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生存记》林色

19、第19章 危机！

　　无论多少年，无论时间如何变迁，那些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总在那里生活，辛酸。

　　招工结束后，汇集了近百个年轻男女，这样庞大的人群，并没有被马上带到工厂，而是被要求再等两天，第三天再回原地集合。

　　虽是在E县招工，但是招到的多是来E县打工的外地人，还有些外地打听过来的，真正的E县人几乎没有。

　　所以对于这近百人来说，许多其实并没有住的地方。

　　尽管已经提前给了一个月的安家费，人们大多并不舍得去住旅馆，只是将钱汇回家里，幸好已经夏天，于是在广场打地铺的人笔笔皆是。

　　白飞飞不想太过出奇引人注意，于是也随着众人在广场打地铺。

　　此次出门行李本来就带的少，除了衣物和随身的洗漱用具，白飞飞甚至连张铺到地上的草席都没有。

　　实在不能直接睡在地上，她只好去附近的商店，花了10多快钱，买了最便宜的一张凉席，顺便买了些需要的小物品装进背包。

　　等她置办好一切，在广场上寻了快空地，将凉席铺下。

　　广场被人们自觉划成了几块，大体上看来，男女是各自分开的。有些人无事，以几个人一组在凉席上打起来扑克牌来，也有些几人一组聊天唠嗑，另有些则坐在自家凉席上不知鼓捣些什么。

　　人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娱乐，哪怕并没有电脑，游乐园，酒吧，俱乐部。

　　白飞飞自己有些无聊，见旁边那年轻女孩刚好收拾完了行李，便凑了上去。

　　“嘿，你知道咱们后天要去的厂子在哪里吗？”

　　女孩先是稍有些惊讶，又很快的平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啊，没人听说过，据说是要保密的，要不是俺家里实在缺钱，而且也有这么多人一起去，俺还真不敢报名。”

　　女孩一出口竟然是北方口音。

　　“听你说话是北方人啊，怎么到这里来了？”白飞飞疑惑道

　　“俺妹子上了大学，家里没钱，俺只好四处打工，哪儿钱多去哪，这不就走到这儿了。”女孩挠挠头，憨厚的笑了笑，“俺们村，就俺家妹子上了大学，别人可稀罕了。”

　　“你真是好姐姐啊，”每次听到这些故事，白飞飞总很感叹，“我叫白飞飞，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进了厂里，咱俩都是新人，要互相照顾啊。”

　　“好啊，俺正发愁没个认识的，俺叫苗桂花，你叫俺桂花就行，”苗桂花高兴的答应道，“看着你就觉得不大一样，你一定念过书吧？话都说的比俺好。等俺妹子毕了业，家里不愁钱了，俺想再去念点书，以前俺在一学校种草的时候，休息时去教室外面偷听过，那老师讲的真好啊，可惜学校的人不让俺听，说是影响学生学习，那是俺听过的唯一一堂课。”

　　她本絮絮说着，到此处却突然停了下来，一拍大腿道，“看俺，净能说了，白飞飞是吧？俺叫你飞飞吧。别光听俺说，你也说。”

　　这说话本没什么让不让的，白飞飞有些囧到，点点头应道，“恩，家里问我要去哪，这边招人的也不告诉，我没法跟家里说，就想着问问看其他人，要是有什么消息跟家里说了，家里也放心些。”

　　“哦，这样，那俺也帮你问问看，你问这头，俺问那头。”苗桂花比了比方向就要拎着行李过去。

　　“哎，桂花，等下，”白飞飞忙拉住她嘱咐道，“既然招工的不跟咱们说，咱们也别大张旗鼓的问，就悄悄的打听下就好了。”

　　桂花挠了挠头，想了想才道，“大张旗鼓是什么东西？你的意思是偷偷问？”

　　“……恩，就说话的时候顺带着问一问就行。”

　　“行，俺知道了。”

　　有了桂花帮忙，再余下一天多的时间里，白飞飞渐渐问过了大半的人。

　　没人知道招工的是哪里的，要去哪里，大家都抱着一个念头：反正给的钱多，又这么多人一起，怕什么。

　　白飞飞询问应招的人没有得到答案，于是转问了附近的本地人，依然没人知道，于是有些担心：万一那老人家搞错了呢？这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他儿子是怎么知道的？

　　她没人能够商量，池美丽不知情，林又没有移动电话，她只能对着救命用的戒指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给林配部电话呢？哪怕把家里那个用来跟外面联系的电话给他也行，也就不至于现在找人找不到了。

　　无论是不是，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也就断没有后悔的余地，白飞飞只得忍耐着冰冷的水泥地，挨到了出发的日子。

　　连续两天随着众人一般，吃干馒头就咸菜，睡凉席挨蚊咬，白飞飞已是面有菜色，精神萎靡不振，终于成功变成了混进人群也分不出来的打工一族。

　　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几辆卡车远远开来，一个招工终于露了面，招呼着大家搬着行李上卡车。

　　招白飞飞的那个小伙没来，卡车是四面铁皮的，白飞飞正疑惑着这样的车怎拉人，便听到有人大声询问，抱怨这样的车肯定闷死。

　　声音是人群里传来的，也分不出谁喊的。

　　招工只冷冷道了句：“车顶是通气孔，不想上的不用上，把给的安家费交出来就可以走了，没人勉强”

　　没人愿意走，因为待遇实在太好，管吃管住，每个月还不少钱，这也是为什么没人骗安家费，因为人们不愿意为了那一个月的钱，放弃了以后每月都能得那么些钱的机会，管吃管住意味着没有花销，能把工资全部攒起来寄回家里，这对在外打工的人说是最重要的，至于去哪里打工，实在是并不重要。

　　人们默默搬了行李上车，没人再抱怨，一时间出了窸窣声很是安静。

　　白飞飞拎着包跟苗桂花一起上了卡车，才发现原来顶棚上几乎全是孔，果真是不愁不透气。卡车壁的材料并非是铁，白飞飞摸了又摸，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这材料应该不是金属的，因为没有因为阳光而晒的很热。

　　等众人都上了车，卡车便发动了起来，因为看不见四周的情况，白飞飞也不知道车开向了哪里。一路上卡车走走停停了好几个小时，知道车里有人开始抱怨着还不停车，再不到就憋不住了，卡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正当白飞飞以为车门将要打开的时候，突然车顶的气孔钻进了大量白烟，白飞飞下意识的屏息，四周逐渐有人昏倒在地，她也顾不得别人，只试着抓出件衣服用饮料湿透捂住口鼻，终于憋不住气吸了一口。

　　电视果然都是骗人的，临昏倒前，白飞飞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