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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有缘千里来相会(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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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三十岁寿辰,各大门派纷纷前来贺喜,一时之间武当山上挤满了人。虚云指挥弟子来来往往挂上彩灯,又让人在内堂上摆上几瓶好酒,眼见一切布置妥当,便与张三丰一同到大厅迎客。
雪鹰那日与宋远桥一别,又和展白在镇上逗留了几日,直到玩边了附近的大小景观,这才同展白上武当山,见满山张灯结彩,群雄汇集,心下感到奇怪,拉了一小道士问道:“今天什么日子?为什么这么多人?”
那小道士道:“今日是掌门的三十寿辰,大家都是赏脸来贺喜的。”
雪鹰道:“我和弟弟远道而来,有事求见张真人,麻烦小师傅通传一声。”
那道士打量了雪鹰一眼,沉吟道:“掌门今日恐怕没空见你们,姑娘不如过些日子再来。”
雪鹰心下微怒,暗想:这武当派莫非瞧不起人,名门要见就见得,她们这种无名小卒要见就见不得,还都说他淡薄名利,看来传言之事十有八九不可信,她心下恼恨,面色却纹风不动,说道:“那张真人现在在何处,麻烦师傅指点。”
小道士抬起脸指了指前方,雪鹰顺眼望去,只见一人长身如玉,静静立于门前的迎客松下,灰色的道袍挡不住他与生俱来的飒爽的风姿,远远看去如玉之温润,如石之坚,如水之静,如海之深。因为逆着光,雪鹰始终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心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似的,久到那人的一举一动仿佛闭上眼都能过描绘的出来,她半响说不出话来,只觉眼睛一阵发热,跟着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她自从醒来后从未哭过,这会儿莫名其妙的难过落泪,不由心中大震,摸了摸眼角,心道:不过是见到一个陌生人而已,怎么就这么哭了,难不成自己过去还认识一代宗师不成,莫说两人天南地北,就说一个无名小卒和一个武林宗师会有什么渊源,心思起伏间,听得耳边展白一阵大喊:“抓贼啊。”
雪鹰侧目望去,只见前方左侧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正拨开人群匆匆向门口跑去,手里还揣着个钱袋,这钱袋乃展母临终前交予展白的,上面绣着一个圆手圆脚,如一团棉花糖似的兔子,那画本是雪鹰所画,展母见其可爱,便照着样子缝在了钱袋上,世间只此一个,别无分号。
那两人一路只顾逃跑,中间撞翻了几张桌椅,引来怒骂。雪鹰双足一点,借力追了出去,她的轻功不如剑法来得好,对武当地形又不熟悉,七拐八拐之下,竟把人追丢了。
瞧了瞧天色已近傍晚,雪鹰心中无奈,眼看离武当派越来越远,不由得开始担心起展白来,寻思:天色已晚,还是先回去看看在做打算,钱袋没了还有些首饰可以当,总是能凑齐这拜师的费用。正想转身回去,突然听见十米开外传来几声打斗声,应约可以瞧见几名黑衣人手中持利剑,正追赶着一个老者。
雪鹰翻身上树,屏住呼吸藏于叶间,见那老者约莫五十开外,身材魁梧,虽然伤重流血,眉宇间却透着几分傲然之色,丝毫不像将死的落寇。雪鹰不知这老者的姓名来历,但冲着他这份豪气,不知不觉间便生出几丝敬佩。
只听为首的黑衣人冷冷道:“姓卓的,今日就把你狗命留下,好回去给主人复命。”
那老者哼道:“一群就会暗剑伤人的混蛋,若非老夫一时不慎怎么会找了你们这群卑鄙小人的道。”突然抬头,目似电的扫过雪鹰藏身处,喝道:“上面的朋友,藏头露面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下来单打独斗。”
雪鹰微微一震,见他三两下间就发现自己,心中大为诧异,想此人内功定极为深厚,本不该落入这群黑衣人之手,看来暗算之事怕是真的,她心思电转,对那老者的同情佩服之情更胜,当即便跃下了树,挡在那老者面前道:“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大师已深受重伤,各位便放过他吧。”
为首的黑衣人先前听说树上有人不由警惕万分,在一看下来的是一美貌的年轻女子,倒是安心了不少,说道:“此乃我家主人和姓卓的私人恩怨,姑娘莫管闲事,速速离开。”
那老者怒骂道:“什么私人恩怨,还不是那假仁假义之人抢了老夫的东西,要打便打,老夫才不怕他。”说罢身影一晃,眨眼间便到了那黑衣人跟前,左首微抬,扣住那黑衣人的脖子,只听咯的一声,便生生将它扭断。
这一变故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雪鹰心中骇然,见那老者出手歹毒,行事作风与名门正派相去甚远,不由懊悔,心道:也许他们是狗咬狗,刚刚才何苦强出头。见那群黑衣人攻击猛烈,其中一人大刀更是直直朝她劈来,当下不敢大意,从腰间拔出长剑认真迎敌。
那人大刀直指她双目,来势汹汹,转眼间距离不过几尺远,雪鹰扭身一避,护住周身要害,手中长剑一挥,像那人左肋抗去,她不欲伤人,招招留情,无奈对付却死咬不放,大刀飘忽,竟是拼了命一样的打法。
这一番打斗便纠缠了小半个时辰,雪鹰功夫虽然高出那黑衣人不少,但一来临敌经验太少,二来不欲取人性命,这一来一去反而被压制的死死的,她心中开始有些烦躁,出招之时便渐渐路出破绽。
那黑衣人哪里是省油的灯,大刀挥出,瞄准雪鹰的左腕,只听铛的一声,长剑脱落,那黑衣人又接连两个狠招,直攻她的左足和后腰。雪鹰心中一慌,侧身险险躲过,正要去拾长剑,却见那黑衣人举刀一刺,这回竟是直逼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