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之路》蔚蓝苍穹

5、第 5 章

　　4 凄惨森林
　　我们继续向东前行。走过一片阴森森的森林，森林外还万里晴空，但一旦走进森林，阴暗的乌云就在我们头顶笼罩，遮住了阳光。地上没有花草，只有潮湿的青苔和水洼，树木都像在黑暗中窥伺的巨人，阴森可怖。奇怪的叫声凄厉古怪，远远近近传来，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虽然知道身为冒险家难免要经历一些危险，但是我还是很不争气地停下了脚步。
　　“萨迪，我们真的要从这里走吗？”说出这句话，我觉得我真是没用极了。
　　“凯文……不，以后还是换个名字叫你，掩人耳目一些，这样……叫你弥尔顿吧。”我点点头，叫什么这种事我倒没多在意。“我看了地图，这个凄惨森林贯穿南北，要是绕路几乎要延长一半的行程，”他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我们别无选择。”我叹了口气，认命地点点头。
　　我们走了大概半个多钟头，顺着依稀可辨的道路的痕迹，走到一座破旧的房屋前，那座房屋几乎就是一个废墟，仅仅只有几面墙伫立在那。
　　我早就累得气喘吁吁，萨迪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们今天晚上很可能就只能在这扎营了。”说完他就走近废墟查看，他转身很快，也许是不想看见我脸上写满的失望。
　　我四处看了看，天依然被浓密到有些诡异的树林严严实实地遮蔽着，整个世界都是惨淡的灰蓝，就像四五点的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凄厉的叫声依然时不时传来，周围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我打了一个哆嗦，赶忙跟着萨迪跑进房屋废墟。
　　过去一看，萨迪已经燃起了营火，他把食物放在废墟中的石桌上，又搬来两截很粗的树干放在营火两边，作为凳子。我走过去对着他坐下。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用他包里的藤蔓编着什么，看起来像是一个网子的雏形。火光照在周围，染上一层火红的光亮，终于让眼睛感到一丝暖意。我一边吃着我那一份面包和牛奶，一边依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我们离目的地有多远？”我咽下一口干硬的白面包。
　　萨迪头抬起头，停下手中的活计，递给我一本书，然后又继续干他的活。“你看吧，我们在西大陆，安迪卡瓦罗帕所在的时光边缘在北大陆，只有东大陆有一条密道能通往。而西大陆到东大陆，我们要坐一个月的海船。”
　　“看样子很远啊。”我啜了一小口牛奶，味道还不错。
　　“当然，这将会是一场终身难忘的旅行。”萨迪笑着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低下头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木材，木材并不完全干，有几颗火星溅出来。我翻开这本名为“XXX地图”的书，里面详细地记载着每一片大陆的每一个小镇和每一条道路。真是不可思议，“每个猎人……我是说，像你一样的猎人……都有这么神奇的本领吗？”我觉得萨迪不断地令我惊奇，他身为一个猎人在野外的能力实在令我敬佩不已。
　　“哦，当然不是。”他的口气里充满骄傲，“这是我们萨索科比家族独一无二的流传品，我的祖先……去过很多地方。他们是天生的流浪者，神秘的未知领域就是他们所追逐的信仰，也是我的。”他手里的网已经快要成型了，哦，真大。
　　“哦，听上去真不赖。”我又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木材，这次的木材比较干，很快就烧着了，没有火星溅出来。
　　“哦，是吗？”他豪爽地笑出声来，“哈，很少会有牧师能理解猎人的追求，他们会说‘哦，停止这种无意义的奔波吧，在那些未开化的蛮荒之地，你们将一无所得。’”他惟妙惟肖地表演着，我哈哈大笑起来，“我可不是那种牧师，你知道。”“是的，你不是。”他点点头。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会，猎人已经把两张网编好了。“看上去，是吊床？”我将两边打开，两头小，中间大，网格不小但不会把人漏出去。“答对了。今天就要委屈尊贵的牧师在吊床上睡一觉了。”他夸张地行了个礼。
　　“哦，那好吧。”我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萨迪被我逗笑了。
　　他把包裹收拾妥当，又将吊床在距离较近的三棵树上绑好，为我铺了两层毯子，自己只留了一张。我感激地望了一眼还在忙碌的他，默默地爬上吊床用毯子紧紧裹住身体，试图进入梦乡。
