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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流言的波浪之上 ...

  •   施洛塞尔跪在她面前,微笑,“是的。”然后他倾身上前,维多利亚差点就要拔出发簪,但她犹豫了。就在那一瞬,公爵吻在她的唇上,第一次。
      那吻,绵长而温暖。
      维多利亚沉浸其中。
      施洛塞尔趁机拔出她的发簪,女王感觉到了。刹那,懊悔涌上心头。施洛塞尔要杀了她!
      公爵利落的对准喉咙刺下去。对准,自己的喉咙。
      “不要!”维多利亚大喊着扑上去。
      施洛塞尔轻巧的向后闪躲。
      电光石火之间,维多利亚喊道:“我和您一起死!”
      施洛塞尔怔了一下,手就停住了。
      维多利亚扑上去,夺下那支金发簪掷在地上。她揪着施洛塞尔的衣襟,仰头怒视着他。在施洛塞尔还没来得及想那怒视的含义时,维多利亚忽然大哭:“您怎么能那么残忍?怎么能那么残忍?您为什么要扔下我?您不要我了吗?您怎么能这么对我?您怎么能这样?”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剧烈的咳嗽起来,伏在他身上,脸一阵红一阵白。那枚拥有指挥圣骑士权力的戒指,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施洛塞尔顾不上他来此的原因,抱着她赶紧顺气,一遍一遍哄着她,“我没有不要您,您看,我在这里,我哪都没有去,我就在这儿,和您在一起。”
      “那您为什么要死?”维多利亚哽咽着问出这句话,施洛塞尔却突然答不上了。
      他愣了有那么一会儿,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答这个问题。
      维多利亚急迫的说:“我不要这个王位了!求您带我走,回天鹅堡,回到我们当初的日子!”
      施洛塞尔笑了,温柔而宠溺的笑了,他摸了摸小艾莉亚麻色的长发,“我的公主,不让任何事伤害到您,是我的义务。但这次我深陷其中,不能辩白,更不能让您为了我而牺牲自己的利益。现在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我将权力还给您,然后以我的死亡作为结局,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另一种,您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证明我没有做那些事情,然而证明这件事情几乎没有可能,而且在您去想办法证明的这段时间,阿尔伦很可能会内乱。”
      维多利亚在他的温柔下,渐渐恢复了思考,“是的,因为那个证人,您会被先关押起来,即使再被放出来,您也不能继续名正言顺的行使权力,而我的病还没有治好,繁重的政务只会压垮我。阿尔伦很快就会换个新主人,那个主人会顺便杀了您。”
      她想了想,“我们要找到那个希望得到这样结果的人。”施洛塞尔杀了她也不可能继承王位,甚至不能得到更大的权力。她爱他,才放心给他权力,但换一个国王就不会这样。施洛塞尔不可能做这种有损荣誉又毫无好处的事情。
      维多利亚非常懊悔自己的愚蠢,“对不起,我怀疑您。”
      施洛塞尔温柔的微笑,“没关系,您刚才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事实,非常珍贵的事实。”
      维多利亚贪恋着他的体温,他亲吻她的头顶,和缓的温柔,让疲惫已极的她久久不愿离去。
      “去睡一会儿,好吗?明天我们再处理这些事情。”他的声音轻得像要哄她入睡。
      维多利亚摇摇头,说道:“艾芙琳。”
      影卫响应女王的呼唤出现在窗口。
      维多利亚没有丝毫避讳的伏在公爵怀里,对影卫说:“去查费米勒公爵。”
      “是。”
      艾芙琳得到命令立刻去了。维多利亚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扳指,重新把它戴到施洛塞尔手上,“去做您应该做的事吧,兰斯。我恳求您,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施洛塞尔亲吻她的指背,“我只是早上来看看您,现在我该回内阁了。”
      离开女王的办公室,施洛塞尔觉得非常疲惫。凌晨使者来请他,他几乎是惊醒,心脏狂跳了好一会儿。缓过来之后,紧接着就面对维多利亚的怀疑,他觉得身心俱疲。
      但他不能休息。
      这个国家还在等着他,他必须撑起来,等到维多利亚痊愈,将一切交回她的手上。到那时,他就可以放心的、彻底的休息了。
      数日后,艾芙琳来向女王陛下汇报对费米勒公爵的调查结果。
      听完她的话,维多利亚沉默了很久。她坐在窗边的躺椅上,默默的看着窗外炽烈的阳光,太阳仿佛在灼烧着她的心。不是费米勒做的,难道真是施洛塞尔?施洛塞尔为了打破诅咒,所以背叛了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实际上,她知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施洛塞尔,她就应该果断的杀了他,哪怕是错杀。可是,她做不到。在他的那番表现之后,她更做不到。
      施洛塞尔那样做,会不会就是为了让她动摇?怀疑的种子在维多利亚的心里生根发芽。
      她让艾芙琳退下,叫来瑞弗莱娜。
      “这届比武大会的冠军加利雷,是不是刚刚成为施洛塞尔公爵的侍从骑士?”
