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裔秘辛》吟类

15、第14章：谜团

　　第14章：谜团
　　「1982年11月28日：找到入口了，在一个山洞里，极其隐蔽，这里地下水系比我们想的复杂，奇司源和王铁说奇家的宝藏可能已经被淹没……已经走到这步，我不能放弃……我决定休息一天，想想怎么入手……」笔迹极为漂亮，硬朗大气，只可惜有几处化开了。

　　我没看完，眼镜苏又翻页。

　　「1982年11月29日：山洞里有毒蛇，神经性剧毒，王军被咬，半小时内死亡，蛇长60公分左右，头部至尾部呈白色闪电状纹。在这里见到闪电纹，这是个好兆头，我相信这次必定有所收获……地下是个迷宫，还好，水没有淹到这里，奇家人利用地下河和溶洞作为天然壁障，出乎我意料，接下来需要一条条路尝试……」接下来几页记录了几条路线，旁边还有小字标注，记录着的字迹变得潦草，似乎他的耐心正逐步消耗殆尽。

　　「1982年11月30日：护宝人墓室，蛇窝，9棺木，空3 ，未察。」

　　写到这里，字迹已十分潦草，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正要往下看，陆一彬凑了过来，把我挤到一边。

　　“写了什么？”

　　眼镜苏自顾自翻页，随后轻咦了声，手指划过笔记本中间，我转到他另一边，一看，只见笔记本被撕掉了两页，那人撕得匆忙，上下各留了片角。然而此时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看着翻页后右边那页上的内容，我瞬间脑子一懵，犹如醍醐灌顶。那一页密密麻麻的字迹，不是中文，而正是之前看到过几次的那种似图形又似文字的记号，好吧，现在我确定这是种文字，分开了一个个没认出来，凑一块儿就好认了，这他妈的不是韩文吗？恍然之后，我更有种释然，老觉得那些记号熟悉，可又想不起来看不懂，那滋味，说不出的难受，像是置身于无形的阴谋中。这下有了个说法，我不由长舒口气。本来就是嘛，我身边哪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遇到眼镜苏这一个就够麻烦的了。

　　“写了什么？”陆一彬指韩文。

　　我看了眼陆一彬，奇怪，这小子不是认得吗？

　　“遗书。”眼镜苏终于开口。

　　听到遗书二字，我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这字跟小学生鬼画符似的，歪歪扭扭，极丑，只听眼镜苏边辨认边缓缓道，“大概意思是说，他被一个叫李元的人陷害，他腿断了，出不去，即使出去也会连累家里人，不如就这样，家里人还能过好日子。早该想到的，不会有那么好的事，不会有出路了，我看到了很多死人，被蛇咬死的，我杀的，发疯了的，有鬼，那个女人一直看着我……对不起，我的孩子才6岁，这样不会有出路，我没有办法……”眼镜苏皱了皱眉，没再念下去。

　　这人精神已不大正常，但从字迹和语气上还是能断言，这人和之前记录的不是同一人。我转身看了看在找东西的李先生，有些明白了，30多年前，同样姓李，笔记上那个姓李的应该是李先生的父辈。我突然想起老千，老千的经历和死在这里这人很像。紧接着我又一下想到那个×8，8份装备，8个人，1人被蛇咬死，1人喂虫子，这些种种，都与我们一行惊人的相似，一股寒意一下子窜上来。

　　“一个疯了的人会有理智把同伴的遗体安放好么？”陆一彬似自言自语般轻喃，“不过放着食物和水绝食，的确不是正常人的行为……”

　　“内讧。”眼镜苏道，他再往后翻便没什么内容了，剩下大半本笔记都是空白的。眼镜苏将笔记交给陆一彬，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包被姓李的翻过，显然都是些无用的。眼镜苏扫视一番，似百无聊赖，蹲下折腾起那三具干尸，他动作很轻，比老疤小心许多。

　　我心里特别慌，不由暗骂这个变态，死人有什么好看，老疤起码还戴副手套，他倒好，不觉得恶心吗。

　　黑大个开始还盯着眼镜苏，见他只是查看尸体也不多看了，相比之下，是人都觉得老疤那嘀嘀咕咕、眼冒绿光的嘴脸可疑多了。老疤清空了两个背包，似准备大捞一票。

　　陆一彬低头看笔记，过了会儿，突然道，“王铁，奇司源……有意思，你说这个李元……”

　　“我们不是一路的。”眼镜苏打断他道。

　　“好吧好吧。”陆一彬耸肩，拿出手机对着笔记本拍照。

　　“阿彬，伐要一棵树上吊死，多弄些古董，出去转转手，有钱了你那病总归会看好的。”老疤道。

　　闻言，我注意到陆一彬有个细微的摸口袋动作，随即“嗯”了声，略一迟疑后将笔记本放回尸体边上。

　　这时，姓李的过来了，手里捧了个金属匣子。匣子被打开了，他走近了我才看清里面是颗珠子，婴儿拳头般大小，似珍珠，又比珍珠透，表面被刻画了什么图案，太小，看不清楚。我感觉包括黑大个在内的几人都有点紧张兮兮，相互提防。等陆一彬给珠子拍了几张照，姓李的便将匣子合拢，上锁，轻手轻脚收好，然后将整个包交给黑大个保管。

