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刑讯各种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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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策马疾行，待到重回青州军营之时，已经是月上树梢了。
他翻身下马，随手拦住一小兵问道：“监军大人呢？”
“监军大人？”小兵想了想才答，“监军大人和丁香姑娘出去之后一直都没有回来。”
穆青正皱眉思量后，快步走向紫堇的营帐。才掀开帐帘，便有一股疾风从后颈袭来，他侧身一闪，就要往对方的身上攻去，那人却是已经收回力道了。
“是你。”穆青定睛一看，亦是收住了攻势。
那人一身黑衣，脸色苍白，反而将麻木机械的神情添上了几分人气。
“你是陛下身边的暗卫，我见过你。”他不说话，穆青只好继续道，然而眼中狐疑一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奉陛下之命保护监军大人。”长庚简单解释道，想了想又唤道，“如冰。”
一名黑衣女子出现在两人身旁，在长庚的示意下，她将半块玉玦递给穆青。“这是信物。”
那半块玉玦本是轩辕舒打算交予紫堇的，她在军中无权，若要真想办事的话可能会大受阻碍。只是不知出于什么考量，轩辕舒最后竟是将那半块玉玦给了长庚手下的严如冰。
“这的确是陛下的军印。”那半块玉玦是军印的半边，分别由轩辕舒和百盛保管，而百盛那一块穆青是见过的。
“不过暗卫只是负责暗中的护卫，你这时为何现身？”穆青将玉玦交还给严如冰，眼睛在这两个黑衣人身上转了两圈。
长庚的眼神微动，脸色比之前更白上几分。他说：“她失踪了。”
她失踪了。
即使对方没有说明，穆青已是眼皮一跳，呼吸几乎停滞。他上前一步抓住长庚的衣襟，双色的眸子波动地格外剧烈：“你说什么？欧涅酱……监军大人失踪了？”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暗中保护他保护到人不见了？”穆青的话说得咬牙切齿，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几欲挥出。
长庚沉默着，然而严如冰将手搭在穆青的手臂某处，稍稍用力就让他气力全失。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有几分警告：“穆少将不必心急，我们已经找到了重要的线索。”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穆青就看到了被人堵住嘴、绑住手脚的丁香，正睁着眼看着他们，神色莫辩。
“丁香！”穆青几步跑到丁香面前，伸手取出了堵住她嘴的布团，问，“怎么回事？欧涅酱呢？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劝穆少将还是不要解开她的绳索的好。”听到严如冰的话，穆青正要伸出去的手顿住了。他皱着眉转过脸，阴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西漠小姑娘可精明着呢，我们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抓到她的。要是穆少将现在给她解开了绳子，恐怕我们永远也找不到监军大人了。”丹唇勾起一抹冷笑，严如冰双手抱胸，回望着穆青。
“你、你的意思是……”穆青很快反应过来，猛地回过头，一棕色一黑色的眸子染上了愤怒的血红。他捏住了丁香的下巴，逼着她抬头与他对视：“你是西漠人？”
“是又如何？”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女孩微微一笑，声音却是从未听过的，“那么你呢，阴阳眼睛的怪胎？你又是什么人？”
穆青的脸色微变，一股寒意由心底传到指尖。“你们把他怎么了？”
“哼，我不知道。”丁香扭过头，挣开穆青的钳制。
“不知道？好、不知道。”穆青松开手，厉声将人召唤进来。在两名不知所以的士兵的挟持下，丁香脸上浮现了一丝恐慌。
“你总会告诉我答案的。”他眼中的阴沉愈发聚集，那是一种超越了他本身年龄神情，复杂而可怕。
“穆少将你想干什么？”长庚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少年并不如他在那一位面前那般无害。
“监军大人的下落我自会查明。”穆青走到营帐门口，顿住脚步，“不过我希望你们能不将这件事情报告陛下，否则，失责的你们会受到的惩罚绝对不是你们能够承担的。”
*
夜的长短，从来只关乎于个人。于有些人，可能是极为痛苦而漫长的。
刑讯室中。
“穆少将，二十军棍已经行刑完毕。”一个士兵擦着冷汗，不敢与那位阴沉的少将太过靠近。而心中的嘀咕也越来越多，被打的小姑娘不是监军大人身边的丫鬟吗？
穆青走到丁香身边，将一瓢水泼在晕过去的人儿脸上。
他问：“丁香，他在哪里？告诉我！”
头发早已被汗水打湿，合着别的液体一起落下，脸上再也没有半分血色，连嘴唇也干涸地龟裂开来。丁香的意识有些模糊，可是她还是摇了摇头，说：“我、我不知道……”
