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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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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想要打人,看着四阿哥那副‘不服就来单挑’的表情,某人就很想在他脸上扇几巴掌。一咬牙,一跺脚,TNND她豁出去了,不就是个阿哥嘛……
“呃……我没有衣服换。”开玩笑,他可是阿哥,皇帝的儿子!骨气不一定要表现在面上……她承认她没出息……保命要紧,其他的靠边站。
“噗嗤……呵呵……四阿哥,这丫头可真有意思。”那美女攥着手绢,轻笑着对弘历说。
四阿哥嘴角一抿,“哗”打开折扇,一副超级无语的表情。
有没有搞错,好歹这也是皇宫,好歹这也是大清朝的康雍乾盛世,难道连一件衣服也舍不得给他们这些受压迫、剥削的工农阶级穿么?她已经快有半个月没换过衣服了……这件夏季宫装是她来到清朝穿过的第二身衣服。是啦,是啦,她是很窝囊,她是很脏啊,那又怎么样?
“我哪儿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先穿我的吧。”那美女轻笑着走过来拉起某人的爪子,对四阿哥说:“我先带她去换衣服,告退了。”
现在她更加肯定她那封建地主阶级的主子是偏心眼的,为什么安晴是单独一间房,而她却要跟十几个宫女挤在一张炕上呢?每天都要被挤到角落里,跟那面冰冷的墙作伴。还有不知道是谁每天晚上都用香山无影脚把她踹到炕下,第二天早上居然连被子都找不到了,到晚上才知道,她那可怜的被子变成了她们的擦脚布,居然还人手一块。
是的,每天不仅要遭受□□上的迫害,还要遭受同事们的冷眼和欺负。穷忍着,富耐着,被人欺负是活该的!
“这件喜欢么?”
“……有件衣服穿就好啦,我不嫌弃的。”哇咔咔,是正宗的杭州丝绸啊……鲜亮的色泽,柔顺的手感。安晴好大方哦,居然拿一件百花争艳戏蝶旗袍给她穿,好感动,好久好久没人对她这么好了。
“这么好的衣服,我怕我穿了是糟蹋……”
“你看你说的,只要别再去跟那些个宫女们打架就不会糟蹋了这衣裳。”安晴轻笑着替她换好衣服,把换下来的‘破布条’顺手扔到了地上。
“呃……你要把我的衣服拿去哪里呀?”好歹那也是她的全部家当,已经损失了一床被子,晚上还得靠那件宫装御寒呢……怎么能随便让人拿走。
她把衣服拿在手里扬了扬,看看她,再看看衣服,“当然是拿去扔掉,怎么?”扔掉?不要啦,我们那边到晚上是很冷的,恨不得连鞋子一起穿进被子里去。某人张着两只爪子从她手里夺下衣服,藏在身后,“不要扔掉……”
“好吧,既然你舍不得,那就随你吧。”
“……嗯。”充分说明她是脑子有问题。
“你……是旗人还是汉人,以前怎么没见过你?”郁闷,我当然是汉人啦,呃……不过关于民族这个问题,我还是很矛盾的。管他的什么旗人汉人,天地一家亲啦!不是都提倡满汉一家么?原来都是嘴上说说,从来都不是那么回事。
“我是汉人,我爸……不是……我爹是前任礼部尚书吴宏清。”是啦,是啦,我承认在这个时代满人是很吃香的,由不得她的,体谅一下她这个饱受压迫剥削的可怜人……
“你是吴宏清的女儿?!”
