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性之司时者》裸肌

2、第二章 逆天者

　　年终到了，我这个挂名的圣女也回到了族人的世界。我们司时族也有自己的房舍家园。不过，人们为了生存奔波。所以众族人也是散于世界各地，往往是相见而不相识。但年尾的时候，全族人都会聚集一堂，因为我这个圣女在圣殿里主持祭祀。

　　祭祀很简单，只是一炷香，一个鞠躬。虽是简单，但也是年复一年。

　　至于我们祭拜的这个神也是虚枉，没有真身，没有实像。我们只需要集齐少的可怜的族人向北对着虚无的天空一炷香，一个鞠躬，一个祈愿，足矣。

　　祭祀完后，族人便可自行活动，各于奔波。或小小奢侈一把，走门串户，熟悉族人。

　　而我，则用香精浸手，用花瓣沐浴，静静地在密室里发上三天的呆。这样就最终完成我们的祭祀任务。

　　祈愿一年族安民泰。

　　我出关的时候，族内通常已经空空，只有极个别人留于家舍。而我则在花田阡陌之间流连，开年的我并不想忙碌。这使得我愿意远离族人，远离人类。

　　我见或也会去觅食。我说过的，我们的对象并不只是人类，还有非人类，就如吸血鬼。

　　开年的时候，我不用去觅食也能存够大把的时间。那个孩子说过，我永恒的生命，那些荒废的时间足可以把你养的肥肥壮壮。我只是笑。那孩子是吸血鬼的始祖，对于吸血鬼族有绝对的权威。

　　的确，永恒的生命极为诱惑，而所谓的永恒被荒废的光阴极为滋养。是矣，我们这一族人最美味的食物便是他们的时间。但吸血鬼一族也并非仅有永恒的生命，这被人艳羡的生命也是需要强大的能力方能守住。

　　但我们族人却鲜少以他们为食。因为他们的生命是用鲜血堆砌而成的。对于素有洁癖的族人而言，宁愿忙碌些也不远使用那满是血腥味的时间。

　　我从不认为这样的时间有多么肮脏，只是食物对象的不同。吸血鬼一族不过以人血为食，而我们一时间我是，我们不过是在对我们的对象进行慢性谋杀而已。

　　大千世界，不过尔尔。

　　见尤那孩子是几百年前的事。那孩子和狼族斗的你死我活，一身狼狈，跌落在我面前。那样浑身是血的模样，我本想一走了之。但那张倔强的脸却像极了那个人。所以，我救下那孩子。

　　我总说，那样一只丑蝙蝠，不想尤那孩子用尽了一生，拼了劲地换了一张倾尽世人的容颜，却让我更想远离。

　　但我从没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真正远离那张脸。

　　表哥破天荒的约我在祭祀的神殿见面。表哥虽什么也没说，但我仍旧愿意赴他的约。不是因为他只是我所剩下的唯一的亲人，而是因为我对那样热衷于肮脏之人的时间的表哥感兴趣。

　　我重新回到这个极为简陋的神殿里，却看到了族内所有人。他们跪在神殿前默默地低头说着什么。我便知道，素来与我没有交往的表哥所欲为何了。

　　我轻笑一声，拾阶而上。对方转过身子，睁开眼睛一直看着我由远而近。

　　呵，这次，是外族人呢！

　　我已经走到外族人面前，外族人微笑着，带着探究与兴味。我静静地看着外族人。

　　四目相对，那流光溢彩的眼眸，让我眼带暗淡。
　　这样的色彩，我多久没有看到了。

　　外族人忽然伸手抓过我的肩，压着我双双跪地。我眉眼重新带上笑。

　　又是一个逆天者。

　　伸手抚上对方的肩，朱唇微启，念出一段自小母亲硬让我熟记的深奥咒语。

　　母亲说过，逆天不可为，所以教你这咒语也只是为传承，切记不可轻易使用。

　　而我就那么轻易说了。

　　但却----

　　倒过去的时候，我只记得从对方嘴里突然吐出的丸子进了我的食道，一点一点下滑。我带着笑向后倒去，向匆匆赶过来叫得撕心裂肺的尤给予一笑，可以放下一切了吗？

　　司时族的人死亡便意味着烟消云散。不知道族内谁说过，一生偷渡别人的光阴，我们的死亡最好便是消亡。

　　懒得面对，懒得面对。

　　我也希望死亡便是消亡，不想要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