      “是。”
      “想办法让他知道蕾娜塔和埃尔文的关系,以这个年轻人的正义感,他会帮助我们的。”维多利亚说。
      “是。”
      只要让人们知道施洛塞尔公爵的丑闻,就算是他有不臣之心,舆论也会成为他野心的阻碍。
      而加利雷确实如维多利亚所料想的那样,在得知蕾娜塔与埃尔文有染的丑闻后,义愤填膺。他当着众人的面大加指责比他早一年进入骑士团的埃尔文。埃尔文面红耳赤,无从辩白。蕾娜塔已经怀孕,他也和罗德纳侯爵的小女儿订婚了,可是埃尔文的心里仍然爱着别人的妻子,这一点他无法否认。
      围观的骑士越来越多,他们看埃尔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叛徒。埃尔文逃不能逃,躲没处躲,地上要是有个洞,他就想立刻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还是艾伯伦听到风声前来何止,才将众人驱散。艾伯伦让埃尔文先回家,今天骑士团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人尽皆知,埃尔文确实需要回去躲躲。
      然而,对阿道夫侯爵的独子来说,这只是一切事情的开端。
      流言疯传了几日后,罗德纳侯爵派人到阿道夫处解除婚约。阿道夫气愤不已,又不忍心斥责自己的独子。埃尔文现在躲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他深深的责怪自己,他不仅背叛了骑士的荣耀,还背叛了骑士兄弟的情义。
      阿道夫又羞恼又担心,他把所有的错误都怪罪在罗德纳和蕾娜塔身上。他和罗德纳这门亲事也是费米勒在其中搀和,为的就是让这位公爵手下的联盟更加紧密。当时阿道夫看罗德纳的小女儿长得不错,性格也很温柔,觉得不辜负自己的儿子才答应的。现在罗德纳落井下石,蕾娜塔又是费米勒让马格努斯嫁给施洛塞尔的,阿道夫几经深思,怀疑这是费米勒的阴谋。费米勒将他当成棋子,要在施洛塞尔出尔反尔之后,用他的儿子拖垮施洛塞尔的名声。
      阿道夫痛恨不已,恨不得把费米勒千刀万剐。他疼爱的独子是多好的一个孩子,行事得体,英勇又体贴,现在却连见人都不敢。
      蕾娜塔因为怀孕反应很大,一直在府邸里没有出门。府邸里的仆人不会多嘴,但外面的人不是哑巴。
      这几天蕾娜塔坐在阳台上,经常会看到有人对这边指指点点。虽然路人议论的音量都只限于窃窃私语,但时间长了蕾娜塔总会好奇。府邸里服侍的人不告诉她,康拉德也只是客气的说:“没有什么比您腹中的小少爷更重要。”
      蕾娜塔总觉得路人的议论和她有关,她每天坐在阳台上的时间比之前久了,总是要女仆催促,她才肯回去。
      几天之后,蕾娜塔就知道了流言的内容。
      她坐在阳台的天鹅绒靠背椅上,忽然捂住没有起伏的肚子。服侍她的女仆吓坏了,赶紧去叫医生。
      好在施洛塞尔公爵豢养的医生医术精良,孩子有惊无险的抱住了,但情况不容乐观。
      医生说:“夫人的情绪一直不太好,不利于孩子在腹中的成长,最近一定要卧床。最终要的是保持一个好心情,不然这个孩子很可能保不住。”医生当然知道外面的流言,公爵夫人想保持一个好心情,实在太难了。现在已经有人开始传说,夫人怀的不是公爵的孩子,而是埃尔文的。
      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施洛塞尔,同僚们看他的眼神时常带着嘲弄,在他发布政令时,也经常以嘲讽的口吻回敬,称他为“绿礼帽执政官”。甚至以“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好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为由,拒绝执行他的命令。
      施洛塞尔尽力保持自己的步调,试图将流言掌控在他的手中,但这非常困难。此时,如果不动用军力,他将寸步难行。然而一旦动用,他就被坐实了挟持女王、把持朝政的罪名。
      施洛塞尔在两相权衡中犹豫了,但,当他探望维多利亚,看到她如百合一样美好的容颜时,一切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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