点头……
贪官怎么了,至于那么大反应么?瞧不起人啊!有本事你也贪啊,做清官难,做贪官更难,做贪官不被抓,那更是难上加难。想当年人家和绅家产四万万,乾隆不是照样当没看见?还不是照样宠着他,这样的皇帝才叫聪明,以贪治贪。贪多少还不是照样在皇帝的手里转,转来转去又转到皇帝的荷包包里去。
“你……”
“我……爹是贪官。”
“不要这么说……我没别的意思,其实……”
“你不用安慰我啦,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我知道……”垂下脑袋,手指绞着手中的衣服,眼角挤出几滴眼泪,加上尴尬的局面,完美无缺。
大概她的演技自以为可以去拿奥斯卡了,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这么有表演天分,哇咔咔。安晴拉她坐下来,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其实我也不比你好到哪去,我的阿玛……他两年前病死在家中,额娘也相继病逝,我就跟着姑母搬来了宫里。表面上人家尊我一声格格,其实暗地里……他们都说我是想攀高枝儿的下贱娼妇。”
哦,My God!她原来是个地主阶级啊!怪不得的待遇比她这个工农阶级好,她拿什么跟人家比,甩甩脑袋,真笨!“……或许他们是嫉妒你,才那么说的。”
她抬起头望着某人,原来她已经泪流满面了,一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着泪花。某人抬手为她擦去腮边流下的泪,她却拉住某人的手,抽咽着:“不提这些了,走,去给姑母请安去。”
“熹妃娘娘吉祥!”安晴俯身向熹贵妃行了个宫礼。
“快起来吧,自家人不用多礼。”熹贵妃虚扶一把,安晴顺势又站直了身子。
她又转向坐在一旁的四阿哥,盈盈施礼:“四阿哥吉祥。”
他只是微微颔首,淡淡应道:“嗯。”看他那幅德行,翘着个二郎腿,手里端着茶碗子,好一副大清朝皇阿哥的派头。某人正欲朝他翻翻白眼,他却朝她这边看来,搁下手中的茶碗子,轻咳两声,说:“表妹还真是大方,拿这么好的料子给这丫头穿……未免有些……太浪费了吧?”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太浪费?她们工农阶级好歹也是靠两只手吃饭的,你们才是浪费国家资源,破坏社会秩序,污染生态环境……
五个指头慢慢收拢,攥成拳头,鼓起腮帮子,瞪着眼珠子看着他。某人的表情刚做完,他又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水,微微带起一丝茶香。端着手中的茶碗,望着杯子里的茶叶,锁起眉头:“别杵在那儿了,给爷添茶……”倏然抬头,看见某人的表情,“噗哧……呵呵……”他极力压制着想笑的冲动,喉间发出闷闷的笑声。她立马收回表情,目光四处乱瞟,刻意躲避着他的眼神。
熹贵妃侧过脸,看看眼珠子乱转的丫头,又看看四阿哥,沉下脸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没礼教!”他蜷起四指,在唇边轻轻拭了拭,“额娘教训的是。”他放下茶碗,理了理袍子,正色道:“这几日额娘可还舒坦?没有一些脑子不搭调的人气着吧?”
哎呀呀,谁脑子不搭调?要是脑子不搭调,你额娘还能活到现在?早见鬼去了!
“今儿你是怎么了,净跟额娘说一些不着边儿的话,我都搞不清你说什么。”
“呃……没什么,额娘就当儿臣什么也没说。”
“你表妹刚回来,你也不问问她一路上可好,光在这儿说些人听不懂的话。”他亲娘竟然骂他儿子不是人,等一下,人听不懂?可是某人听懂了,难不成她也……
安晴低首福身道:“托四阿哥和贵妃娘娘的福,晴儿一路安好,有劳姑母挂心了。”熹贵妃满意地点点头:“嗯,还是安晴知道礼节。”说话间,她拉过安晴的手放在膝盖上,对四阿哥说:“今后你要多亲近晴儿,她好歹也是你的表妹……”
“儿臣知道了。尚书房的师傅今天下午要开题考试,儿臣就先告退了。”太不给面子了吧,好歹也先听娘把话说完啊。四阿哥一甩袍子,起身走了出去。经过某人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赶忙侧过脸去,不去看他的目光。
安晴看着四阿哥走出宫门,隐隐瞧出她的脸上有一丝失落,低着头直愣愣地盯着地板。自己的亲表哥都这样待自己,确实有些让人寒心。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说句好听的话安慰一下,那怕是说说客套话也好……
“老四最近是越来越不讲规矩,连我这个额娘的话也不听了……”娇生惯养的小孩不都是这样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现在知道儿子大了不好养了?
