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到底是糟糕还是美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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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陶锦按捺不住，提着一颗快要跃到嗓子眼上的心，难耐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捏着手机，从房间这头走到房间那头，又转过身来折回路线，如此反复，终于，彩铃声瞬间停止，归于平静，取而代之的，是过分的寂静和轻浅的呼吸。
一股颤栗从小腹向四肢百骸穿梭蔓延，心脏跳动的声音大到完全可以听见，陶锦只觉脸上滚烫，他踟蹰着，支吾着，终于怯怯地吐出了第一句话。
“小逆逆，是你么？”
“……小月？”
悦耳的男音低沉朗然，磁性十足，还带着一点点的沙哑和干涩，明明只是两个字，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一脸呆滞的满月大神。
——MAN、MAN、太……MAN了！
他想象过逆行者的声音，但脑补的永远没有实际来得震撼惊人。那样耿直严谨的男人是该拥有这样中正沉稳的嗓音，可同样性质的声音，level和level之间差的太多了！
如果将他早前脑补的声音打个分数，算作良好八十分，那么逆行者本人给他的，绝对满分到爆表！跟他比起来，那些网配圈号称万年帝王攻名CV神马的，战斗值直接跌成渣啊。
白皙的面庞红晕满布，陶锦僵硬地呈机械样摔倒在床铺上，一边强力克制着潜伏在内心深处已久的野兽，一边秉持着不可丢脸不可唐突的原则，说出了第二句话:
“时间有点晚了，我打过来……没打扰你吧？”
这种事情，后知后觉地在这个时候才突然窜进脑海，陶锦满心的懊悔简直都要溢出来了。虽然听到小逆逆的声音超级超级幸福，但是如果因为这个而将对方吵醒的话，说什么也没办法让他轻易忘怀啊。
“没有，我正在看罪恶功勋的更新。”
逆行者的本音带着天然的冷冽和威势，简单平白的一句话在他说来，就能充满无法言明的威慑和气场，将任何的质疑和反驳都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地扫除而掉。然而这样本该让人产生疏离、敬畏等情绪的声音，却又在多出来的那一点点粗糙的沙哑下，显得包容、平和与沉稳，不仅不会造成距离感，反而会更加激发听者的好奇心。
——拥有这种声音的男人，该是何等面貌，何等气度？
耳朵被对方的一句话弄得沉醉舒适不已的陶锦不禁开始YY逆行者的外貌身材，明明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事是这通电话，却还是控制不住神思自发地游移。
“呃……好害羞……”
头颅垂在双膝之间，陶锦真实地将知道对方正在看自己更新的心情传递了出去。一想到目前正在进展的剧情，之前同样没有给曾经表达过对赫项欣赏之意的逆行者剧透过的满月大神，此刻忽然忐忑起来：
“对不起啊……写死了你喜欢的人物。要砸的话要番茄，不要鸡蛋啊。”
“……其实我早就有预感了。”
逆行者却给了他意料之外的回答：“从夏煌突破法诀第七层后，你就一直在通过很多细节来暗示，他的死，不算突兀，是必然。”
“赫项死了，夏煌会受到很大刺激，他应该会重新审视他目前走过的路……我想，他要消沉很久，才能走出来，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全新的夏煌。”
“……你不用担心，你写得很好，其他人，再过几十章，就能体会到你的用意的。”
低沉哑然的低音在耳边回响，从贴着脸颊的听筒里传出来，好似连呼吸都拂在了皮肤之上，引起一片灼热。陶锦的瞳孔微微放大，之前正在蹂躏枕头的手停了下来，整个人一动不动，几乎成了一座雕像。
一直期盼的东西，竟然就这样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得到。陶锦呆愣，许久，完美的双唇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欣然愉悦的满足笑容。
“小逆逆，我好喜欢你哦*^0^*～～～～～～”
清柔悦耳的声音毫不知耻地撒娇卖萌，甜腻腻，充满粉红色的泡泡。陶锦无法控制地偷笑出声，笑声从艰难的克制，到最后肆无忌惮的得意，所用的时间不过只是眨眼。
这个人……真是戳死他的萌点了……呜……怎么办啊……
“……明天早上你有课，别玩了，快去睡觉。”
逆行者安静地听着，直到这边笑声渐止，才再次开了口，内容却是直接利落的扭转话题，在间隔了十几天后，再次自然不过地提醒陶锦本人的课程安排。
“不要嘛。”
像是某种咒语被打破，确认了电话那头的那个人，确确然然是自己了解、欣赏的逆行者，心中的紧张便快速地褪去不见。陶锦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平日两人网上聊天时的语调。
