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杜撰经年

3、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3

　　白开水的生活虽然单调乏味，但是至少透明澄亮。可是自己这种生活，李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了。
　　本想高中的班干部应该是轻松无比的事情，每个人都可以自觉地对待学习纪律，可是事实却反方向而行。
　　第一次知道了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力量是多么可怕，没有肢体攻击的进攻是比暴力更恐怖的方式。
　　可能真的是好奇心在作祟，虽然是自己不情愿做的班长，可是要做到好的想法一直在李潇心里滋长着。可是，现在的自己真的很努力，却还是不能做好。
　　“喂，班主任说下午最后一节课要去画室开会，说说班里的情况。”
　　木可用杀死人的口气说着，还不忘记用冒火的眼神等着李潇。
　　没办法，谁让李潇在班主任面前提议木可当了纪律委员，悠闲惯了的木可哪儿受得了这样的束缚，可是在她的一再认可下，老师点头，木可的自我辩护成了垂死的挣扎，一点用也没有。
　　“开会，又要开会，怎么什么事都要开会啊？木可，这都是你种下的因，才会有的结果。”
　　“为什么要怪我啊，明明是你在当下不醒，我有什么办法。你才是采用报付的行径，害我那么惨，再说就灭了你。”

　　李潇，你和以前好象不一样了。以前你热情得让人觉得耀眼，却又魅力无比。可是，现在却变得冷冷淡淡，做事不夹杂自己的情绪，那个原来的你跑到哪儿去了？
　　木可

　　或许没有人可以埋怨，我们推脱责任的技巧总是炉火纯青或许没有人可以埋怨，我们推脱责任的技巧总是那么炉火纯青，那是与生俱来的本领，然后完全地将自我承担抛之脑后。还会天真无邪的说，我们正在学会主动承认错误。

　　班上的纪律成了所有老师头痛的关键，说话，看课外书，写纸条……一切在课堂上不该做的事情，这个班全部承包下来，然后再用放大无数倍的程度完成以上动作。老师的存在完全成为摆设，那不是讨厌老师，反对老师，也不是不尊敬，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过自己的生活，只是为了按照自己的意愿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单纯且明确得让成人自卑，却得不到任何的理解。但是大人的脑细胞构成似乎和孩子永远对不上，乃至第一次单方面大战的爆发。

　　“你们是到学校里读书的还是混日子啊？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你们一点学习的精神头也没有。你们怎么这么不像一个高中生啊。”
　　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这一届学生的中考成绩是历年来最好的，为什么表现却是历年最差的，有那么好的底子为什么都不好好利用。”
　　“老师继续讲课吧，别说了。”
　　“废话说那么多干吗，这些道理谁不知道啊。”
　　……
　　念叨半天后，班里又开始变得嘈杂。
　　“砰——”
　　数学老师摔掉手中的教科书，扬长而去。
　　“班长是不是要管管啊。”
　　“班干部坐着在干什么？”
　　声音一点一点扩大，然后又像入了消音器一样，消失在心里的却成为最强音。巨大的讽刺声消逝在耳边，风的速度是多少还不知道但是已经了解话语的力量。
　　“大家不要吵了，老师都走了。”
　　所有的班干部都望着李潇，李潇被逼无奈，只好艰难地开口说着。
　　“我们哪有吵啊，哪儿只眼睛看见我们吵了，明明只是说话而已。”
　　“对啊，说话说清楚清楚一点，别搞得跟什么一样。”

　　李潇有些无语了，难以泯灭的怒火充斥在心里，这个时候说话怎么那么溜了，本事只能用来和我对呛吗？
　　“李潇别理她们啊，你知道她们说话一向是这样的。这些日子你应该适应了的。”
　　木可在一旁小心地浇着水，怒火应该烧的很厉害了吧？原来可是个很要强的人啊，要是以前可能就要吵起来了，即使打架也会在所不惜吧？
　　……
　　还好战火没有继续，班主任的出现是及时雨。可是让谁都没有料到的是，老师听见了杨烟和张梓璇刁难的话。

　　因为家距离学校有点远，所以下午的课上完以后，李潇就留在学校不回家吃饭了。充足的时间里李潇就会去画室“行走”里画画。一直很奇怪萧寒为什么把自己画室的名字叫做“行走”，直到一天萧寒对自己说起以后的梦想，要走遍自己喜欢的每一个角落。
　　走遍自己喜欢的每一个角落。和自己的梦想是那么的相似，相似到似乎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在说话。
　　“你的以后呢？”
　　拿着自己手里的相机，拍下真实的，把看见的瞬间定格为永恒，让无谓的成为经典。
　　李潇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在事情没有做之前，如果说出来就会不太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的了，但是行走的名字却被确定下来。画室里贴满了萧寒的作品，一点一滴的进步都可以看的出来。只是原来还有他在旁安静地作画；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天马行空地想事情。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又想到了下午教室发生事情的后半段。
　　张梓璇和杨烟被叫到老师的办公室，回来后听说要写检讨。本来李潇也没有想怎么样的，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她们眼里胜利的一方，也就是只是她们在开学不到半个月，却要写检讨的人。
　　梁子这次真的是结大了吧？
　　李潇低着头，苦恼地想着。

　　晚自习自修的时间，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又重复着每一天的“三大注意，八大纪律”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现在就有张梓璇和杨烟两位同学上来做检讨，我觉得今天这件这件事情很严重。不仅是上课破坏课堂纪律的问题，还在老师走后，对班干部进行人身攻击，同学之间应该互相有爱……”
　　全班一片哗然。
　　虽然知道事情确实有些严重，但是也用不着上台念检讨啊。
　　“李潇，老师这是在干吗啊，想要来个猛的啊，一下子把他的威严拿出来吗？”木可望着班主任，一脸的不解。
　　不知道是要干些什么，李潇只是觉得想要宁静度过这个高中的可能性是越来越小了。