想当年某人的妈那三千分贝的河东狮吼,闻者非聋既傻,严重影响了某人现在的听力。本来某人的近视度数就高达二百五十度,根本就是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嘛。(众读者云:“看上去脑子也不太正常……)
难道皇宫里就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事可以做么,跑出来在御花园瞎逛游……就当来免费游览名胜古迹好了。御花园的浮碧亭是她早就想来的地方,传说这的鱼是全京城池子里最大个儿的……
现在正值初春,满园子的花都还没开,虽说是冷了些,感觉还是挺好的。
走在前面的熹贵妃身着一件淡紫色百蝶穿花旗袍,头顶玉带兰花旗头,出门前让安晴为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第一反应就是……勾引皇帝的注意的……
“思春……姑母叫你呢,怎么也不应?”她那穿越了三百年后的思绪被安晴拉了回来,才发现熹贵妃离她有百步远的距离了,自己却双脚生根般地站在原地。
安晴拉着她走到熹贵妃面前,她向熹妃福了福身,媚色道:“只是刚才见您如天仙下凡,不禁让我这凡间的小女子看出了神……”不等她说完,安晴便娇声道:“瞧你这丫头说的,姑母既是仙人,又怎么会与你计较呢?”
熹贵妃掩面一笑,更是让人如沐春风。熹贵妃虽说是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却待人和善,一点也没有恃强凌弱的样子。
“呦!我说熹主子您可别再笑了,您要是再笑,这满园子的花非谢光了不可!”她故作愁状,拉下脸道。
“你瞧你们这俩死丫头说的,整天斗我开心,我哪有么漂亮……”
“哎,没天理了,主子说自己不美,那天下的美人非死绝了不可!”
经她死皮赖脸这一夸,熹妃那本来就抹了胭脂的脸上有所了三分娇艳。
这回熹妃老人家可真生气了,拿着手帕就往她头上甩,轻轻一猫腰边叫她躲了过去。还是安晴的一句话救了她的小命,“好了,姑母你别跟那小丫头一般见识了,你们还是看看这些花吧。”她也随声附和着:“是呀……是呀。”
趁熹妃停下手时,她赶紧扶上去,“主子咱到那池子边坐会儿?”熹妃轻喘着点点头,她们主仆三人边坐在了那边柳荫下的池塘边上。她凝神一瞧,池边的太湖石上长满了茸茸青苔,倏然想起了袁枚的那首趣意盎然的《苔》,开口吟道:“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哈哈……好一个“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呀!好,好。”在不远处的青石桥上立着两个人,一个身着明黄色常服向她们这边看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暗灰色金丝蟒袍的人。在这皇宫内外,除了她们至高无上的封建地主的头……皇帝外,谁还敢穿明黄色的衣服?虽说她眼神不好使,但她还不是色盲。
安晴赶紧拉我跪下,口呼万岁。而熹贵妃只是向他福了福身就算行了礼。
石桥上的二人向她们这边走来,她与安晴大气都不敢喘,只听一个愉悦的声音:“平身吧,不必太多礼了。”她和安晴这才起身道:“谢主隆恩。”哼,向你下跪,还得说谢主隆恩。
抬头正准备瞄他一眼,不想却让她与黄帝身边的那人对上了目光,她迅速低下头,心想老天不开眼,怎么又是他……她跟他有仇么?
“刚才的诗是你做的?”雍正大人开口问道。
完了,谁让你逞能,现在好了,看你怎么下台。她在心里暗暗寻思。
“呃……是的。”袁枚,对不起了,至于你的著作权她暂时侵犯一下,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雍正大手一挥:“哎,此诗清新自然,描写了不被人注意青苔。青苔生长在没有阳光的地方,然而它却有自己的美丽,是首好诗啊。”
还蛮有心得嘛,一首普普通通的诗让你解释了这么多,朽木可雕,孺子可教也。
“谢皇上夸赞,奴婢……不敢。”
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沉下脸道:“看起来……你爹对你是教导有方啊。”
她心中一惊,跪地道:“皇上饶命!”
“起来吧,你阿玛之罪与你何干?朕恕你无罪。”既然知道与她无关,干嘛还要把她贬去浣衣局?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自己贴自己耳刮子!
“谢皇上恕罪!”
熹贵妃上前挽起雍正的手,婉言道:“万岁爷日理万机,今儿怎么有空到这园子里来?”雍正回头瞧了她一眼,长叹:“最近各府州发放钱粮问题着实让朕有些头疼,国库有些吃不消。”吃不消你看她干嘛?她又不会变金子,看她就有钱了?她怎么不知道她的脸还有这功能,看一眼还会生出金子来,那她以后天天抱着镜子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