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十四 月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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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枫都的一路上相对要顺利很多。既没有下雨也没有扰人的野兽出没。脚程因此缩短，第二天
正午的时候就进了枫都的城门。
玉泽特意望了望四周。
枫都无枫，看来是真的了。
因为恰好是秋天，玉泽没有看到白玉所说的遍地花开的景象。眼前大部分是枯槁的暗黄。干枯的叶子边缘微微卷曲，有时候一阵风刮过就能被吹落。
虽然应该是一片萧条模样，但一点一线连接起来却莫名的充满生命力。小桥下的河流缓缓流动，河面上飘着一路从上游下来的落叶，一浮一沉，仿佛盛夏里的浮萍，只不过单薄了一些。
这样的城镇很容易就让人喜欢上。岸边种了一些桂花，离着很远就能闻到浓厚的桂花香。再远些有几颗柿子树，上面挂着硕果累累。玉泽有些舍不得走，目光流连在身旁种种。宿琏注意到，侧过身来随口说了句，“一会再来看也不迟。”
这类的话语可以让玉泽在心里把玩很久。怎样的心境。怎样的心情。怎样的目的或者怎样的缘由。
哪个边角开出幼小的花。它的根茎牢牢扎在心里。
宿琏对于枫都似乎驾轻就熟，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一个院子里。起初玉泽以为他是要借宿熟人家里，还在烦恼多腾一间房会不会惹得对方不高兴。结果开门的老妪笑呵呵问，“是两位么？一间还是两间？”
玉泽还没来得及消化问题的深层意思，宿琏已经抢先回答，“两间。”
老妪领着两个人往里走。三排屋子里的第二排。门前有些背阳，一旁的台阶上还长了些青苔。玉泽推门进去的时候有些吃惊，房间里不光有床和桌子，对角还摆了一个小书柜。书柜旁摆了个大箱子。老妪也注意到了，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女儿出嫁前的一些零散东西。先摆这儿可以吧。”
玉泽点了点头。一直等到老妪走后才仔细观察起房间。床是一般家里的木床，上面铺着的被褥打着几块补丁。木桌上的茶具有些陈旧。不过房间要比客栈的宽敞许多。
走出来之后正好碰上宿琏。一落脚就会着手自己要做的事这点玉泽已经很清楚，所以见到他很匆忙的样子也没觉得奇怪。宿琏大概也没料到会这么凑巧遇到，毕竟因为其他住客的缘故，两个人房间隔了两排房子。
一闪而过的错讹被轻易捕捉到。玉泽心里有些乐，比起他一贯的风轻云淡，偶尔流露的其他情绪更叫她关注。
玉泽不想错过机会，几步跟上去。宿琏回头冷冷扫了玉泽一眼，却没有出声阻止。就当是默许，她跟在后面还算怡然自得。
“虽然没有枫树，不过枫都的景色还是挺好的。”
纯粹是感叹一下，本身也没期待宿琏给什么回应，没想到他难得的赞同了玉泽的话，“当前我和师父来这里的时候就多留了几日。本来约好来年春天要再来一趟……”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沉默和阴郁并行，隐没在干涩的秋风当中。
之后的事玉泽知道。约定仅仅只是约定。没有来年也没有春天。宿琏再来又是一个秋天。更甚的还是物是人非。
玉泽的睫毛垂下了半个弧度。心里的疑问就像龟裂的泥土一般逐渐着侵蚀意志。
“……宿琏……”抬起头看了看对岸的路人，“你……”
对方闻声望过来。
“你……喜欢……”最后还是临阵退缩，语气峰回路转，“你喜欢柿子么。”
“一般……”明显没搞懂问题的意义，宿琏模棱两可的回答着。
“去买几个柿子吃吧。”伸手指了指对岸的水果摊，“看起来挺新鲜的。”
宿琏从身上“叮叮当当”掏出了一些铜板，算了算说，“两个的话还是可以的。”
玉泽捧着柿子跟在宿琏后面。走了一段路后拐进了一户寻常人家。院子里空荡荡没有人，不过时不时会有声音从屋内传出来。两个人站在门外站了一会屋里就走出来了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妇女。她冲着宿琏笑了笑，“宿公子，好久不见了。”
似乎是旧识，年轻妇女请两人进屋坐。宿琏也不客气，跟着就往里走。
厅堂有些昏暗，年轻妇女倒了两杯开水给玉泽和宿琏就进屋子里了。过了会再出来，手里多了个很小的布包。她摆在桌上又摊开来，是个很小的铜镜。背面有很多装饰，绿的那些应该是翡翠之类的。
“宿姑娘说要摆在床头我就一直没动过了。多亏了你们我和这孩子才能平安无事。”她的脸上泛起红润。
“举手之劳。”宿琏客套的回复着，收好镜子起身准备走。
“宿姑娘还好吧？怎么不见她？”一边问一边疑惑的看了玉泽一眼。
“她很好。快要成亲了。”表情波澜不惊，眼神却有些闪躲。
年轻妇女勉强的说着恭喜之类的话，心里估计在揣度着几个人的关系。
玉泽从头至尾都没说话，等到出了院子才问起那个年轻妇女。宿琏只说曾经替他们降过妖。当时宿青把镜子留给他们，说以后故地重游的时候再来拿。结果显而易见，故地重游的只有宿琏一个人。
回程的路上遇到一些人在岸边搭着架子。问了问才知道晚上有枫都一年一度的祭典。除了摊贩会出来摆摊，晚一些还会在岸边放焰火。
玉泽很是期待。回过头想问宿琏晚上出不出来，却看到他黯淡的眼神没有焦点的落在一旁。
到嘴的话生生咽下。她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等宿琏自己回过神来。
“晚上来祭典么。”稍微把句末换了下。原本想说的是“晚上来祭典吧”。
宿琏没有立刻回答，思索了一下才说，“看情况。”
虽然总比直截了当的拒绝好些，玉泽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走了段路后玉泽才猛然想起来，刚才去年轻妇女家的时候柿子落那儿了。忍不住叫了一声，懊恼
的表情瞬间爬满了整张脸。本来还在盘算着要怎么才能自我安慰平复内心的愤慨，宿琏突然说了句，“想要的话再买两个就是了。这个时节的柿子也不贵。”
这样突然的大方反倒让玉泽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还是推托掉了。毕竟她身无分文，况且丢了柿子也是她的错。她不能，也不好意思，要求宿琏太多。
“算了。就当……走路上被狗叼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章十四 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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