有什么消息你知道了却瞒着我。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极度自我中心的人……所以请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哦……虽然我相信黎煌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巧国好，但是呢……我·才·是·这·个·国·家·的·王。”
闻及此，蔷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蔷薇，你是我的麒麟，你的意志你的意义都是为了我而存在的，”风渺寰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请·不·要·搞·错·对·象·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真假主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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