　　天色呈现深沉时，灰尘尘的低空就会让人喘不过气，仿佛是喘不过气，我们不是缺少光合作用的营养，是缺少心中的那块希望。绿色的植物在阳光的分解下，化为需要的养分。供给万物得以成长。
　　陈诗言坐在操场便的凳子上，看着天空，刚才还红得热烈的天空已经暗沉下来。云也转动得很慢，这样的天气好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份，可是温度却还是一直维持在高温的时间。每一次天气预报说到这边有雨时，可恶的老天爷就是不肯在这个小地方降一点甘露。高温把自己对高中生活的期待一点一点烘干。好像在沙漠一样，炎热得汗还没有流出就被蒸发掉。

　　唯一情绪有些兴奋的，也是在军训比赛班级获得第一名的时候。那时候好像即使是不熟悉的同学也在互相畅怀的笑，互相开心的拥抱。
　　还记得那天天空灰暗灰暗，当所有人屏住呼吸聆听第一名的宣布是我们美术班的时候，那时的尖叫声也许不是全场最大的，却是最能向所有人宣告我们的开心和兴奋。
　　再大的奖励也会在这没有任何调味剂的生活冲淡遗忘。
　　陈诗言苦笑着，听见晚自习的预备铃声在耳边想起，不情愿地开始一格一格向上爬。
　　“喂喂，让一下，让一下。”
　　听着身后急促的声音，赶忙让出了过道。
　　啊，是张梓璇和杨烟。
　　班里面两个最闹心的女生,陈诗言却不讨厌。可能以前一直是很乖的孩子，按照父母和老师说的做，没有违背的意愿。那种没有波澜没有刺激的生活好像让自己觉得难以招架了，很像要改变，而张梓璇和杨烟那风风火火，热热闹闹的感觉正是自己想要的。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教室门口。
　　“你们两个，真是厉害了啊。明明知道晚上要做检讨还要迟到，要全班等你们两个作检讨，学习大明星耍大牌吗。”
　　“不是，是我家做饭太晚了，所以才会来那么晚的。”
　　我们不是故意来晚的。
　　可是气头上的老师只会把原因当作理由，又开始教训一通。

　　屋里其他人都睡着了，只剩下张梓璇和杨烟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在梳洗。生怕把其他人惊醒，看见她们狼狈的样子。把凉水拍在脸上，张梓璇已经记不大清楚自己是怎么念完检讨的，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可以小到这个地步，就连坐在第一排的人也没听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这样的难堪好像在很久以前也见过，是淡忘了的耻辱。
　　所有的黑暗都在走上讲台的那一刻涌入眼前，就像掉进水里的瞬间，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真实的存在。
　　“张梓璇你为什么要把班长的作文撕掉，你知不知道这是很坏的影响？”平时很亲切的班主任在这一刻看起来显得蛮不讲理。不问细枝末节就把罪定下来，或许真的是因为受害人只是班干部的缘故。
　　因为和朋友赌气心情不好的张梓璇，回到座位就顺手把桌上的作业本撕掉了，谁会知道本子竟然是班长的。放下心中的怒火，赶紧跟班长道了歉。
　　“你是故意的吗？我平时好像没有得罪你啊，为什么把我本子撕掉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刚才气急了随手拿得，我以为是我自己的。”
　　终于在张梓璇的解释下，班长不再说什么。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跟班主任告状。那是，所有的感受都变成空白，因为随后而来的就是叫家长，做检讨......
　　从那以后，班干部这样的人在张梓璇眼里就不堪入目了。
　　......

　　我们在每天都要安排自己该怎么过，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自己在这个奇异的世界上拥有怎么样的才能。我们仅仅只能依靠自己的所知，像婴儿一样对世界进行摸索。学会可以把一切，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之下，依旧谈笑风生地生活，享受一切。没有任何惭愧的感觉，安于享乐。学会在别人懦弱时还会落井下石，冷漠地站在一旁看受伤的人痛苦流泪，无动于衷。学会在发生黑暗事情时，沉默地离开离开现场，无视求救者恳求的眼神。学会很多违反初衷的东西，还要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你没有错，只是要善待自己，适应社会。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和我们理想国中小王子的生活相去甚远。就是不知道我们小小的挣扎在这个看似强大的无可救药的世界面前能否有作用。
　　也许会是护士洁白而温暖
　　也许是哲学家启迪黑暗
　　每张小小脸庞我们都该仰望
　　每一个小孩都是一道
　　给小孩作梦的床给小孩远眺的窗
　　看他们会带我们到多美地方
　　给小孩远扬的帆给小孩勇气的桨
　　这世界一定会变得更明亮
　　也许有好歌声抚慰了忧伤
　　也许在实验室找到答案
　　每双小小手掌都该放进希望
　　每一个小孩都是小太阳(希望的太阳)
　　给小孩作梦的床给小孩远眺的窗
　　看他们会带我们到多美地方
　　给小孩远扬的帆给小孩勇气的桨
　　这世界一定会变得更明亮
　　给小孩拥抱和糖给小孩吻和柔软
　　等他们变成大人不觉得缺憾
　　给小孩灯和信仰给小孩美和真相
　　这世界一定会变得更简单
　　给小孩一些高山给小孩几片海洋
　　让他们受一点伤而谦卑勇敢(学谦卑勇敢)
　　给小孩爱和分享给小孩家和翅膀
　　就算狠平凡但至少狠善良
　　这世界一定会变得更天堂
　　---林宥嘉，Hebe《给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