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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夜间垂钓(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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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安亲王一家设宴款待客人们。安亲王府上是有侧福晋和好几个姬妾的,还有几个庶出的孩子,只是都留在了府中,没有到场。而费扬古一母同胞的弟弟随了夫子外出游历,也未见到。
不带姬妾和庶出子女一则是不想把原本随意的相邀搞得太正式,拘束了主客双方;二则,安亲王听了王妃的描述,对于是否要亲近端亲王的一双遗孤心里还有些顾虑,也就不想把阵势搞得太过声张,成了众人的靶子,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难得从京城里出来透透气,自然要体验下这山里的风味美食。烤山鸡、野蘑菇,虽然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可胜在平日里见得少,一时之间觉得新奇。
珞琳坐在末席,借着夹菜的动作偷偷打量费扬古,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没怎么看向于晚饭前又换了身打扮的新月格格。
费扬古又不是木头,一顿饭下来,被珞琳时不时打量一番怎会毫无察觉。他倒不会狂妄自大的以为那小妮子是对自己心生爱慕,看她那眼神,并无半点情动的神采,既是如此,她频频看过来,又是为何?
为了招待女眷,王妃特地从王府里带来了桂花酿,这是旁人特地从江南带来送给安亲王的。酒性不算烈,斟上一杯,扑鼻的桂花香,倒是没饮就先醉了,用来款待女客,再适合不过了。
端起酒杯,珞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敬过主人家夫妇,嘴里只管拣着好听的话说了两句,哄得安亲王和王妃开怀大笑。
“你这闺女呀,嘴跟抹了蜜似的,可把人甜的。”安亲王妃掩着嘴,对雁姬笑道,“亏得是个闺女,要是个小子,只怕要骗得多少少女芳心。”
这话一出,席间所有人都笑了,珞琳自己是又乐又羞,低下头不让旁人看去自己羞红的耳根子。
新月见珞琳过去敬酒,在安亲王夫妇面前得了夸奖,自觉也不能失礼落在人后,端了酒杯,也上前祝酒。偏偏到了跟前,突然嘴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扭捏了半天,才说祝表姨与表姨夫身体安康,事事如意,末了,把那一小杯桂花酿喝下,却呛得咳了起来。
“你这孩子,既是不会喝酒,那就别勉强吧。”王妃爱怜的拍了拍新月的背,替她顺气。
“看大家这么高兴,新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子。”说着,一双大眼又蓄起了盈盈水光,正是将哭未哭。
在这里要哭不哭的,难道就不扫大家的兴了?珞琳面无表情的腹诽着。
果然,因为这么一出,原本的兴致都没了,意兴阑珊的用过膳,也就散了。
费扬古和骥远两人意犹未尽,商量着在庄子附近的塘子垂钓,没成想这话被克善听到了,也嚷着要跟去玩。新月扭不过克善,只能应了他,让莽古泰带着克善一道。
骥远拉着珞琳,教唆着她一道去凑趣。被他一顿煽风点火,珞琳的玩心被勾了起来,蠢蠢欲动的。她转过身,看着雁姬,“额娘以为如何?”
“你要想去就去吧,跟着贝勒爷和你哥哥,可别到处乱走,大晚上的,迷了路就不好了。”既是出来玩的,雁姬也不约束,只是由了她的性子。
“新月,你也一块儿去吧,和珞琳一道,一路上也有人说话。”安亲王妃体贴的说道。
“我就不去了,”新月咬着唇为难的说,“这一天怪累的,新月还是想早点回房休息。”
“也罢。”见她不愿意,安亲王妃也不勉强,只是对费扬古叮嘱道,“亏你们有这个雅兴,那就去吧。只是多叫上几个下人,提了风灯,可得仔细些,照顾好克善小亲王和你珞琳妹妹,要出了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费扬古点点头,也不多说,只吩咐下人备齐了东西,这才领着骥远、珞琳与克善出了庄子。
既然珞琳要去,青玉和红瑙自然要跟着去,再算上莽古泰以及庄子里的几个小厮,一行人说说笑笑。
因池塘离庄子有一段距离,莽古泰怕克善走得辛苦就说要抱着克善,克善却是不肯,坚持要自己走。见状,珞琳便牵了克善,跟在骥远和费扬古身后。
顾着珞琳和克善,骥远和费扬古走得不快,天色已暗,就着风灯里的烛光,费扬古向客人们介绍着庄子附近的景致。骥远、珞琳等人听得兴致勃勃,想着定要等白天再过来看看。