　　然而，在闭上眼睛前，我感觉我看见了什么。我赶紧睁开眼，没错，在正对面，黑暗中，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啊！——”我不由得大叫了一声。
　　下一秒，那怪物却倒下了。是萨迪射了一箭。
　　我吁了一口气，刚想说点什么，却看见萨迪凝重的表情和再次拉起的弓箭。
　　血红的眼睛，到处都是，将我们包围了！
　　“弥尔顿！”
　　“我在！”
　　“到我身边来。”
　　我们背对背站着，警惕地看着周围，手里的武器随时准备攻击。我感觉我握着法杖的手在微微颤抖，汗沁湿了藤制的法杖。
　　“就要葬身在这里了吗？”我绝望地想。有那么那一瞬间，我多想我是强大的黑暗牧师，而不是现在无用的我，这样至少能多帮一点同伴，多杀几个怪物。
　　萨迪抽出三支箭，拉在弓上，“嗡”地一声射出，三只怪物应声而倒。
　　“哦，我亲爱的殿下，您果然还是没有忘记我。”是靡菲斯特。从我面前由一团烟雾中走出，优雅地鞠了一躬。她依然是一身黑色的行头，兜帽遮住了脸。“怎么样，要毁约吗？黑暗将会借给你强大的力量，那样你就可以保护珍贵的同伴了。”
　　我一惊，这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听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弥尔顿，不要相信她。圣光会保护我们的。不要再次选择黑暗。”萨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一直在努力射杀怪物，可我却帮不上什么忙，圣光的打击力量太小了。再这样下去不行的，箭也快要用完了。
　　哪怕是权宜之计也好，我们不能死在这里。我这样想着，暂时答应她，等脱离危险再重返圣光。
　　“哦，尊贵的殿下，我能读懂你在想什么。可是你也许不知道，一向高傲自大的圣光，一旦与之终止契约，他们可就翻脸不认人了，你想将我作为暂时的权宜之计恐怕是不能成功了。来吧，凯文奈尔殿下，永远地领导黑暗吧。”靡菲斯特自身有读懂人心的本领，我的心事被她看穿了。
　　血红眼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了。
　　我手上的汗，顺着法杖上的纹路滑下来，滴落。
　　“弥尔顿……”萨迪出生叫我，我明白萨迪的意思，但是事到如今……“我答应你——”我还未说完，忽然周围接二连三地响起怪物的哀嚎，等我们晃过神来，定睛一看，怪物已经全被消灭了。
　　黑暗中一个人影走过来。
　　“哼，一个人类，坏了我的好事，”靡菲斯特裹紧身上的斗篷，黑色在她身边聚集，“我们下次再见了，殿下。”她消失在烟雾中。
　　人影走近了，是一个背着长剑的健壮的男人。
　　“你们好。”他冲我们挥了挥手，咧嘴一笑。那笑容，我好像似曾相识。
　　我想走近那人说点感谢的话，却轻轻被萨迪拉住。在我迷惑不解时，他走上前，对那男人说：“你好，谢谢你救了我们。”我想，也许萨迪是担心万一情况有变，他的身手远远比我敏捷。
　　那个男人……我好像见过，在哪里呢？我绞尽脑汁地回想。对了，在那本书里，那一副插图里有一个笑得很温柔的战士模样的人。
　　我急忙去找那本书，书里的一页纸掉出来，上面本来只有两行字，现在，有三行了。
　　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辨认着刚刚出现的一行字：“重生之力量将会领导、战斗、保护”这一定是说的战士了。
　　“萨迪——”我激动地喊起来，他回头冲我点点头，表示了然，又做了个没有危险的手势，我放下心。
　　之后，我们三个人围坐在篝火边，聊起天来。
　　谈话中我了解到那个战士叫K•伦索，他也是参加二十年前的末日决战的人之一。
　　伦索虽然看起来粗枝大叶，大大咧咧的，但是却有一颗细腻的心。我看着他搬来大把的木材，又挑选干的丢进火堆，将带的毯子分给萨迪。
　　当他了解到我是凯文奈尔，而萨迪是萨瓦的儿子，他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走过来与我们紧紧拥抱。
　　“我亲爱的朋友，没想到我们还能相遇，感谢命运！”他把他背包里的食物都拿了出来，提出要好好庆祝。“你们不知道，这是多么幸运的事！”他不断地说着，打开了香槟的瓶盖，泡沫溅了我们一身。
　　“哈哈……”我们边吃边聊，到最后都醉得满口胡话，大声唱起歌来。
　　那是一首每个人都会唱的歌
　　“我们跨越万水千山聚集在一起，要将美好的光明带给世界，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我们永远在一起……”
　　“友谊是最可靠的兄弟，维系着比生命更宝贵的联系，我们要齐心协力打败妖魔，把美好和平带给人间……”
　　“哈哈哈哈……”不知道唱了多久，聊了多久，我们终于一个个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