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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相逢何必曾相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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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衣人前脚刚离开,门口便就踏进几个人,为首之人约四十开外,皮肤黝黑,五官却硬朗不羁,一双眼寒光四射,不怒自威,一看便是人上之人,他入了小院,见张三丰呆立在那,仿如石化一般,心中微微感到惊奇,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张掌门。“
此人正是江湖第一堡堡主宇文风。
张三丰一拱手,回礼道:“三丰一时大意,有负堡主所托,实在惭愧,”他此刻早已回神,面上又是一派从容洒脱之姿,心中却是骄躁不安,寻思:“天下除了沈蓉,竟然还有与雪鹰相貌相似之人,莫非其实她们并不是姐妹二人,而是三人?”
当日沈万山言曾言发现他们姐妹两姐妹时,因怀中羞涩,只买下了其中一个女婴,会不会有人和他一样,先一步抱走了另一个孩子,他万分确定来的不是沈蓉,沈蓉已在剃度出家,青灯古佛长伴一身,红尘俗世早就入不了她的眼,更何况梨影果对她一点用处都没有,她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盗取。
宇文风客气道:“与张掌门无关,定是那贼人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让张掌门你防不胜防。”随即话锋一转,蹙眉道:“但不日便是在下生日,失了梨影果可如何才好?”
张三丰忙安慰道:“堡主宽心,这东西既然从在下手中丢失,在下比给堡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宇文风点头,状似送了口气,说道:“既如此就劳烦张掌门,张掌门看清那贼人相貌,老夫好命作画一幅,协助掌门取回梨影果。”
张三丰犹豫了下,随即道:“准备笔墨。”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下人早已经备好笔墨纸砚,张三丰闭了闭眼,片刻之后才拿起笔,只是刷刷刷的几笔,女子的样貌便已勾勒纸上,栩栩如生,
宇文风打趣道:“世人都道张真人太极出神入化,我看着丹青也是一绝,不过几笔,就将那人风骨画出,佩服佩服。”
他哪里知道,女子的样貌早就印在了现任武当掌门的脑海中,深入骨髓的记忆,哪怕是海枯石烂也忘不掉,抛不开,现在不过信手拈来。
张三丰没有接话,只是抬手着了着墨,都说画龙点睛之比,可见要画好一个人的相貌,最关键之处莫过于眼神的刻画,细看话中女子,样貌虽倾国倾城,仿佛仙女下凡,但那眼中却是雾霭一片,迷迷蒙蒙,飘飘渺渺。
宇文风靠在椅上,看他作画,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他于张三丰相交多年,见惯了他云淡风轻,万事万物不入眼的世外高人模样,但此刻张三丰神色柔和,眉间眼底神似有光彩涌动,衬的他本出众的面容更加俊美,如白玉般的温润皎洁。
宇文风心念一动,笑道:“张掌门若不出家,倒是与小女很帮配。”他膝下两儿一女,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唯有这一宝贝女儿,年方十九,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惜眼高于顶,硬是一个也看不上,婚事一直拖到了现在还着落。
张三丰笔头一顿,道:“宇文堡主莫开玩笑,三丰乃武当掌门。”武当一派,寻常道士倒是可以成家立业,唯独掌门不行,雪鹰死后,他按师傅遗言接任掌门一职,一心向道,儿女私情早已经抛之度外。
宇文风本也是随口一提,见他毫不犹豫的拒绝,心中到开始不悦起来,想她女儿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求亲之人更络绎不绝,他不过一个小小道士有什么资格拒绝,况且他自当上堡主,有人敢胆大的驳他的话,当下恼道:“武当掌门谁都可以当,何必非张掌门不可。”
张三丰怔了怔,随即将笔一扔,淡淡道:“小姐千金之体,张某不敢高攀,画已经完成,三丰先行告辞”说罢,竟头也不回的离开。
张三丰此人虽淡薄名利,却心高气傲的紧,最讨厌之事就是被人强迫做些不愿意之事,哪怕当今皇帝,昔日大哥也一点面子不留,何况小小的一个宇文堡。
宇文风话一出口,已只不妥,如今见人离开,更是后悔不已,他不过是想为女儿找个如意郎君,谁知却将张三丰给得罪了,这人是个道士没错,但江湖上呼声极高,何况梨影果之事还的仰仗人家,他见那人越走越远,忙到:“张掌门留步,是老夫之过。事关儿女婚事老夫也是一时情急。现在天色已晚,请留宿一夜,明天上路。”
张三丰面无表情的沉默了半响,方抱拳道:“有劳堡主。“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宇文风便接到消息,说有人在隔壁的镇上,看到画中的女子。
原来张三丰画好话后,宇文风便命人临摹了多幅,贴在附近的城镇上,因为事关梨影果未免他人心存不良,只写到这女子偷了宇文家的宝物,决口不提梨影果之事,末了还附上一句,如有消息,重重有赏。所以不过短短一晚,便陆续有消息传回。
事不宜迟,张三丰不再耽搁,辞别了宇文风,便向邻镇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