“还是不知道吗？”穆青的手在丁香的背后游走，撕裂了大红色的沾满了鲜血的衣裳，露出了她白皙的背部。只是那背后承受了大力的打击，留下了一道道青青紫紫的痕迹。“哼，我太过大意了。一张土黄色的脸，却偏偏有这么白的背。你这个假装，本不该骗过我的。”
若不是他大意了，又怎么会让欧涅酱……
他有些痛苦地揉着额头，再一次问道：“丁香，我给你最后一次几乎……”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丁香瞪着眼，即使那么狼狈还是充满气势，“穆青，我知道的是，你不会杀我的！你不会！”
一时静默。然而很快，这片静默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伊织！”
未等众人反应，却是一个邋遢的清秀少年奔来，一把抱住了受刑的少女。
“穆青，你在干什么？！”这人竟然是应该被关押的秦柏。
顺利反攻霍州，百盛便下令让人放了秦柏。他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寻找在黑暗之中陪伴自己的小矮子。只是寻了大半天，他一无所获。待到后来，却是听说穆青将监军大人的丫鬟给打了。
监军大人的丫鬟？不正是那个叫伊织的小矮子吗？
“秦柏，这件事你管不着。你给我让开！”穆青咬牙切齿地对秦柏道，这样的态度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秦柏愣了愣，却也迅速在心中盘算起来。“穆青，你不能再打伊织了！”
“伊织？她的真名？”穆青冷笑一身，指了指秦柏，“你知不知道她是个西漠人？你现在是想通敌叛国吗？”
“我想通敌叛国的人，不是我吧？”秦柏亦是争锋相对，很有分寸地没有说出下文。
果然，穆青脸色一变，将左右的士兵都挥退，只剩下三人。墙壁上的火苗跳动着，印照出两人各怀心思的年轻面庞。
“秦柏，你真的要包庇这个西漠人吗？”穆青冷声问道。
“我对于她是西漠人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异议，这是她无法选择的。而穆青你对西漠的仇恨，不应该发泄在她的身上。”秦柏抱紧了小小的伊织，一字一字地说道。
“我只是……”穆青脸色一白，眸中的感情太多，“我只是要知道他在哪里！”
“她若继续这样，我真的会不惜杀了她！”穆青的眼中杀机一现，
“以什么罪名？”秦柏这个时候却是十分冷静的，“以她是西漠人为由？穆青，你搞清楚一点，只要她西漠人的身份公布，我想，你的监军大人很快便会冠上叛国通敌的罪名吧？因为，伊织可是她的丫鬟，是她把伊织带到东灵军中的！”
在黑暗中，秦柏总是听到小矮子提到监军和穆青，也知道监军在穆青心中的分量。他在赌，赌他不敢赔上那个人的命。
穆青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握紧，最后咬咬牙，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走出刑讯室，深夜微凉的空气并不能舒缓他心中的郁结。他抬起头，星光点点，可身边却再无那个可以一同说话的人了。
“穆少将。”有人轻声换了他一声，穆青转头，便看到那个黑衣男子站在一旁。
“是你？”穆青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想……那个小孩可能真的不知道姑、监军大人的下落。”长庚的脸上有些懊悔，在黑暗中又显得有些悲伤。
“本来是监军大人让我去抓那个孩子的，而等我回去，监军大人就已经不在原地了。”长庚想了想，又继续道，“不过，我想很可能是西漠人将她带走的。”
“因为他异世之人的身份？”
“是。”
“为什么这件事没有早一点告诉我？”穆青双色的眸子有些暗淡，握紧的拳头关节发白。
他那么宠那个孩子，怕是舍不得她吃苦吧？即使她是个西漠人……而自己被愤怒和仇恨控制，这样的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再站在他的身边呢？
长庚不答，而穆青的心中却有些明了了。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说：“管好你身边的女人，叫她不要妄想再次利用我。”
*
“如冰，你在想什么？”等穆青走远，隐入黑暗中的长庚问着同样身处黑暗的严如冰，“为什么要用话激怒他？”
“还有，为什么要跟着我离开她的保护范围？你知不知道这次是你的失职！”
“你现在是在责怪我吗？大人？”严如冰冷笑一声，可是冷漠之下却越渐悲凉。犹豫许久，她艰涩地问道，“那晚，你是不是动摇了？”
那晚是哪晚，长庚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只是沉默下去。
自嘲一笑之后，严如冰恢复了如常的冰冷，掩盖掉所有的复杂。她说：“暗卫长大人，你何时也有了工具之外的无用情感？难怪陛下要让我来监视你们了。”
“不过，还请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如何，你的未婚妻，只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刑讯各种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