虽是春天,入夜了,也凉了起来,青玉细心的准备了手炉,递了过来。费扬古和骥远两个大男人自是不需要,只让珞琳和克善揣进怀里,暖着身子。
到了塘子边,珞琳和克善也一人手中一根鱼竿,学着费扬古和骥远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垂钓。
为免惊走鱼儿,一干人也不再闲聊,只是就着下人手里的风灯,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中的鱼竿。
一没了人声,这地方就显得格外的静,甚至能听到虫子在叶子上跳过去的声音。风吹过来虽有丝凉意,不过揣着暖炉倒也不觉多冷,只觉得风拂在脸上,很是舒爽。
珞琳这边总不见鱼上钩,骥远却已经钓上来好几尾,放入竹篓,浸在水里,不光骥远,费扬古也是收获颇丰,就连克善也钓上了两尾小鱼。
“珞琳,你也太没用了,连小孩子都比不上。”骥远凑过来看了一眼她空空如也的竹篓,取笑起她来。
“看把你得意的。”珞琳冲骥远哼了一声,故意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他们兄妹间玩闹惯了,骥远也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得寸进尺地说:“我还就是得意怎么了,起码比你这个笨妹妹有收获不是。”
珞琳还是不搭理他,一心一意的盯着着鱼竿,不看旁边一眼。
忽然,她的鱼竿被人夺了过去,本以为是骥远的恶作剧,转过头才发现是费扬古。
“按理不应该这么久不上钩的,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费扬古顺势将鱼竿提起,鱼钩被拉出水面,月光下,只见带着倒刺的鱼钩上空无一物,早就不见了鱼饵。
“难怪不上钩了,鱼饵都被吃掉了,怎么会有鱼上钩。”不等珞琳说什么,他已经帮珞琳换好了鱼饵,重新将鱼竿递了过来,“再试试,看看这次有没有鱼上钩。”
这个人,可真会自作主张啊。珞琳抬头看了费扬古一眼,默默的接过鱼竿。
没有一会,果然感觉到手里的鱼竿被什么拉扯着,她使力试图将鱼饵和鱼钩往自己身边拉,却觉得那股和自己角力的劲道不小,自己在角力中居然占不到便宜。
“骥远——”见状,她忙朝自己的兄长求助。
谁成想,骥远这会儿也有鱼上钩一时之间又要应付上钩的鱼儿,又想着要赶紧过来帮妹妹的忙,分身乏术。
许是预感到自己的命运,那咬着钩的鱼挣扎的厉害,一不留神,鱼竿差点脱手,还是费扬古过来帮她稳住了上钩的鱼,一松一驰的与水里咬钩的鱼斗智斗勇,对抗了好半天,那鱼终是没了力气,被拖到塘子边上,有小厮早早的支过来风灯找着,提出水面,好大的一条鱼,足足有两尺来长,就算提出了水面也还奋力摆动着鱼尾,溅了了周围的人一身池水。
“这下可好了,你这一条可抵上我好多条了。”骥远拎着鱼说道。
“珞琳姐姐你好厉害。”克善也在一旁鼓掌。
“都是费扬古贝勒的本事,我就没出什么力不是。”珞琳不敢居功,连忙说道。
原本准备的竹篓是装不下这么大条鱼的,费扬古只得把鱼交给跟来的小厮,让他赶紧拎回庄子,“找个大木盆养着,明天炖来吃。”
就着烛火看他脸上被溅了好些水珠子,珞琳连忙连忙唤来站在一旁提灯的小厮,“还不快拿帕子给你家贝勒爷擦去水珠子。”
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手帕子,费扬古擦干溅到脸上的水珠。那水是被鱼从池塘里带上来的,有淡淡的泥土腥气。
回过头,才看到珞琳的贴身丫头正拿着丝帕小心翼翼的替她拭擦脖子,他才知道,原来她的身上也被溅了好些。
“总觉得擦干净了,还是有股泥水味。”红瑙眼尖的看到珞琳手腕处也有些水印字,连忙捧起她的右手细细拭擦。
“无妨的,回去洗洗就没味了。”珞琳倒是不甚在意。
眼看着夜渐渐深了,考虑到一道的还有珞琳和克善,费扬古提议还是回去了罢,一行人收拾了东西,才轰轰荡荡的往回走。
“一会儿回去了,且先让厨房把鲫鱼熬成汤,大家喝点汤,暖暖身子再回房歇息罢。”这新鲜的鱼汤很是滋养,辅以老姜熬成奶白色,正好驱寒,以免这一路上吹了风,染上风寒。
“那我们走快点吧。”一来一去,克善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这会儿被费扬古一说,只觉得肚子里的馋虫就要出来了,尤其是那鱼还是自己亲手钓上来的,更觉得期待。
“我的小亲王,可得慢点,”克善牵着珞琳的手,扯着往前冲,珞琳连忙说道,“看仔细些脚下,摔着就不好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不急于这么一时是吧。”
珞琳一说,克善也觉得自己太心急了一点,慢下脚步来,不好意思的笑笑,“珞琳姐姐说得对,是我来心急了。”
“平时端正得小大人似的,这会露馅儿了吧。“骥远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克善的小脸,从珞琳手里接过克善抱起来,继续赶路。