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们是男人》红烛泪

11、第十章

　　那人问了我那句话，见我没应答，不耐烦起来，一伸手将我提起来：“做什么装聋作哑？我问你，你便回答！”

　　我看着他一张狰狞可怖的面目，双腿止不住打起摆来，一泡热尿险些没憋住就要飞流直下：“他，他是吃人，手里不知了结多少小倌的性命！”

　　那人大摇其头：“不对不对！”

　　我两眼随着他一颗大脑袋晃来晃去：“有何不对？”

　　那人猛然凑近我眼前，呲牙而笑：“他吃人，应该说他口里不知了结多少小倌性命才对！”

　　这人貌如鬼魅，神态邪狞，正如夜叉厉鬼一般，我再也守不住，身子下面一热，一股尿骚气登时腾起来。

　　那人皱了鼻子：“怎的你身上如此腥臊？”

　　我脸涨得通红：“我，我怕他吃我，我就，我就不洗澡，让自己闻起来骚臭无比，倒尽他的胃口。”

　　那人哈哈一笑，撒开手，我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一颗心简直要跳出胸腔了，就听那人说道：“有趣，有趣，你放心吧，我不喜欢吃人。”

　　我陪着干笑，心里一丝安慰也无。

　　忽然他抬起头，凝神听了听，哼哼笑道：“来得倒快。”转头又仔细打量我一遍，拍拍我肩膀：“好，我记得你了，你把衣服脱了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眼花，下身一凉，低头一看，自己一双白斩鸡似的瘦腿正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几根腿毛迎风飘扬。

　　只听一阵笑声渐渐远去，我怔愣了一下，马上捂住重点部位，几乎要怆然涕下了。

　　大爷，不是要我自己脱么？

　　我护着下面蹭进屋里，唤两声文若，那小子面朝里歪在床上，一点声息也无，我急了，也不管春光外泄，几步迈到床前，伸手扳过文若的身子。

　　一看不要紧，我的眼泪几乎要下来了，文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两眼全哭肿了，已经睁不开，全身上下全是青紫，不知道在那个恶鬼身下受了多少罪。我扶着他的肩膀，手都发着抖，觉得文若这一次恐怕是熬不过了，心里不知道是酸是苦，嘴里只是一叠声地叫他的名字。

　　过了半晌，文若咳嗽两声，两只核桃般的眼睛微微张开一个缝，看着是我，嘴角竟然浮上点笑意：“你怎么跟跑解马似的伶伶俐俐地出来了？最近天儿冷，看不冻掉你的皮了。”

　　我嗓子一紧，眼睛止不住涌上湿意来：“谁让你不帮我缝衣服了，我冻病了你可得照顾我。”

　　文若喘几口气儿：“我，我怕是照顾不了你了，我连……”他咳出几口血沫，“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一直以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他。文若脸上颜色渐渐变了，声音也低下去：“多好，就像小时候，你也这么抱着我……”

　　他抬抬手，似乎是想抚上我的脸，却在半空就颓然落下，再无声息。

　　我抱着他，紧紧地，憋得太久的眼泪已经在眼中干涸。

　　睡吧，就像孩子那样，忘了这一世的苦痛，文若，到了那边，等等我。等我再拿一个青桃，便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