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生存记》林色

25、第25章 感染

　　魏宁将白飞飞重新扔进了隔离室，按下开关，等待两个隔间中间的门打开。费轩坐到电脑前，靠着椅背，随着空气中飘荡的歌声轻轻哼唱着，看上去很享受。

　　不一会，中间的门开始缓缓拉开，对面隔离室的桂花骚动起来，像是随时都要扑进来。

　　随着桂花的骚动，费轩兴奋的坐直了身体，不再哼歌，而是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隔间的情形。

　　门渐渐全部拉开，桂花已蓄势待发，可就在这时，异变顿生。

　　本来昏迷的白飞飞突然动了起来，先是手指抽长，长出锐利如鹰爪的指甲，同时只听‘嗞——’的一声硬长的脚趾甲撑破了鞋面伸出来。

　　那边桂花似是因为吃过亏，小心翼翼的只在门边打转，却不想白飞飞突然站了起来，睁着血红的眼珠，缓缓转身，面对着桂花。

　　“怎么回事？”费轩飞快的站起来，身体微向前倾着，似乎这样能看的更清楚，旁边那万年面无表情的魏宁也一时呆住。

　　“好像是感染了。”魏宁不确定的说着，这病毒他们明明已经做过处理，剪去了那段控制复制的RNA，按理是绝不会通过任何方式传染的，所以这话魏宁说的也很不确定，但白飞飞的情况与感染后的表现极为相似。

　　“遭了。”费轩急忙拉开桌子抽屉，从里面拣出一个微型扫描仪来，对着自己一番扫描，确定并没有被感染这才放下心来，将扫描仪递给一旁的魏宁。

　　魏宁跟着做了一番检测，也证实了未被感染。

　　“看来是变异为通过□□传播了，”费轩看着白飞飞的伤口猜测道，“通报下去，以后注意。”

　　魏宁应声对着通话器吩咐了起来。费轩再转过头去看隔离间，那里已是另一番景象。

　　外表看来，已完成变化的白飞飞与桂花不同，除了手脚，身体上几乎与人没有区别。然而，事实证明，里面已经改变。

　　感染的白飞飞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神智，以杀死眼前的所有生物为本能，她正瞄准了隔离间另一侧的桂花。

　　仿佛感觉到了危险，桂花微弯着腿，面向白飞飞，看似严阵以待。

　　而费轩回过头来，看到的正是白飞飞扑向桂花的一幕。

　　她以几乎是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桂花扑倒在地，利爪直插入桂花的心脏。

　　没有悬念的，胜负立分，被插住心脏的桂花渐渐停止挣扎，在生命的最后一秒，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没能说出来，只睁大血红的眼，留下了眼角未滑落的泪滴。

　　没有人注意到这滴泪，或许注意到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在生命最后的那一刻，她是否恢复了神智，如果恢复了神智，她想要说的又是什么？这些都成为了永久的谜题。那个等着姐姐寄来学费好上大学的妹妹，就这样永远都等不到了，那个想要上学的梦，再也实现不了。

　　胜利杀死敌人的白飞飞盘踞了之前桂花的地盘，在遍地血迹中慢慢游荡。圆睁的眼珠仿佛滴血琉璃，毫无人类的感情，面对这样的白飞飞，费轩一瞬间有些遗憾。

　　他想要杀死她，却看不得她变成这副模样。那人在乎着的人，怎么能是这副模样？

　　想到这，他启动了控制台的清理程序。

　　隔间上的通气孔开始被换注入大量氮气，随着氮气的注入。隔间中的空气被渐渐排出，氧气越来越少。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任墨闯进来，顾不得胸口急剧的起伏，冲到桌前按下了控制台上的终止键。

　　确定了清理程序已经被终止，任墨这才转身，一拳狠狠的打在费轩的脸上。

　　“噗——”费轩吐了口血沫，擦着嘴角的血迹，丝毫没有被打得恼怒，反而笑着说：“果然你生气的样子才生动。”

　　“混蛋，我跟你说过什么？不许动她！你做了什么？”任墨愤怒道，见他这副样子反而打不下去。

　　“她混在这次找来的实验品里，我哪知道是她？”费轩耸耸肩，“知道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不过，多亏了她，病毒才会有进展。”

　　“什么？”任墨大惊。

　　“你看她，是不是很接近人？”费轩朝隔间里的白飞飞指到。

　　任墨进来时扫视过隔间的情形，但因为忙着关闭清扫程序，没有注意到异样，只以为她站着不动是吓坏了，却不知他以为的无事，其实是事很大。

　　此时在看，才发现她不同常人的手脚，任墨心中冰冷，意识到最可怕的事已经发生，白飞飞被感染了不可逆病毒。

　　见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费轩再一次提醒他：“你看，我们这么多次实验里，属她最像人类，虽然她感染的病毒发生的变异，开始能□□传播，但依然具有巨大意义。”

　　“呵，呵，呵呵……”任墨大笑出声，却面容悲戚，“天谴啊。呵，呵呵……”

　　“阿墨！”费轩想要上前，却被任墨一把挥开。

　　“先生？先生怎么了？”白小山一从门外进来，就看见自己最敬佩的人正疯狂大笑，不禁手足无措。

　　“阿墨！”费轩厉声道，“现在你的梦想就在眼前了！你打算现在放弃吗？”

　　任墨一顿，渐渐止了笑，定定看着隔离间里的白飞飞不言不语。

　　“发生什么事了？”旁边白小山听得一头雾水，指着隔离间里白飞飞问魏宁道，“发生什么事了？那家伙怎么变成那样了？”

　　魏宁只摇摇头，“回去说。”

　　房间寂静下来，偶尔能听见隔间里传来肉被利爪撕扯的声音。费轩也不催促，只轻轻道：“你也知道，中了病毒就没救了，我刚刚也是想她少受点苦。”

　　任墨在隔离玻璃前伫立了半响，终于缓缓道：“进行清理程序，之后从她身上提取病毒。她，就好好安葬吧。”

　　每个人的心中，最重要的东西都会有一个排位，白飞飞对任墨来说，或许便是那个第二位重要的。当不用选择时，做第二位便很好，第一与第二毫无冲突，自然皆大欢喜，然而一旦有了冲突，最终被牺牲掉的，只能是白飞飞，因为她只是第二位。

　　这便是第二的悲哀。它永远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因为第一而被牺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