果然，在他这句话说出后，电话那头的人不着痕迹地轻叹了口气，显然十分头疼如何劝阻任性的大神。
“我刚才的话你不要当玩笑哦，我是真情实意的！”陶锦笑着道，再次强调，“说真的，听到你的声音，我今晚肯定会兴奋地睡不着觉……”
“所以，干脆就不睡了～小逆逆，你不困的话，我们两个聊聊天？”
“你……”再次听到小逆逆这个称呼，逆行者觉得这三个字说出来远比打上去刺耳的多，可偏偏另一个人根本没有这种自觉，只是锲而不舍地撒着娇：
“聊嘛聊嘛……第一次跟你打电话，我好紧张，可是还是想跟你再说说话……”
逆行者拿着手机，挂也不是，丢也不是，在这之前，他丝毫没料到弓如满月会直接打给他。而此景此景之下，这样一个稍显突兀的要求，让他下意识地想要说不，可是却又开不了口，脑海中有个地方，直接超出了他的理智，促使他说出了另一个截然相反的字：
“好。”
聊天是一种艺术，需要双方的共同交流和沟通。可有时候，一方作为主导，一方作为倾听者，也是可以持续很久很久，且不会感到厌烦的。陶锦将这些天来因为逆行者不在线而无法分享的心情和趣事一股脑地全部倾泻了出来，内容涉及范围极广，一会从新看的网文，飚到现实中发生的热点新闻，一会又从新上的电影中喜欢的演员，串到原著的销量，完全就是小半个月来未发送短信们的升级汇总赠品版。
现实生活中，他不算话多的人。网络上的弓如满月，也是彬彬有礼，谦逊幽默平和还有点清高的存在。但是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遇上了这个只认识了不到半年的网友，就会发生如此的变化。
低沉磁性的男声是他最好的催化剂，大脑处于发热状态，有点小晕，更多的是被兴奋充满的喜悦与开心。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真的有一个人，与他相处，如呼吸一样自然，被本能所支配，可以卸去所有的外壳与盔甲。
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后，陶锦脸颊发烫地握着只剩下不到5%电量的手机趴在被窝里愣愣发呆，陷在如同过去每一次和逆行者有了新的发展后的心跳加速，完全无法平静的状态里不可自拔。
滴答一声，随着短信提示音来到的是逆行者充满关怀的半强制性话语：早睡，别熬夜，对身体不好。
陶锦裹着被子在单人床上滚来滚去，手机屏幕亮着，贴在他的眼前，他嘿嘿嘿地笑出声，跳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规律的作息让之前过度兴奋下精神无比的陶锦在躺上床的半个小时之后就开着手机沉沉睡了过去。夜风从窗缝中钻入，床上的少年翻了个身，散乱的短发在枕头挤压下在额头上粘的更紧，纤细修长的四肢向外大张，在磕到墙壁后又落回小腹上。
“……小逆……逆……呃？！”
咕嘟的梦呓猛然升高，陶锦白皙的脸庞上红晕晕染，双唇开启，湿热沉重的呼吸从中溢出，沙哑低沉的模糊嗓音混着惊愕和狂喜。
长长的睫毛下，被眼睑覆盖的眼球转动不停。
他无疑在做着一个美梦。
实际上，陶锦做的不仅是个美梦，还是个活色生香，充满香艳，让人血脉贲张，心脏狂跳，大脑飘忽的春梦。
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破碎的画面和镜头拼凑成一幅直接作用于感官的盛宴。
他惶恐着，激动着，紧紧搂抱着怀中的男人……
在混乱的梦境中，起先很清楚的细节，到最后都变成模糊不清的总和。而唯一在其中没有变化的，则是男人的声音。
沙哑的、动情的、强自忍耐的、被逼到极限的、在快乐中沉沦的……
那个声音的任何一点变化，都可以轻易蛊惑他摧毁他。他急切的呼唤，到口的名字，是无比熟悉，带给他无数热情和感动的那三个字。
“……小逆逆……”
叹息，舒适，满足，最后消匿在浮上嘴角的一个微笑。
…………
…………
“操！”
天刚蒙蒙亮，便听一声怒吼，响彻在陶锦的房间。
少年裸着上身，头发蓬成鸟窝，死死盯着自己下身和床单上的污迹，很短的时间内，会说的字，只有一个。
“操！”
等到这一天上课时，陶锦寝室的几个哥们同时患上了不时盯瞄中心人物的癖好。正趴在桌子上发呆的人被他们诡异的眼神三番五次弄得烦乱，在又一次卢元近距离地自以为是地偷偷观察时，被他毫不留情地一下踹上了桌下的大码球鞋。
“嗷！”
卢元禁不住哀嚎一声，话到半截又赶忙自己捂着嘴缩到前排同学身后，过了几秒，皱着大粗眉，异常委屈地质问罪魁祸首：“你小子谋财害命么？！”
“上课不听课盯着我看毛。”
陶锦冷气四散，眼神淡然一瞟，卢元打了个寒颤，张若杰若有所思。
“还不是你……”卢元不做第二思考，直接接了上去，却被张若杰转换表情，浅笑着凑了上来，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暧昧道：
“看你回味陶醉的样子，昨晚肯定弄得很爽，待会回寝室跟哥几个交流交流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到底是糟糕还是美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