　　做完这一切，姓李的看了眼手表，对我们道，“好了，我大概需要半小时，半小时后离开这里，顺利的话天亮前能出去。照之前说的，这里边剩下的东西，只要你们有本事带出去，就是你们的。”他话音未落，老疤便急不可耐冲向小假山，找准他看好的宝贝下手，那模样，恨不得再长两只手。

　　“咳。”陆一彬似觉得丢人，咳嗽下说道，“李先生，这次合作很愉快，说起来我们没帮上什么忙，接下来还得劳烦您。”

　　“应该的。”姓李的心情大好，阴阴一笑，也不废话，趴地上用手电光一寸一寸照亮地面，一只手摸索丈量。

　　这时，眼镜苏拍我手臂，我回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大哥您刚和干尸亲密接触过好吧，别拿手碰我行不？

　　眼镜苏看了眼姓李的，也转身朝假山走，我下意识跟在他身后。眼镜苏左脚蹬在一个人俑屁股上，右脚在人俑脑袋上借力一点便跳了过去，动作漂亮至极。

　　卧槽，这小子果然不是好货，早些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利索。

　　我老老实实挑了个体位较低的跨过去，这人俑近看之下才真正看出雕刻的细致，除去衣着，竟还有配饰。也因此，脸朝下的造型更显奇怪突兀，且脸部并非因偷懒而留白，相反，五官清楚。突然光线一暗，我抬头，眼镜苏已经绕过假山了。光源有限，这边犄角旮旯的地方还是很黑。我三步并作两步赶上眼镜苏，一转过小假山，便见老疤正往背包里塞东西，一只背包已经装得差不多了，这一片儿本就凌乱，这下更是一塌糊涂。老疤警告性地瞪了我们一眼。我在心里诅咒了一遍这死光头，眼镜苏则像没看见一样从老疤身边溜达过去。他慢吞吞的，似在挑挑捡捡。眼镜苏这行为惹恼了老疤，死光头放下包过来就要动手，这时，那头传来说话声儿，似乎已经找到了门路。时间不多，老疤啐了口，恶狠狠朝我们挥了挥拳头，抓起手电筒和俩包，快步走向另一座假山背面。

　　这一片被洗劫过后还剩下不少，看着都是古董，不过我可没心思捞一票，一来有所忌讳，二来我不喜好这些又不缺钱。奇怪的是，眼镜苏过来溜达了一圈，也什么都没拿，只是慢吞吞走过来走过去，在几个人俑上摸索。他在找东西还是对人俑感兴趣，我一时搞不清楚。

　　这里是整间石室的中央，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我感觉这里特别冷，也不是冷，有些说不上来，阴阴的，呃……阴气！想到壁画和顶上那张诡异的女人脸，我又有点怂了，脖子转起来都感觉有些僵硬。

　　眼镜苏转完，看了看老疤那边，便径直朝另一边走，也就是我们进来的方向。三座假山呈正三角形，这样一来和老疤互不影响，别说影响，黑不隆冬的，只看到手电光晃，人影都看不到。

　　走着走着，脚尖突然碰到东西，我心知不妙，然而收脚已来不及，只听“咣当”一声脆响，吓得我心肝脾肺肾整个儿颤了下。走在前面的眼镜苏回头打手电，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瓷器被我一脚踢到，砸了下，碎了。

　　“苏以承，吴悠，你们干嘛呢，小心点，砸坏了当心苦主找你们赔。”陆一彬道，声音朝我们这边接近。

　　眼镜苏啧了声，我心虚地左右看看，冲眼镜苏摊手，用口型无声道，“太黑了。”这他妈能怪我吗，这么黑，大哥你要么像老头压马路，要么走这么快，跟你这节奏，谁能说没个手误脚误呢？

　　“玉不错，拿着吧。”眼镜苏说。

　　我一愣，低头找了找，果然有块玉在瓷器口，这玉原本应该是藏在这里面的，无巧不巧被我一踢，滚了出来。见我不动，眼镜苏把玉拿起来，贴近鼻尖闻了闻，托在手心递给我，“拿着吧，保平安。”

　　我狂摇头，再好的东西我也不要，而且这玉看着就吓人，红的。眼镜苏也不坚持，顺手就放自己口袋里了。

　　“哟，找到什么好东西？”陆一彬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关你屁事。”眼镜苏回。

　　“脾气这么差，你爸爸造吗？”陆一彬怪腔怪调道，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他这关键词一出，我也不高兴了。我正要开口，眼镜苏却拉我走。

　　陆一彬也就是嘴贱一说，倒没杀人越货的意思，只是不近不远地盯着我们。

　　而眼镜苏与之前不同，再没碰触人俑，走走停停，一边走一边顺手拿几样。我察觉出异样，这一个是盯梢，另一个，的确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